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第30章 生米煮成熟饭 行出人群远了不少,估计着后面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跟不上来。 阿难也终于敢出来透透气。殊不知这两天在那人堆里头,连解决个三急都得戴着个从头到脚的幕篱。 沐浴则更加艰难,沿路碰上些人家,付点儿碎银,才能好好洗漱洗漱。到了后面不周山,只怕连人家都没有,到时候脏污与否便也只能忍着了。 外头虽冷的很,比起马车内也多了份自在舒坦,阿难怕冷风把脸吹坏了,拿了个面纱把脸挡住。自己用了不算,连着春芽沈恻都用上了面纱。 老车夫那是不屑这玩意儿,死活都不肯戴。 瞧着沈恻那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脸,戴了面纱之后若隐若现。 捂着肚子笑的抽抽,“我的妈,沈恻我看你也别当什么男子侠客了,直接当个女人得了,你瞅瞅你这样子,还真是貌比西施啊。” 老车夫也跟着笑:“姑娘说的没错噻。” 沈恻挑眉,“你这意思巴不得我是女的了?” “管你是男是女,尽管给我找到了素素便是。到时候海阔天空谁还认识你啊。” 阿难这话那是再真心不过了,从一开始恒玉也好,沈恻也好。前者是寻求庇佑,后者是有事相求,若说要跟在谁后头一辈子那是没有的。 诚然之前动过直接嫁给恒玉得了的年头,不过那也是在素素还在的时候。江湖纷争不断,在阿难瞧着,什么恒家山庄武林盟主也就那么回事儿。远远没有自己在金陵舒坦自在。 是以一将素素找回,那就再让沈恻和他那表妹婆娘说道说道,通缉令撤了,也就能好好舒坦舒坦过日子了。 眼前这丫头脑子里头想的什么沈恻是再清楚不过,凑近人儿耳边,笑意止不住的道了句:“你想的倒美,别忘了你卖身契在我这儿。你无产业无银子,你还能往哪里跑。” 学着沈恻的样子掏掏耳朵,阿难很有些不屑,“你也太小看素素了。” 圣手榜第二的离念能缺了银子,殊不知制个毒往黑市上一卖都多少银子了。以往那是不缺,以后缺银子了再教素素去赚就是了,日子还能不好过了? 那卖身契就更无所谓,有后顾之忧的人才怕了什么卖身契,怕了官府通缉。她和素素是孤家寡人还怕这?阿难都懒得笑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把卖身契诓骗回来省点儿麻烦也是好的,不等沈恻再开口,阿难食指抵上沈恻的嘴唇。眼角一眨,“卖身契无妨,有没有那卖身契,我都愿意跟你后头。” 言毕,望着晴空笑的欢喜。 只沈恻瞧着人儿的侧脸微微失神。 用过午饭之后,马车行往一处山崖下,沟壑狭窄绵长,山风越发冷冽,便又钻回了马车内。沈恻随后也爬了进去,只春芽和老车夫在外头继续驱马。 不耐烦这厮,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许动手动脚。” “你想的倒多。” 突的马儿一阵嘶鸣,带着车厢也不稳。身子摇晃眼见着就要撞了车壁,沈恻探手一拉又将人儿拉到了怀里。 按住人儿小脑袋,沈恻轻轻抚了抚那后脑勺,“乖,一会儿不管怎么样,都在里头待着。” 这话说的阿难身子一僵。 万里晴空无云,冬日日头极好,却架不住冷风如刀。 将近十八人脚步轻捷迅速挪动,围成一个圈,身形与身形旋转移动配合的丝丝入扣。阵法高妙,一时教人寻不得了空隙破阵。 持剑端坐在马车之上的沈恻闭眼无言。一旁的老车夫老眼昏花,瞧的眼睛发酸,心里发慌,嘴上便道:“你们这是弄啥咧。” 马车内的阿难透过小门缝隙瞧着那架势心里是一万个后悔都打不住。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让快点儿赶路脱离大部队了呢。不然恒玉为了自己好歹能出手帮帮忙吧;那上官秋水为了沈恻也能出手吧。 阿难就算不懂武功也知道,若是论单打独斗那十八个人没一个人能打得过沈恻的。但是这十八个人配合的这么好,不就等于把十八个人的武功都叠加到一起了吗。 