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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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在哪,吃我一斧。” “我等这一刻等很久了,为少君效力光荣。” “咦,怎么就三公主你一个?” 精怪们咆哮半天后,突然发现只有玉映一人,不由都纳闷了。 玉映连忙解释:“并无妖族来犯,我只是一时不小心吹了下哨子。” 然而话音刚落,天空中就穿来一声尖锐的爆裂之声,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白光正极速朝她这边飞来。 还未来得及眨眼,白光便带着雷霆之力降落在她面前,落地的那一刻,整个玉山似乎都在震动。 玉映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光芒消失后,她才发现来人竟是闵序,只见他仅着单衣,单衣上有大片的水渍,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披着的,脸上甚至睫毛上都带着水珠,像是他正沐浴的时候突然爬起,抓了件衣服随意套上就前来一般。 因衣服被打湿了贴在身上,所以他挺拔匀称的身形被勾勒的十分清晰,尤其是如墨一般散在肩头的长发,让他有一种又冷又欲的诱惑。 这一刻,玉映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妖族呢?”闵序执着泛着寒光的沉水剑,眼带杀气的问道。 玉映很是奇怪,妖族已臣服天庭百年,为什么他对他们还是这么的深仇大恨。 第13章 玉映不知道为什么闵序对妖族这么深仇大恨,她所知道的闵序,虽然孤傲不近人情,但知礼重节,并不是随意之人,可在听到预示妖族出现的哨声后,他竟然衣服都没穿好就杀了下来。 明明,他也可以变出一套衣衫的,可是他好像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穿着上。 “妖族在何处?”闵序又凌厉的问了一句。 玉映弱弱的举起手:“没有妖族,是……是我不小心吹响了哨子。” 闵序这才回头看她,果然,一百年前他让人送来的竹哨就被她握在手里。 因明日大婚,所以他正在沐浴焚香为婚礼做准备,可刚进浴池泡了没多久,哨声就传了进来,情急之下随手套了件衣服就赶到下界,她却说是她不小心吹响的。 当即,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对……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不过,少君你的衣衫……”她半捂着眼睛指了指他的身体。 闵序低头一看,脸色由沉转白,立刻幻化出平日所说的穿的衣衫。 而一旁的精怪们却以为闵序这般“简单”的出现,是因太担心未过门的妻子的人身安全,不由纷纷羡慕嫉妒他对玉映的爱,隔日,闵序宠妻的消息就传遍了八荒四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既然无事,大家都散了吧。”闵序对赶来的神灵精怪们吩咐道。 但这些精怪平日就极仰慕他,可就是不容易见着,今日好不容易能见到,他们自然不愿就这么轻易的离去,纷纷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对偶像的热爱与忠诚。 闵序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耐着性子听这些迷弟迷妹们的告白。 就在热闹间,玉府的人闻声赶来了。 “哎呀,我的女婿儿,你怎么来了。”桃三娘见是闵序,立刻露出宠爱的笑,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闵序虽明日才与玉映成亲,但桃三娘一时开心没忍住。 玉映羞的立刻拦住性格不拘的母亲:“娘,我和少君明日才成亲呢。” 桃三娘小声笑道:“我知道,是明日成亲,可他现在就来了,想来也是迫不及待。” 闵序何等耳力,且桃三娘又不是真的小声,所以刚才的话也被他听见了,虽知是误会,但也没有辩解,他微微弯了弯腰:“王妃安好。” 因还没有成亲,所以此时他的身份是远高于桃三娘的,弯腰已经是极大的礼数了。 “好好好,我很好,女婿儿你既然来了,要不要去我们家坐一坐。”桃三娘热情邀请。 跟在身后的玉烟立刻阻止:“娘,成亲前夜,新人不宜见面,还是让少君回去吧。” 桃三娘这才想起来:“对,不宜见面,女婿儿,你且快回去吧,明日之后,你们便天天都能见了。” 闵序还算沉得住气,又微微弯腰:“闵序告辞。” 说完便又化成一道白光向三十三天飞去,他离开后,神灵精怪们也说了些恭贺的话后陆续离开,但有一只鹿精却羞羞怯怯的将玉映叫到一旁,说是有礼物相赠。 “三公主,我的命是你救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公主收下。”年少的雄鹿精将一枚古朴的铜镜献给玉映。 因这些精怪也不富裕,玉映并不想让人家破费,但鹿精再三恳求,她只好收下。 铜镜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虽然经过鹿精的擦洗已经很干净,但依旧能从锈迹斑斑的外表看出这块铜镜有些岁月了,且上面有几条弯曲的暗纹,暗纹里有着暗黑色的物质,细看像是干涸的血迹一般。 “这是法器吧?”她疑惑的问道。 鹿精点了点头:“没错,它是隐身法器,名曰藏天,是我祖父偶然所得然后留给了我,我听说三公主您身体一直未恢复,若是以后遇到危险,只需将血滴在这些暗纹里,歹人便会看不见您,甚至连气息都不会觉察到。” “这么厉害。”玉映半信半疑,她活了这快一千年,从未听说世间有这样的法器,而且此镜以血来祭,恐怕也不是什么正道法器。 “恩,这是我亲测过的,的确可以隐人无息无气。”鹿精拍着胸脯保证。 “行,那我就暂且先收下,算是借用你的,等我根基恢复不再被歹人欺负,那时再还与你。”她想了想还是将此镜留下,以防万一遇到什么情况。 回到家里,桃三娘还在因闵序突然来玉山而开心不已,她长子已丧,二女在婆家过的也不如意,如今小女儿被位高权重的未婚夫君宠爱,以后的生活肯定也是琴瑟和鸣,她怎能不开心。 玉烟却并不怎么高兴,她知道玉映这样做是为了玉府上下,和闵序并无感情,而且,闵序在人间有没有娶过妻子也是个谜团,这让她很不放心,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成亲这日,朝阳初升之时,带来了满天绚丽的彩霞,彩霞里,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踏云而来。 