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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位份, 阿俏又行到宇文素云面前施了礼, 这才坐到了她的下首位置。 如此一来, 她的上首坐着的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 下首坐的是本来还热情相迎却又突然高冷的皇帝新宠丽嫔娘娘。 坐在皇帝陛下的新欢旧爱之间,阿俏的感觉怪怪的。这两位今日倒是难得和谐,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对方, 反倒齐齐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阿俏身上。 阿俏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面上一片懵懂,心里的小人却在嫌弃某个坐拥三宫六院的男人, 好看的男人不可靠, 好看还纳妾的男人更不可靠,莫名其妙把她牵连进来的男人不可靠加三级。这么一想,阿俏发现她今天莫名脸红心慌的毛病竟然不治而愈了。 接下来, 几个新进宫的妃子根据各自的位份,依次上前拜见了太后娘娘,每个人都得了太后几句勉励的话。 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宇文太后就露了疲惫之色,程嬷嬷见贵妃娘娘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只好出声,委婉的提醒各位娘娘小主,太后要歇息了。 此时,自是应该贵妃娘娘先起身,带着众人告退的,因她还在出神,阿俏不得不在程嬷嬷的深情注视下第一个起身告退。 宇文素云在看到阿俏的第一眼,就失手摔了茶盏,此时见众人离去,依然定定的盯着阿俏的背影不肯错眼,长长的护甲差点刺进了手心仍不自知。 等到众位宫妃都退的干干净净,程嬷嬷立刻使了一个眼色,宫人们便都退了出去。 宇文太后扶额感叹了一句:“叶家这姑娘和那丫头长的实在太像了,哀家刚才差点就以为是那孩子回来了。怪不得那天澈儿偷溜去叶家玩了一天,回来就下了那样一道旨意,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看了一眼自家不争气的侄女,一脸的失望:“你还准备发呆到什么时候?真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的行头,还没镇住别人,自己就先败下阵来了。哀家可提醒你,这一次,你可不能一味的拈酸吃醋,天天去招惹人家了,要不然,哀家第一个不饶你。” 宇文素云听了这话,立刻不依的凑了过来:“姑母不是说这个叶昭仪只是长的像吗?怎么还如此偏心她?我原本还挺高兴的,她要是找回来了,我以后就不用再愧疚了,可是,我又好怕。从来只要她在,表哥就不肯搭理我了,我好不容易才与表哥有了今日,我真的怕她一回来,表哥眼里就再也看不到我们这些人了,偏偏姑母还这么说。再说,姑母怎么知道她不是真的,明明长的一模一样啊?” 到底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太后娘娘被她这样一撒娇,又气又笑,还得提点她:“行了行了,哀家被你晃的头都晕了。若是不想将澈儿推走,不管是不是那孩子,你都给哀家安安生生的做你贤良大度的贵妃娘娘。”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家侄女一眼:“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要不是那孩子偏偏在来京城的路上出了事,成了澈儿心中的遗恨和执念,就凭最后那一年,他们之间僵成那样子,今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呢。” 宇文素云听了这话,身体就是一僵。 太后娘娘却像什么也没发现一般,继续道:“哀家当年就说过,澈儿虽然疼她,却一直没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偏偏你不信,非要闹出一堆的事来。若是澈儿真的对那丫头有了那样的心思,你以为,以他的脾气,就算发生了醉酒之后的糊涂事,他就肯纳了你了?” “假的就是假的,咱们的皇帝陛下,可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哪怕人是他自己选的,若是有一天,……。但是你绝对不许再任性胡闹,哀家年纪大了,经不起再伤心一次了。” 宇文素云迎着自家姑母意味深长的目光若有所悟,她刚才是被吓到了,才会慌了神。 刚刚见到阿俏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害怕。她如何能不怕?前些日子,她几乎夜夜做噩梦,总是梦到那个死丫头拖着半边残躯来找她索命,今日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到了面前,她拼命克制着,才没有尖叫出声。 她从小与皇帝表哥一起长大,又与他做了两年的夫妻,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了。如果只是一个替代品,也不过能新鲜一时罢了,过些时日,最先忍受不了那叶昭仪的,怕就是她们的皇帝陛下自己了。如果真的是那个死丫头的话也不怕,她偷偷看了看闭目小憩的太后娘娘,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因着雪还在下,晚上的宫宴改成了申正开始。泰安帝今日召了几位大臣商议雪后防灾的事,到的就有些迟了。 等他亲自扶了宇文太后在上首落座,宇文素云便起身,带着众人行了跪拜大礼。 “平身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设宴的长春殿太宽敞了,阿俏听着泰安帝的声音从高台上传下来,一时间,觉得既陌生又遥不可及。 这次的宫宴,是一人一张小桌子。内侍宫女穿梭不停的在上菜,每样菜都是小小的一碟子,好在菜式繁多,要不然,阿俏真的担心她会吃不饱肚子。 这一次,宇文素云并没有与嫔妃们坐在一起,而是与泰安帝一左一右陪侍在了太后娘娘身边。 趁着上菜的空档,她笑意盈盈的望着泰安帝,开口道:“今日是新姐妹进宫的大喜日子,陛下一向是忙起政事来便顾不上其他了,怕是白日里领册受封的时候也不曾好好见一见,不如这会请几位meimei上前来正式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