好赖话三个臭皮匠还顶过一个诸葛亮,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臭皮匠了。 没忍住从缝隙处探出手,揪了揪沈恻的衣角,凑近道:“你小心些,不要受伤了。扛不住就先跑,然后搬救兵应该也来得及。” 沈恻没回头,只伸了手拍了拍揪着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 突然间,攻势大开,无数人影剑影交叠纷乱。又在一瞬,从其中迅速窜出三柄长剑直指沈恻。 纵身一跃,双手各持一剑,左右开合。三剑攻势已破,下一瞬,剑柄在右手手腕之间打了个剑花,衣帛破裂之声,伴随鲜血喷涌而出。 guntang的血迹溅到了春芽脸上,春芽被吓得身子抖动不止。 还未看清沈恻如何出手,转眼之间便已有三人重伤。纵身一跃,脱离了马车,也免了马车上三人可能被误伤的可能。 双剑在手,剑气如风。 沈恻身影在沟壑山涧之中翻转不绝,衣袍头发俱是被山风吹的飞舞。十八人兵器杀意尽显,招招式式直逼人要害。 剑影越发纷杂,兵器相接之声响越发密切,眼见十八人围绕的圈子越来越小,阿难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这龟儿子,龟儿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说不清楚是对后续找寻素素之事的担忧更多,还是担忧沈恻安危更多,阿难后背都流了许多冷汗。 十八人,十八柄长剑,有条不紊,配合无间。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沈恻渐觉吃力。 阵法已开,不见血,便无法停下。四下剑影,已形成剑影之牢笼,若持剑身子近前,那其中之人便退后,阵法却是不乱。 既无法破阵,或许能逃开。只见沈恻脚尖借力冲天而起,半空之中本可寻了空隙逃出,却不曾想这十八人轻功亦是不凡。 从半空之中身子落下,一时竟无可奈何。 阿难瞧见沈恻身影,已受了伤,脑中思绪百转千回。这些人必然是冲着她而来,自己在这傻呆呆的看着却是愚笨。 算着停歇的时辰,想着上官秋水和恒玉该也是快了。心中一狠,便让了老车夫立即驱马往来时的路上走。自己仍在马车内,将小门关的紧的很。 既然沈恻让自己待在马车里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那自是不能出去的。若是自己不听话受了伤丢了性命只怕沈恻吐血的心都有了。 马儿嘶鸣,马鞭声声作响。刚转了个弯,行出不过几丈,突见阵法改变,原本剑影拢作一团,此刻突如潮水般分散开来。 其中九人仍配合的天衣无缝招招只为夺沈恻性命。另外九人将马车围了个圈,手上动作也不拖拉,剑影直劈马车之内。 春芽和老车夫被吓的跌落下去。 阿难在车内嘴巴则是天灵灵地灵灵念叨个不停,希望自己能稍稍给沈恻减轻了些压力。高手榜那么牛逼的人物,十八个人的阵法打不过,少了几人该是可以了吧。 一切只不过一瞬,长剑划破空中,剑风如夺人性命的野兽发出骇人的嘶吼。沈恻剑下焦急,也顾不得那人的死法,直劈面门。 便有两人倒在血泊之中。 阵法已有破绽,身形快速蹿动。好在马车当初建造之时留了个心眼,外头瞧着如一般马车无异,内里却全是用精钢所制。就怕了有这等情况发生,却也是担心。 长剑劈在马车之上叮当之声不停。沈恻身形虽快,那身后的几人也不是吃素的,对决之中背后空门大开,乃是习武之人的致命忌讳。 只见沈恻青衣身影当前,后面七人持长剑飞身一跃,眼见就要朝着沈恻背后落下。却见空中三支箭羽划破长空。 强劲杀意,有攫魂夺命之威。 三支箭羽,便直指三人咽喉。 恒玉倒有些诧异的瞧了瞧上官秋水,“你这驾弓出箭的本身倒是不错。” 上官秋水得意一笑,也不耽搁,将弓箭丢与南星宫弟子。便从马上纵身一跃,抽出长鞭,帮着沈恻一起。 那恒玉身法异不落后。 阵法本就被破,眼下三大高手齐齐而动。那剩下的十三人便飞身想逃。 