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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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更在乎自己。 李书意死死握紧拳头,努力压制住那些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 他虽然冷静下来了,但是脸色非常难看,白敬皱了皱眉:“今天不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 李书意也不逞强,点了下头道:“好。” 大概还是担心李书意会有什么冲动之举,白敬要了一个套房,两个人的卧室是紧靠在一起的。白敬把房间门打开,这样有什么动静他第一时间就能注意到。 李书意整个人都有些走神,白敬说什么他都点头,脑海里全是江曼青扫过他身上时那轻飘飘的眼神。 结果晚上李书意就做起了噩梦。 梦里的他还在少年时期,站在一个高台下,一脸焦急地仰着头往上望。 高台上站着李文卓和李文英。 李文卓笑呵呵地朝下喊:“意意,我们要跳下来了,你接住我们啊!” 梦里的李书意慌张地流了眼泪,拼命喊:“别跳别跳!爸爸别跳!” 李文卓却仿佛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似的,还是笑着喊:“我跳了啊!” 话音刚落他就往下一跃,从空中直直地落了下来。 李书意猛地一颤,大口喘着气醒了过来。睁开眼才发现房里的灯已经开了,白敬就在自己身前。 李书意浑身没了力气,只朝白敬喊:“快快快……电话……” 白敬皱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电话,就见李书意翻起身,一把抓过床头柜的手机。 他打开了手机界面,调出通话记录,一边抖着手往下翻一边念着:“电话呢电话呢,我姑姑打的电话呢……” 白敬忍无可忍地抢过他的手机:“李书意!他们已经不在了。” 李书意愣住,傻呆呆地看着白敬,然后,眼泪就从他眼眶里落了下来。 白敬第一次见李书意哭。 他当年把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李书意从牢里救出来时也没见他流过一滴泪,而在平日里,他也表现得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白敬被李书意的泪惊在了原地。 李书意是个防备心极强的人,从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怎么会突然流出泪来。 他抬手捂住脸,眼泪却从他掌缝间不断往下落,他嘶哑着声音问:“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他爸从小就要照顾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meimei,后来又要养江曼青和他。一辈子都在干活,一辈子都没穿过一件好衣服,一辈子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就那样惨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活着?为什么是秦光志和江曼青活着! 白敬没动。 他本来就是个极为凉薄的人。白老爷子对他的期望很大,所以从小对他的教育也非常严苛,恻隐之心这种东西他基本没有。 可是看着这样的李书意,看着这个跟自己同样强势的男人哭成这样,白敬也不忍见他如此难堪。 他抬手按住李书意的后脑勺把人压进怀里,沉声道:“李书意,再忍忍。” 只是六个字。 也不是多温情的话,甚至连安慰都算不上,却瞬间就驱散走了那些让人崩溃的悔恨和冰冷寒意。 李书意独自一个人生活的时间太长。都已经忘记了,原来人的体温这样温暖,都已经忘记了,原来在痛苦时有人给予支撑会这样轻松。 可是,李书意咬牙忍住泪。 他跟他父亲一样,爱上了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匹配的人。 那么,他们是不是也会有一样的结局? 第31章 从那次遇见江曼青后,李书意就再也没见过她。 这一转眼就是四年。 四年间,李书意越发拼命工作,有时候甚至需要白敬强制命令他才会休息。除此之外,因为过度压抑自己,他的心结越来越严重,不仅长期失眠,有时候情绪还会陷入到一种极端不稳定的状态。是白敬给他找了心理医生,做了无数次心理治疗后,再配合着服用一些药物,才慢慢控制住。 秦家一直都没把白敬和李书意放在心上,尤其是白伟堂过世以后,白敬正式接管了公司,却处处被打压。秦家人认为他成不了什么气候,越发嚣张起来。 变故发生在一夜之间。 网上突然曝出了一段冯国光跟一个女人的xing爱视频。 那女人极年轻,看起来还不到20岁,背景是在一个豪华别墅里。讽刺的是,冯国光前一天才公开发表了一场为国为民的演说,道貌岸然的面具就这么被硬生生撕了下来,舆论一片哗然。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等李书意把那些准备了多年的检举文件递上去后,冯国光被纪检控制了起来。 秦家慌了,还没想好怎么救人,台面上一直表现弱势的白敬突然开始反扑,合着别家一起吞并秦氏的产业。 这两人一个明一个暗,一个对秦氏一个查冯国光,配合着打了一手好牌,把秦家打得措手不及。 秦家动用了一切人脉,本想实在不行就把自己摘出去,结果冯国光那跟了他几十年,以为两人情比金坚的发妻被那视频伤透了心,把她手上所有冯国光的受贿证据都交了上去。 秦家在其中的行贿数额巨大,情节极其严重,还涉及到做假账偷税骗税的问题,整个家族和公司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秦光志的大哥进去了。他知道没人能再保他,他那个小公司他也不要了,打算逃到国外去。结果还没到机场,就被人抓了回来。 然后,他被带到了李书意家的老房子里。 那地方当时已经要拆迁了,将来要开发成一个新的商业中心。 周围的人都搬走了,整栋楼里空落落的,秦光志进去的时候,李书意靠在窗户边,表情淡淡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光志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也被胶布封了,看到李书意侧脸上死寂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比他还高的成熟男人。他呢,一天天地在变老,变得畏首畏尾胆小怕事,再不复盛年时的锋芒毕露。 秦光志转身想往外跑,被刀疤一脚踹倒在地。李书意好像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似的,抬起头扫了秦光志一眼,淡淡道:“把他的腿打断。” 