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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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这一出门就直到夜里二更天才回来。宋秋荻听到动静赶忙从自己所在的西厢房里出来,看见萧慎被两个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进了正房,显然是醉得不轻。正当宋秋荻打算跟过去时猛然发现后面还跟着两个女子一同进了屋。 待到卧房门口余安让两名女子好生伺候着便掩门退出,出来后正撞上一脸惊诧并带着几分怒容的宋秋荻。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他惊讶道。 宋秋荻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刚才的情形已然让她怒火中烧,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道:“我要见萧慎。” 余安为难地看了一眼房门,“这……大人恐怕不方便……” 宋秋荻冷哼一声,上一世她就知道萧慎虽然不是个全须全尾儿的,不过也有常人的欲求,只不过她倒从未听说萧慎有其他女人。 “那两个女人是谁?”宋秋荻冷冷地问。 “这……小人也不知道”余安为难的说,思虑了一下,他又开口道,一副好心相劝的语气:“夫人啊……小的劝您督公的事您就别管了,您管不了。”在他看来宋秋荻是个完全不得萧慎宠爱的,若是真的闹起来恐怕对她不利。 宋秋荻却似没有听见,她掠过余安,径直走到萧慎房门前一把拉开屋门,身后的余安心中暗暗叫苦却也毫无办法。 屋内的景象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萧慎正拉着其中一个女子,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另一个则低着头,手里拿着青花执壶小心翼翼地给他倒酒。她上辈子便知萧慎好酒,书房卧房都常备着酒瓶子,然而她印象中萧慎自制力也极佳,她从未见他真正喝醉过。 那两名女子看起来极不情愿,只是任由萧慎动作并不主动讨好,想来并不是什么风尘女子。 萧慎却似乎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根本没有意识到宋秋荻进来,他拉着那女子的手行为也越来越逾越,竟然将脸贴到了女子手上。宋秋荻刚要发作却听萧慎突然低声叫着自己的名字,还叫的深情款款,一声声如泣如诉,伴着某些似乎压抑许久的情绪。 这让宋秋荻完全愣住了,又是困惑又是觉得有点好笑,困惑于这辈子同萧慎一共只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又并未发生什么特殊关系,他没道理对自己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即使是上辈子……应该也没有。好笑于萧慎这种人竟然也会有酒后失态吐真言的时候。 再看他拉着的女子早已面色煞白,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另一名女子则依旧低着头站在一旁恨不得立即消失才好。 宋秋荻叹了口气,对她们说:“我不知你二人身份,不过我是萧府主母,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退下去吧。” 二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些欣喜,却怀疑着不敢动。 她只得转身吩咐门外的余安“余安,给两位姑娘安排间房过夜,明儿一早送走。” 余安见萧慎醉的不成样子,便也想赶紧打发了二人让萧慎能休息就寝,于是对两名女子说道:“走吧,没听见夫人说话么?二位还要我请你们是怎的?”说着就要带二人出去,两名女子这才有如蒙大赦之感,她们可不想陪着一个太监过夜。纷纷对着宋秋荻行了个万福,口中道:“谢谢夫人。”眼中流露出感激以及细微的同情来。宋秋荻自然理解那二人所想,然而却唯有苦笑。 三人还未出门,宋秋荻突然叫住余安让他帮忙先把萧慎扶到床上去,萧慎身材高大,平时又习武,宋秋荻一个女子自然是扶不动他。除去外衣鞋履又待萧慎躺好后,余安这才领了两名女子出去,还很有眼色地掩上了房门,留宋秋荻和萧慎二人在房中。 宋秋荻见萧慎半闭着眼,双颊通红,一身都是酒气,不过这幅样子却又有些人畜无害,与他平时那副冷漠阴沉的表情相比显得有些生气。她端详了下他,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怕他半夜着凉还仔细掩好被脚。 做好一切后宋秋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萧慎才起身准备离开。谁知还未等她起身萧慎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口中叫着:“回来!不许走!谁让你走了!给……给本督倒酒!” 萧慎这一下力气不小,竟然让宋秋荻一个踉跄,直接跌落床上,与萧慎面面相对,能够清晰闻到他口中呼出来的浓烈酒气。 宋秋荻忍受不了这么大酒味,想要挣脱起身,却发现萧慎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你看清楚了我是谁!”