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夜，凉风习习，月光如水。 “初初，你快去看看许白焰新发的那篇文章。”刚刚找好箱子存放信封的简十初收到了修文的消息，去公众号点开一看，果然有一篇最新更新，她点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mama说：“我们单位有个小姑娘，真不错。” 我爸则非常配合她演戏：“多大了？” 老妈：“和儿子一个年纪。” 老爸：“有照片吗？” 老妈：“有的有的，我找一下她朋友圈。”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的双簧戏，说这个姑娘有多好，工作又上进什么的……一唱一和，狼狈为jian…… 我则假装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默默地吃饭，给meimei包子夹菜。 我妈最后忍不住了，问我：“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看了一下照片，长得很漂亮，嘴里却回：“不怎么样。” 我妈怒了：“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很久之后，我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 前几天，我遇到一个非常有趣的女生。女孩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她是我文章的读者。 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在这个时代，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起码我自己是不会相信的。 但我的好奇心驱使我去了解这个女孩，可当我慢慢发现她对我的情感态度非常之认真的时候，我慌了，无情地拒绝了她，告诉她我们之间不可能。 坦率地说，我并不是一个麻木之人。有女生喜欢我，实在是我的荣幸。 几天接触下来，我觉得我是有过那么一点点动心，如果在我大一时候认识这个姑娘，我一定会主动去追求她。然而我已经大三了，而且我很快就要去外地念研究生。 我给不了她承诺，她也不能陪伴在我身边，那这样动心之后，面临的现实问题就该出现了。 但我承认，这几天，我会在聊天的时候对着手机不自觉地笑出声。我们都是一样的段子手，常常开着小火车把自己都逗笑了，还嫌弃对方非常“污”。我们喜欢同样的食物，同样的粤语歌，我们会在吃饭的时候，幼稚地把面前的食物拍下来发给对方。我们在对方愚蠢地干了一件傻事后，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女孩说，愿意等我研究生读完，到时她也可以努力考来b市，来我工作的城市。 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自己非常有“渣男”的潜质。我不能这么自私，一边享受着她手机上带给我的温暖，一边在现实中期待遇到一个触手可及的女朋友。 我不能保证在现实生活中，在一个月，半年，两年……也许会出现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的女朋友。 女孩上了大学，应该是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孩谈恋爱。而不是对着手机，跟我“网恋”或者“异地恋”，在无尽的等待中消耗自己的青春。 过去几天，我的确享受了短暂的幸福。 谢谢你，姑娘，也祝福你。 你不想听“对不起”，我就不说。不过，一定要幸福。 看到这里，泪已经不断地从捂住眼睛的指间中流了出来，简十初有些感动，但又有些愤恨，感动的是原来许白焰对她同样是有感觉的，这台戏，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愤恨的是许白焰昨天明明答应了她，给了她一个承诺，说只要她能考去b市，他就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认识，重新开始的机会，可是他现在反悔了，违背了他自己的诺言，昨晚的一切像个笑话，无情地嘲笑着简十初的痴心妄想。 简十初想，许白焰你可真狠，真狠，我不如你，我不如你…… 可是简十初又有什么办法呢？许白焰说，“或许有人会反驳我，异地又怎么样。那我告诉你，1八岁那年的我可以承担起异地的成本，21岁的我却必须考虑现实”，21岁的他已经陪不起1八岁的简十初玩“异地恋”这样的游戏了。成本，他承担不起，也不想承担。 许白焰还说，“我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期待自己能在读研究生的城市遇到喜欢的女生，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一起朝着我们共同的目标前进”，他的愿望真的很小，可是实现愿望的永远不会是简十初。 除了眼泪，除了悲痛，简十初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祭奠自己失败的告白。 “初初，你还好吗？”修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好，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修文安抚：“抱抱。” “文文，你觉得我傻吗？” 斟酌了一下，修文还是决定说实话：“说实话，非常傻，你非常认真。” 没等简十初回答，修文继续道：“如果是微信朋友，他可能会和你开车，谈到男女朋友关系，一定会不想伤害你的。也就是说，如果是网友，可以和你开开玩笑，说说段子，但认真了，你说要等他，要去他的城市找他，他一定会拒绝的。这是我的想法，不知道猜中他的心思没有。” “我觉得很对……” 修文知道简十初现在肯定耷拉着个脑袋，无精打采的，只能感叹一句：“我觉得你们可能是孽缘。” 简十初：“……”她也觉得她们可能是孽缘…… “你应该学我，不要想未来，好好过好现在。”修文谆谆教诲道。 简十初瘪瘪嘴：“我学不来你的洒脱……我也不想想未来的，可是他不是要求要同城吗？那我只能想未来了啊……” 谁知修文却道：“我不洒脱，我分手也心痛，很伤心很伤心，但我只能选择过现在的生活。我只要一想到以后会和他分手，我就觉得整个人都没有办法呼吸了，可是没有办法，我的家人都在南方……” 简十初感同身受：“抱抱文文，我知道你肯定很心痛，就像我现在想到刚刚那篇文章就还是会忍不住掉眼泪一样……”简十初不明白了，人生前十八年，她流的泪都没有在遇到许白焰以后流的多…… 修文感叹道：“两个悲哀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