在迎亲队伍还没到达之前,梳洗装扮好了的玉映先去了父亲和大哥的坟前告别,然后才挥别家人坐进鸾轿中向离恨天飞去。 等到下界的一切都变得如蚂蚁一般大小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湿了一片,这一去,她便不再仅仅是玉府的三小姐了。 天神的婚礼总是盛大而繁复,虽然说离恨天宫一向朴素,但因此次婚礼是九重天受道德天尊所托为闵序cao办,所以规格并不亚于太子宗延的婚礼,如此一天跪拜下来,玉映是又累又饿,尤其是头上的凤冠,快要将她的脖子压断了。 “送新郎新娘入洞房。”最后,司礼官终于喊出了让她解放的一声。 进了喜房后,她坐在床上,闵序却又被人拉了出去,想必是敬酒去了,想他堂堂离恨天高贵的少主人,竟是也免不了俗的。 别家的小姐出嫁,母家总会陪嫁几个丫头,但她怕穿帮,便拒绝了母亲将阿姜陪嫁来的意图,所以此时此刻,她身边连个近身伺候的人也没有。 百无聊赖的等了许久之后,门终于再次被打开,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 “你们都下去吧。”略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唯有呼吸声可闻,听着走近自己的脚步,她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虽然说两人并不是因为感情结婚,但这一刻,她还是做不到如平常那样的洒脱。 脚步在她面前停住,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伸过来揭下遮了她一整天的盖头,她缓缓抬起头,向眼前的人看去。 前几日见闵序,他都是一身墨衣,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此刻一身黑中扬红的喜服,终于将他衬的有了些温度,他本就样貌非凡,此刻更是俊美无双。 她呆呆的看着他不敢说话,就像凡间的女子遇见了绝色的山魅一般,她怕一开口,就被山魅般的他给吃了。 第14章 夜已深,红烛微摇。 玉映看着闵序发怔,闵序也在以一种摄人心魄的眼神俯视着她。 他的眼神,有着欢喜、热烈、情不自禁……就好像他真的是满怀爱意来与她成亲。 玉映奇怪,不至于吧,也就见过两三次面而已,他就喜欢上她了? 她对自己没这个信心,更愿相信他喜欢的是她的玉髓。 但,这炽热的情绪只持续了几瞬便消失不见,他的眼中又只剩清明。 “被褥在箱子里。”闵序平静的说道。 果然,她是来做挡箭牌的。 “哦,好。”她回过神,起身将被褥抱了出来:“那我的房间在哪里啊?” 闵序指了指屏风后面:“那里有软塌。” 玉映愣了一下:“我也要睡在这里?不分房吗?” 她还以为他们会就此分房呢。 闵序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现在分房恐会惹来非议,我不想多事,过段时日你再搬走。” “哦。”玉映明白他的意思,新婚夫妇,成亲当夜就分房,的确会引人猜想。 屏风后的软塌虽不大,但她一人睡足矣,只是这软塌正在窗边,而她自遭火刑后就极畏寒,且离恨天位于三十三天,温度极底,所以即便关着窗子也能感受到夜里的凉意。 可惜啊,自己是求人的那一个,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胆量要求成为睡床的那一个。 不过闵序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男人主动把床让出来嘛。 她默默将床铺好,然后解了头上繁重的珠钗就着清水洗漱一番,随后躺在软榻上睁着眼睛,明明一天的折腾下来她已经很累了,可现在却又睡不着了。 阻隔两人的屏风是玉石片所制,虽看起来什么都挡的严严实实,但一旦烛光亮起,另一边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比如现在,躺着的她一扭头就看见闵序在解衣,虽然说看到的只是个影子,但动作却清晰,她只敢看了两眼就扭过头去。 闵序躺在床上后,房间便又安静下来,她又偷偷的看了眼他的方向,只大致看到个轮廓,约莫是平躺着的,并未向她这边侧着,看来,他的确是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她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她想到今日白天,虽然说遮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但却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对她的礼待和恭敬。 而这些礼待和恭敬她花了几百年的时间都没得到,却在嫁给闵序时瞬间就拥有了,这让她感慨之余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这一切她不过是暂时享有,只要躺在她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不乐意了,一切都会被收回的。 所以,趁着闵序没有反悔的这段时间,她一定要快点成长才行。 定好了计划,她便心满意足的睡去,打算一早就起床练功。 然而半梦半醒间,她却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睁眼一看,竟是早已睡下的闵序。 他只松松的披了一件长衫,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腹肌,见她醒了,他并无任何不自然之色,就这样坐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 “少……少君你怎么没睡。”她突然就紧张起来,甚至口干舌燥。 闵序伸手轻轻抚摸上她的唇,薄唇轻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觉得还是不要辜负比较好。” “可是我……你不是为了不让别人催婚才……才娶我的吗?”她红着脸问道。 闵序回道:“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她还想再问,却被闵序堵在嘴里。 她虽被火刑毁过神识,但并不傻,还是看的出闵序的奇怪的,她挣扎了几下想把他推开问个清楚,但他力道极大,一只手轻易的就握住她的两只手按在头顶,她根本就反抗不过。 “别……别这样。”她又怕又羞,可惜她声如蚊蚁,在男人听来更像是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