他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样可怕的话来,秦光志猛地瞪大了眼。 刀疤则应了一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只扳手,走到秦光志身边,按住他的脚,对着脚踝狠狠砸下去,骨头瞬间就碎了。 秦光志的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极为惨烈的闷哼,脸上的表情几近扭曲,豆大的汗珠立时就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一只脚断了,刀疤又捏住他另一只,秦光志使劲摇头,对着李书意发出“唔唔”的声音来。 李书意并不看他,垂下目光点了一根烟,然后将烟搁在桌子上,表情淡然地看着烟雾徐徐上升。 屋子里又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秦光志的两只脚姿势诡异地拖在身后,硬生生痛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嘴巴上的胶布已经被揭了,房间里除了李书意,就只有对面的椅子上还绑了个人,江曼青。 秦光志一看到她,恨得立刻咬紧了牙。要不是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贱货!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江曼青嘴上贴着胶布,以往总是被她盘在脑后的头发全都垂了下来,脸上的精致妆容也没了,慌张地看了下秦光志,又抬起头怨毒地盯着李书意。 李书意还是倚在窗边,头朝着窗外,阳光落在他身边,能看到空气里漂着的淡淡浮尘。 秦光志想立起身来,可是才一动,脚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他呻吟了一声,李书意终于回过头,看他在地上痛苦挣扎,突然道:“我爸站在这里看了我一辈子,我从没回头看他一眼。等我想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淡,脸上也很平静,可是秦光志被吓得浑身都抽搐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声音抖得厉害,断断续续地道:“李书意,不……不是我……我没想过要害死你父亲的……”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江曼青,提高了声音道:“是这个女人……是她……她说李文卓死了就不会再缠着她了,是她一再怂恿我……” 李书意神色不变,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椅子上的江曼青则毫不愧疚,依然满脸怨毒地看着李书意。如果没有被封着嘴,李书意想她肯定会声嘶力竭地咒骂,骂他毁了她心仪的人,毁了她奢侈的生活,毁了她一辈子的梦。 秦光志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拼命想证明自己的无辜。李书意懒懒散散地听着,听得不耐了,就从身旁的桌上拿下来一把枪握在了手里。 秦光志瞬间就没了声。 他瞪大眼看着那把枪,脸上的肌rou不自然地抽动着,趴在地上哀求道:“我错了我错了……李书意……求求你……别杀我……” 李书意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笑道:“你错了?那你下去问问,他们原不原谅你。” 秦光志随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到了立在桌上的相框。照片上的李文卓抱着李书意,李文英看起来还很小,扎着两个小辫,站在哥哥身旁,笑得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 他们都在看着他。 秦光志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他生在秦家,又是最小的一个儿子,走到那里,谁不是对他点头哈腰,时间长了,他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他们的命对他如草芥一般,谁挡着他的路了,谁让他不开心了,他就要教训谁。这种cao纵着别人生死的感觉好像会上瘾,可是有一天,身份反转,轮到他被折磨被威胁被当成垃圾一样对待,他才知道这有多可怕。 秦光志哆嗦着,使劲把自己的上半身立了起来,对着那照片不停磕头,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李书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他的额头流下血来,他才慢慢起身走到秦光志身边,蹲下身,把秦光志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然后抬起他的手对着江曼青,轻声道:“你杀了她,我就留你的命。” 江曼青终于慌了神,使劲挣扎起来,椅子都被她带着倒在地上,她拼命朝秦光志摇头,面上都是哀求和惊恐。 秦光志的手腕被李书意握着移动,江曼青挣扎到哪儿,枪口也会跟到哪儿。 李书意不给秦光志犹豫的时间,在他耳边低声数:“1……” 才刚刚数了一个数,秦光志就猛地扣下了扳机。 啪嗒一声。 什么都没发生。 枪是空的,里面没有子弹。 李书意不过是想折磨江曼青,让她好好体验体验,被自己所爱之人舍弃是个什么滋味。 李书意从呆愣住的秦光志手上拿下枪,慢慢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开始上子弹,上膛,然后打开保险,弯下腰单手拽住秦光志的衣领,拖着他往前走。 秦光志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和鼻涕从他脸上流下来,失禁的下身在地板上留下一摊尿迹。 “李书意,我求你,我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秦光志使劲想扳开李书意的手,李书意也不跟他纠缠,人一到江曼青面前他就松了手。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对男女。 秦光志想爬开,一动就被李书意踩在了断掉的腿上,痛得他忍不住哀嚎起来。 江曼青被汗打湿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她看到李书意把枪口对准对秦光志,整个人都疯癫起来,鼻腔里不断地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李书意欣赏了一会儿眼前的画面,然后他轻笑了下,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