沈恻不追,恒玉也未追,只上官秋水一身高绝轻功追了上去,像是能杀一个是一个的意思,长鞭在空中一卷,便又勾了两人脖颈,生生就这么给勒死了。 弄影不远处数箭齐发,竟无一箭落空。上官秋水斜眼瞧了那恒玉不起眼的护卫,心忖这武林盟主的府上还真是不养废人。 这头沈恻恒玉二人本想开了小门看看阿难如何。却见小门忽的打开,衣袖从恒玉面上划过,便揽住了沈恻脖颈。 阿难是吓坏了,听着外头没事儿沈恻喊她的声音,就着急开了小门。虽也是瞧见恒玉了,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到刚才沈恻差点儿就要深受重伤,那一瞬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眼下揽住了那龟儿子,活的,热的。阿难心里舒坦了不少,那心跳的却还是厉害的很。 沈恻斜眼瞧了一旁恒玉,另一只手放下剑揽着阿难。颇有些显摆的意思。 恒玉不看沈恻,笑着拍拍阿难肩膀,“无事了。” 阿难刚想动,鞭子抽在马车上的声音又把她吓了一激灵。阿难侧头便瞧见上官秋水那婆娘极为嚣张的道:“就你这么个废物,也不知道哪里好了。还抱,你抱够了没?” 阿难心里也上火,推开沈恻,朝着上官秋水骂道:“要不是你,今天我会碰到这种破事儿!要不是你,今天沈恻,你表哥!能受伤!全都赖你这个婆娘!” “鬼知道你使了什么狐狸精的法子勾的沈恻这般护着你!” 恒玉看呆了。 沈恻习惯了。 “我呸!你这婆娘恶毒的很!老娘招你惹你了,你就要杀我!”阿难气糊涂了,全然不管旁边还有恒玉和沈恻在,叉腰一副泼妇骂街模样,“那美人榜又不是老娘排的!你要杀你去杀云生结海楼去啊!” 恒玉想上前劝劝,被沈恻伸手给拦了,很有些别管,管了你肯定倒霉的意思。 上官秋水那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一副叉腰骂街的姿态,“我就要杀了你了!你待如何!这通缉榜就一辈子挂上头了,就算你成了我嫂子我也不会撤!你个废物婆娘!” “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撤了那通缉榜!” “谁撤谁孙子!” “活该你这样的婆娘沈恻烦你!” “谁说我哥烦我了!” “你也知道那是你哥是吧!那你还肖想他!我呸!” 上官秋水被气糊涂了,反手一鞭子就抽了过去。一旁沈恻左手掏着耳朵,右手一挥便拂去了鞭子攻势。 见两人吵了差不多,开口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可以了。” 可惜没人搭理他,又听着两人叨叨叨了半天,后头的人都跟了上来,这才又驾车赶路。 路上春芽是被吓到了,一句话不说就钻进车厢内趴着。像是没从刚才的场景里头回过神,阿难只当着春芽是被刀光剑影吓的,出言安慰了两句。 殊不知春芽这会儿子满眼满心都是刚才仙子姑娘和另一个也很仙子的姑娘泼妇骂街的场景,春芽觉得很破灭。 老车夫倒是缓神的快,“公子咧,我是错怪你咧,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噻。那你下次你拿剑劈柴噻,哪还用我这个老胳膊老腿动手噻。” 沈恻:“……” 夜里同是安营扎寨,沈恻端了个做好的兔rou坐到上官秋水身前,动作之间多是晃晃那受伤的手臂在她眼前。 上官秋水瞧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一双美目在火堆之前闪躲的厉害。 “说说吧,什么时候愿意就撤了那通缉榜。” “我才不乐意!” “犟什么,你不也怕我受伤。” “我就不喜欢那个叫阿难的,长的比我好看我看不惯,你欢喜她我更看不惯。”上官秋水说归说,手上还是接过那被片好的兔rou。 越吃越委屈,小时候沈恻都是这么片给她吃的。现在却便宜了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