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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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笛立刻把鸡毛掸子放了下来:“别开玩笑了,我打得过谁?” 再说了,挑衅邻居太惹眼了,他是个黑户,最好不要跟楼里的人有直接接触。 “唉,那就忍忍吧,”于静怡宽慰他,“老刘你都忍了三年多,忍他一时半会儿不是问题。” 闻笛悲愤交加。 他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命犯太岁,生活、感情、学术,三位一体的倒霉。 他憋着一股气回房,临走前转过身,对于静怡说:“以后垃圾袋都买黑色的,浅色袋子一点隐私都没有!” 于静怡摸不着头脑:“淡蓝色袋子不是你选的吗?淘宝上打折,你一口气买了十卷呢,现在一半都没用完。” 闻笛在物尽其用和强迫症邻居之间纠结了一会儿,忍辱负重地放下鸡毛掸子:“算了,用完再说,十块钱也是钱啊。” 于静怡早知道他抠门,一点不意外。她把麦片碗放到水池里洗干净,看着气呼呼的舍友,犹豫了一下,问:“你换校园网密码了吗?” 闻笛从悲愤中暂时回过神,眨眨眼,反应过来:“哦,对,之前系统提醒更新密码来着。我换了之后忘了跟你说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于静怡说,“是我蹭你的账号。” t大用雄厚的财力买下了浩如烟海的数据库,在读学生可以凭校园账号免费使用、下载。虽然早已离开学校,于静怡也关注着语言学期刊的动向,闻笛就把自己的账号告诉她了。 “最近语言学有什么有意思的研究吗?”闻笛问。 谈到前专业,刚刚还一脸困倦的于静怡瞬间精神了:“上一期的linguistics有篇文章挺有意思,讲的是土耳其库斯克依的一种语言,叫口哨语。” 闻笛眨了眨眼:“用口哨交流?” “嗯,那边的牧民口哨穿透力很强,在没有手机的年代,他们能隔着山用口哨交流,传播距离可以达到八公里。” 闻笛一边“哇”,一边拿出手机,打算把新密码发给于静怡。可是按了几次,屏幕都不亮。 “又自动关机了,”闻笛嘟囔着,“你是不是要上班了?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把它弄开机了发给你。” 于静怡背起包,把钥匙抓在手里,担忧地看了眼闻笛的手机:“我看到它自动关机好几次了,要不去修一修吧,要是在外面坏了怎么办?” “没事,它插上电源就好了,”闻笛说,“修手机多贵啊,这么老的机子,还不如换一个划算呢。” 话是这么说,他也没买新的。博士生一个月有国家发的工资2700,加上做助管,一个月收入5400。学校里吃住便宜,足足够用了。不过他还是想攒点钱,毕竟家里也没底子。 这手机是五年前一个高中同学的,换了新的就把旧的给他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手机今年贵庚,出点故障太正常了。 平常用着挺好的,能不换就不换吧。 于静怡上班去了,闻笛回到房间,把手机插上电,果然就能开机了。他把新密码发过去,看了看备忘录,决定不理隔壁吹毛求疵的恶棍了。他还有堆积如山的杂活要干,导师隔几小时就要催一下进度。 结果他刚在书桌前坐下,隔壁的小提琴声又响了起来。这回比上次更加魔音入耳,既像锯木头又像钻井盖,同时还有一丝小刀划玻璃的刺啦。 心里酝酿的怒气就像活火山,每一个音符,都是往活火山里扔核弹。 闻笛在电脑前填报申请材料,耳朵里吱呀作响,越写越憋屈,越写越郁闷,闷得呼吸不畅,胸口刺痛。 他决心去图书馆待一天,总不至于到了晚上还拉吧。 等到夜色如墨,他从学校回来,走到门前,果然没听见琴声。 好极了,大不了每天出门呗。 谁能想到,在他进门的时候,隔壁还安安静静,刚一坐下,琴声瞬间响起。 吱呀声像在椅子上安了图钉,闻笛跳了起来。这就是在针对他吧!这绝对是在针对他! 深夜emo加上体力不支,闻笛的悲愤达到了顶峰。 他啪地把包扔到地上,拿出一沓草稿纸。他非得出了这口气! 闻笛在房里来回踱步,终于想出了他力所能及的最无耻、最肮脏、最恶毒的诅咒。 第二天早上,边城起床时,发现邻居半夜两点给他发了条信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拍了一张纸,上面手写着三行字,各个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愿我那老娘用乌鸦毛从不洁的沼泽上刮下来的毒露全部倒在你身上! 愿西考拉克斯一切的符咒、癞蛤蟆、甲虫、蝙蝠,都咒在你身上! 愿一阵西南的恶风,把你吹得浑身都起水疱!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三行来自莎士比亚《暴风雨》 本文每周二四六的早上八点更,不出意外的话(意外指审h意外) 第3章 命运是一位捉弄人的诗人 国庆节结束前夕,闻笛完成了导师的申请材料,安排好奖学金答辩事宜,整理好保送生资料,并且修改了论文。 他睡了昏天黑地的一觉,从奈何桥上爬了回来。这魔鬼的国庆折腾掉他半条命。刚在体重秤上称了一下,又轻了三斤。 他从床上滚下来,走到客厅扑通一声跌进沙发,歪着倚在靠枕上,打开手机,没有新信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