她呵斥道,奋力抽出左手,轻轻给了他一巴掌。萧慎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困惑的看着她,像是还未睡醒的孩子迷迷糊糊地看着叫自己起床上学堂的娘亲那样。 宋秋荻被他这副呆样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哄着“我不走,你也不能再喝了。”说着她终于寻到机会将双手彻底从萧慎手中抽离出来,重新帮他盖上被子。“上辈子你总算待我不薄,反倒是我欠了你的……其实想想也真是,你我都是宫里人,本就比不得寻常人那般自由,就是寻常女子嫁人不也是自己作不得主的……”宋秋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着醉猫一样的萧慎絮叨起来,萧慎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不停的动来动去,还要把身上的被子甩下去,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宋秋荻无奈,“别闹了,赶紧睡觉,喝那么多明天有你头疼的。” “疼……”萧慎突然呻吟一声。 宋秋荻笑骂“谁让你酗酒,能不头疼吗?” “身上疼……” 宋秋荻按了按他太阳xue,想要缓解他的头疼,轻声问:“哪儿疼?” “胸口……肚子……胳膊……浑身都疼,疼死我了,不要再割了,直接杀了我吧!”萧慎突然喘着重气,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宋秋荻心中大震,她知道萧慎上辈子死于凌迟,那他现在不就是……见萧慎痛苦至极,她不暇多想,俯身紧紧抱住他,一只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萧慎,没事,没事了,没事……” 怀中之人渐渐安静下来,就在她放开他让他重新躺下时萧慎突然再次睁大了眼睛,而后用力将她推到在床上,宋秋荻一声低呼,还未及反应过来起身就见萧慎反身欺了上来,二人激烈的动作一时间震得这黄花梨做的架子床直晃。 “我想要……”萧慎低语。宋秋荻虽然两世为人也不禁面上一红,对上面那人嗔怪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一个太监到底哪里来的精神头成天想这事儿?”宋秋荻上辈子就有这个疑惑,现下趁着他醉脱口而出倒也不是排斥之意,反而心中暗暗怀疑他醉成这样这还能成事吗? 宋秋荻却没想到醉酒的萧慎却一听这话瞬间怒道:“太监怎么了?我又不是自己想当!为什么太监就不能想?”萧慎激动起来声音立即提高了八度,若是平时他说话不太明显,此时是彻彻底底的太监音了,尖利的声音让宋秋荻耳膜生疼。她上辈子没见过萧慎如此失态,即使二人吵架时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冷嘲热讽,这让她一度以为萧慎是不会介意的。现下这番带着委屈的质问倒是让宋秋荻始料未及。 “行了,行了,没说你什么,你都醉成这样了就是想也改天。”宋秋荻嘴里哄着。萧慎不再说话,却开始了动作,他整个人贴了上去在她脖颈处吻着,一边吻一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宋秋荻不再拒绝他,她对上辈子萧慎欢好的方式很熟悉,而她自己也从一开始的被动到后来学会主动迎合,每次这个时候他二人就像是忘记了争吵和身份,共同完成一个禁忌的仪式,并在其中沉沦下降。她闭上眼睛,身子随着上一世的记忆动了起来,用双腿夹住萧慎的腰,用下体蹭着他,直到自己某处痒胀难当。正当她准备迎接某些熟悉又陌生的刺激时,上面的人却突然不动了。宋秋荻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萧慎眼神迷离涣散地盯着自己,像是透过她看到很久远的东西。她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说什么,也没有继续动作,于是有些愤懑地拍打了下他的大腿:“你倒是动啊!” 萧慎这才收回眼神,真正地看着她,突然开口道“你……别讨厌我吧。”说完他侧过身,从她身上滚落到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 宋秋荻愣住了,瞬间心中五味杂陈,她心想着这个萧慎要么是和她一样从前世而来带着前世的记忆,要么就是在极度醉酒中获得了前世某些体验。无论哪种她都并不为之惊讶,毕竟她自己都经历了如此奇事。反而让她为之深深震撼的是萧慎两辈子埋藏在心里她从前所不知道的真实情感。 她满以为萧慎还会说什么,结果等了许久却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她用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萧慎在身边熟睡的样子不禁莞尔,上辈子二人虽亲密接触过,但萧慎从未在她身边过夜。每次必定看不出感情地起身穿好衣物离去,让宋秋荻在心中暗暗觉得受辱。 她拉过被子给萧慎盖好,而后犹豫了一下自己也拉过被子盖上,闭上眼睛,脸上还挂着浅笑。尽管什么也没发生,两个人竟然像寻常夫妻那样同床共枕,这也是两辈子头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