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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参见世子,冒昧打扰,还望世子莫怪。”宁涵行了妥帖的官员礼,开口。 “在君煦心中伯父等同良师,伯父无需多礼,这边请。”君煦忙一把阻止了他,示意道。 待两人落座,简单的寒暄后,宁涵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直言不讳地出声:“实不相瞒,现下,在下手中确实有一件棘手得事情,原本在下已经有了计划,但思来想去发现仍不够妥善。 在下重回朝堂,虽看似荣宠,但却是如履薄冰,根基不稳。 虽与世子交往时间较短,但世子的为人以及睿王府三个字的分量,却是让在下钦佩。 故此特意不请自来,想听听世子的看法。” 君煦闻言,眉目微凝,能让宁涵说出此番话,想必事情十分棘手,想着忙出声:“伯父能与君煦说此番话,便是对我以及睿王府的信任,伯父,有何遇到何事,直说即可。” 宁涵轻轻颔首,倒也并未推脱,忙将从宋均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罪证通通告知了君煦。 “无法无天。”君煦面色阴沉可怖,语气森冷彻骨,身上的气势似是换了一个人。 “那王捷为了一己之私,收取杨忠的大量贿赂,将其推为淮扬地方最高官,但此人置百姓于不顾,与当地商户联合,在年初修筑怀河堤坝时,掺杂低质伪劣的材料。 所幸今年淮南雨水较少,若是同去年那般,怕是早已经酿成大祸。 更何况,若在下猜测不错,那王捷私下所犯之事绝对不止这一件。”宁涵声音中的怒气不加掩饰。 他的话,君煦何尝不明白。 怀河堤坝是连贯三州地区,防水患的要塞。 若是因此决堤,三州甚至蔓延至其他地界,那当地的百姓便全部皆会遭殃。 水患一旦发生,甚至极有可能引发大面积的瘟疫,那到时候,仅仅朝廷的人力财力,根本无法保证百姓的安全。 “伯父,若你信的过君煦,不如将此事交由我处理,三天之内,我定会让王捷付出应有的代价。”君煦眼神定定地看向宁涵,语气笃定地出声。 这一刻,他宛若杀伐果断的当权者,俊美的脸庞上是显而易见地肃杀之气,但即便如此,并未与他高贵的气质相冲突,仿佛他天生便是这般,自信张扬,却是冷冽狠绝地王者。 其实宁涵原本并未计划将此事告知他,可不知怎么,在即将转到通往宁国府那条道路上,突然便想起了君煦,直觉告诉他,君煦会有更好的办法。 仿佛那是一种天生无言的信任感。 很奇怪,但是让他的确莫名信赖。 “那在下便替千千万万的百姓,多谢世子。”宁涵郑重地开口。 “伯父严重了,还请静待佳音。”君煦认真地道。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君煦复又将目光看向宁涵,语气稍显犹疑地出声:“伯父,文武百官都知,宁国公与王捷自是交往过深,且王捷之所以官居至此,其中宁国公功不可没。 若因此将其牵扯,不知伯父作何感想?” 他虽知宁涵和宁墨皆将矛头指向宁亦文,但在办此事之前,还是要听下宁涵的意见,以免打乱对方的计划。 “若此事能将打压到宁亦文,在下自是求之不得。”宁涵声音里不加一丝感情的开口,眼睛极快地闪过一抹决然。 若将宁亦文所看重的一一拿去,才好! 君煦点了点头,出声:“既然如此,我心中便有数了。” “一切有劳世子,时辰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 “我送伯父。”君煦语气坚持地道。 宁涵无法,便由着他的意思,径自走了出去。 待他的马车走远,君煦才堪堪收回视线,边往回返便吩咐地开口:“今夜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王捷贪污受贿以及私下不正当的勾当通通给我找来。 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是。属下领命。”冷霄忙应声道,随即闪身离去。 君煦回到书房,便见萧然倚在靠椅上,昏昏欲睡。 “醒醒。”君煦径自走过去,直接推了推他道。 “怎么了?怎么了,刺客,刺客。”萧然猛的一激灵,忙跳起来道。 “你若无事,大可回去睡觉,何必在此生生熬着。”君煦无奈地开口,罕见地没有出声调侃。 “还不是怕你身子有异。”萧然听着他的话,这才有了几分清醒,打着哈欠开口。 “不必担心,不过眼下确有一事,交给你去办。”君煦安抚地出声,而后紧接着道。 “什么事?”萧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低声询问。 “我要你借着五城兵马司之职,捉拿一个人。他手里有前朝最后一位皇帝的私人印章,你便借着他知其不报的罪责,大肆搜刮他的府邸,剩下的事我自会安排好。”君煦嘱咐,将大致的意思给他说了一遍。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又将你得罪了?说吧,他是谁。”萧然颔首,疑惑地出声。 “吏部尚书王捷之子王浩。恰巧,他素来的名声,对此事更有利。” 第286章 东窗事发(二更) 墨染阁。 宁墨第一时间知道了宁涵分别见过宋均和君煦的消息。 原本见宋均便是在她的计划之内,但是他爹爹会去见君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