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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李铃兰低低叹气。 李琊开口道:“普通人哪儿不好,非得喜欢……” 李铃兰看着窗外,“喜欢?各取所需罢了。” “那么多男人,总能找一个对你真心实意的。” 李铃兰回头看她,“你还没体会过,年轻的时候爱过那样的人,就不可能爱上别人。” 还是第一次听小姑提及情史,她怔了怔,“有这么大魅力?” 李铃兰抬手抚摸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他跟你一样,有一双漂亮的手,会弹吉他。” “谁啊,我见过吗?” 李铃兰松开了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笑不响。 董婆婆在茶楼门口迎接她们,念叨说:“出门也不说一声,我早上起来到处找不人,吓坏了,赶紧给小唐打电话,才知道你们连夜去山上露营了。什么时间露营不好,昨晚下大雨……” 李铃兰安抚道:“我们不是回来了吗?劳你担心了。” “你说meimei性子野,你也陪着她任性。”董婆婆瞧见她们身上的伤,“唉哟”一声,“怎么了这是,一个二个的,meimei这手怎么了?” 李琊说:“就是摔了一跤,没事儿。” 董婆婆絮絮叨叨的把她们送到楼梯口,“看你们脸色苍白得唷,赶紧去休息,下面有我看着。” 李铃兰梳洗一番,照常下楼同客人玩笑。明前龙井的热气里,她依旧风光冶艳,是许多人临睡前的遥远念想。 李琊从来旷课不打报告,在她授意下和辅导员请了几天假,留在阁楼休养。 她单一只手,琴也弹不了,整日翻来覆去听CD,或者对着电脑屏幕搜索栏上的“叶钊”发呆。 秦山来电问她时间安排,得知她身体抱恙,特意提来一个果篮。 李铃兰连声道谢,说:“平时多亏你照顾她。” 两人客套几句,李铃兰便同熟客打牌去了,留他们在茶座一隅闲聊。 秦山一边剥橘子一边说:“比巴卜要走了。” 李琊抬眉,“这么快?” “他本来有朋友在那边,正好有个工作机会,让他去面试。” “他都没和我说……”李琊接过他递来的橘瓣,咬了一口,皱眉说,“好酸。” “周五一块吃饭,给比巴卜践行。” “周五不行。我们学校有个歌手大赛,那天我要给别人伴奏。” “你手成这样了还给人伴奏?” “能行,就是扭伤。我答应了总不能食言,再说临时也找不到人代替。” “那这样,我们过去看演出,完了吃饭。”秦山尝了一瓣橘子,“不酸啊,好吃。” “我连醋都讨厌。” “那是会觉得酸。”秦山兀自笑了笑,“大钊也不吃醋,你知道店里有卖那个布丁吧?销量特好,我一问,半数都是他自己买的。” 李琊抿着笑说:“这么夸张。” “他就喜欢甜食,以前读高中,我们哥儿几个过生日,就他生日会吃蛋糕。买个大蛋糕,自己又不吹蜡烛,还让女同学来吹。” “哎,你们原来班上喜欢他的人多吗?” “何止班上,他那阵儿风靡全校,对面学校的都知道他。”秦山摸出烟来点燃,“我和他去游泳,有女孩跟我搭讪,结果人问‘那个帅哥是不是你 朋友,他有女朋友’吗?气得我。” “老实讲,老秦你还是……”李琊上下指了指,“看得过去。” 秦山抬手晃了两下,“爬开些。我年轻的时候是帅哥,只能说,和他比,差了点儿。他那时候学习好,长得好,家里还是开厂的。” 李琊装作不经意地问:“是吗……什么厂?” “汽修零件你知道吧?做出口贸易的。我们一帮人被他带去开飞车,把厂长那奥迪的保险杠撞得稀烂。结果挨骂的还是我,我爸现在老糊涂了,都拿这事儿说我。打架犯事儿,老师都只让我写检讨,还说我带坏他。”秦山摇了摇头,“按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别人家的小孩,我么,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怎么说,没得比。” 第二十四章 礼堂后台临时搭建起化妆间,选手们堵得通道没法过人,组织赛事的学会生干部把他们哄开。许是第一届歌手大赛的缘故,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宁思薇穿着红色抽褶连衣裙,惴惴不安地坐在走道靠墙的椅子上。 李琊穿过人群找到她,“我看前边开始彩排了,你是几号?” “十号。”宁思薇顿了顿,“你不化妆?” “我就伴奏,没关系吧。” 宁思薇连忙拉她坐下来,劝说两句,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放弃。 “你的手……可以吧?” 李琊活动着右手腕给她看,“就一会儿,没问题的。” “不好意思,你受伤了还要帮我伴奏。” “我才不好意思,都没和你练习。”李琊见她神色忧虑,扬了扬手里的乐谱,“待会儿还有彩排,放轻松。” 学生会的人唤她们去台前,交代上下场的路线和注意事项。李琊正听着,就看见季超他们的乐队走上舞台。 杜萱穿着背心和迷你格裙,腰间的黑色皮带支出来一截,活似英美青春剧里的女孩。她站到麦克风前,说:“大家好,我们是Simple乐队。” 音乐响起,李琊无声地笑了。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原是“盗”用她的《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