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燕儿拿着水凑到她跟前,她小小的嘬了几口,等嗓子的火辣感消失,才道:“皇上呢?” “皇上早朝去了。”燕儿抿了抿唇,“皇上昨夜还守了小姐一夜,一夜未阖眼,方才苏公公过来,说是要早朝,皇上才出去的。” 桑莘目光微滞,“守夜?” 皇上守夜?有点难以想象。 燕儿嗯了声。 “昨夜皇上抱着你回来的。”燕儿顿了顿,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犹豫不决:“小姐你......” 桑莘微蹙眉:“我怎么了?你说。” “小姐你昨个夜里虽然昏迷了但一直说你疼。”燕儿装模作样的咳了咳:“你还揪着皇上的袖子不肯放,” 桑莘脸色微红,有点难以置信,她怎么可能会揪着皇上的袖子不放。 见她不信,燕儿道:“皇上等会儿就会来的,你等会问问他就好了。” 桑莘:“他......他要来?” “皇上走之前说下了早朝会来的。”燕儿道,“话说小姐,昨个夜里我看见皇上那阴沉沉的脸,真的是吓死我了,要不是看见你在他怀里,我都要怀疑他把你吃了......” 桑莘怔松,燕儿的形容有些夸张,但是她忽然想起昨夜在马车上,她靠在他怀里,无意间瞥到了他的脸庞,暴戾阴鸷,尤为瘆人。 思及此,她抓着燕儿的手,着急的问:“昨夜我就叫他留下来,没有出言不逊,说一些什么胡话吧。” 燕儿眼珠子转了几下,摇摇头:“没有的,小姐只说自个儿疼,其他的话,都没说。” 桑莘松了口气。 — 瑾琮帝上早朝到一半,看见苏盛从外头回来,心中挂念着桑莘,不顾下面的人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话,对着苏盛道:“过来。” 苏盛上前,凑到了瑾琮帝的耳边道:“嫤嫔娘娘醒了,太医说没什么事了,就是养一段时间为好。” 瑾琮帝皱了一早上的眉闻言终于松了下去。 见状,台下的一群人也都松了口气,刚刚皇上阴沉着脸,他们差点以为皇上要吃人了。 宰相从皇上的身上收回视线。 早朝散去,桑老爷子一早上有些心不在焉,昨个半夜酒醒了,那些荒唐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就怕皇上要找他的茬,胆战心惊了一早上,听见退朝便立刻转身要走,哪知被人叫住了脚步。 苏盛弯着腰:“桑大人,皇上有请。” 桑石闭了闭眼,天要亡我啊! 承心宫里。 桑老爷子懵懵的啊了一声,似不确定,又重复的问了一遍:“皇上,你是问我,莘莘喜欢什么吗?” 皇上居然问他,桑莘喜欢什么! 瑾琮帝手虚握拳,装作很忙的从奏折里抬起头,咳了声,嗯了下,“对,桑大人和我说说,莘莘喜欢什么。” 桑莘是为他受的伤,他总得要补偿点东西给她。 桑老爷子有些纠结,总不能说自家的女儿喜欢买买买,平日在家就买衣裳买宅子买吃的,桑老爷子沉思了好一会儿,眼睛一亮,有了! — 桑莘再醒来已经是午时了,迷迷糊糊间,听见了阵阵谈论声,她微微的睁开眼,看见的是瑾琮帝背对着她,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她翻了身,看见了,是太医。 应该是在谈论她,桑莘想说话,感觉喉咙疼得很。 瑾琮帝正在和太医谈论该怎么不留下疤痕,忽觉自己的袖子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他侧眸看了眼,桑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一双杏眼微睁,朦胧的望着他,起了皮的唇瓣蠕动了下。 其实没声音,但瑾琮帝鬼使神差的就是感觉能听得见,他问:“想喝水是吗?” 桑莘弱弱的点点头。 一上午没吃东西,水也没沾,加之受了伤,怎么样都没劲。 瑾琮帝站起身去倒水,顺便打发了太医。 桑莘可能是渴坏了,沾了水就喝,一杯一下子喝完了,瑾琮帝干脆将茶壶拎在手上,她一喝完,他就立刻倒进去。 还剩下一点点,桑莘喝不完了,虚弱的小手推了推瑾琮帝还想要喂她的手,摇摇头。 “不喝了?”瑾琮帝低声问。 桑莘点点头。 瑾琮帝将水放在一旁,转身回来的时候看见桑莘焉焉的,他脑海里想起了桑老爷子说的桑莘喜欢的东西。 瑾琮帝坐在了她的床榻上,贴心的将她的枕头垫高,方便她靠着。 “还疼吗?”瑾琮帝低声问,随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他靠的很近,近到她都都能感觉到他碰洒出来的呼吸,是炙热的。 桑莘敛神,极力忽略掉他身上那与生俱来让人不容忽视的气魄,摇摇头,道:“还好,没那么疼了。” 她声音很轻很低,他又靠她进了些,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见她还是焉焉的,低声道:“朕讲个笑话给你听?” 桑莘看着他,目光视线与他平视,二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他一往前,就可以碰到她的唇。 瑾琮帝喉结滚动,看着她点头的那一刻,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来。 殿内响起瑾琮帝低沉温淡的嗓音。 “从前有只小老虎不肯吃东西,母老虎就把它毒死了。” 桑莘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虎毒不食子。” “......”桑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瑾琮帝看着她笑的开心,也知道她是真的喜欢笑话了,看来桑老爷子说的没错,她是真的对这些冷笑话情有独钟。 桑莘还在笑,瑾琮帝趁机说:“喝点粥好不好?” 桑莘笑着点头。 瑾琮帝一勺一勺的喂给她,桑莘都很乖的吃进去,许是真的有点饿了,一碗粥很快的就喝完了。 桑莘的手虽然没有被箭刺进去,但是划破的皮外伤还是很刺眼。 特别是在她白嫩的细臂上,她着实有点担心会留下疤痕。 “皇上。”桑莘攥着他的衣袖,抬眸望着他,声音细弱:“我手会留疤吗?” 她望着他,眼神像是受伤的小狐狸,往日的狡黠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难受和暗淡。 瑾琮帝喉结滚动,恨不得现在就抽出那人鞭尸,但理智告诉他,要忍耐。 “不会。”瑾琮帝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朕不会让你留疤的。” “皇上知道是谁吗?”桑莘想到了昨夜,那些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像是守着等他们,如果不是她受伤,那就是瑾琮帝.... “朕还在查。”瑾琮帝道:“你安心休息,不要想这么多。” 桑莘乖乖的点头,又睡了过去,瑾琮帝帮她掖好被子,趁她睡着,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喃喃道:“过段时间,朕给你报仇。” 瑾琮帝站起身走出去,看见了苏盛,厉声道:“去地牢。” 地牢里。 瑾琮帝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眉目冷清的看着昨夜被抓进地牢里的黑衣人。 苏盛:“皇上,这人就是昨日刺伤嫤嫔娘娘的人。” 瑾琮帝面容阴鸷,眼神暴戾的望着眼前的黑衣人,修长的手捻起旁边的托盘上的一个匕首,放在掌心上掂了掂,抬眸,一双眼透着嗜血的暴戾,紧紧的望着黑衣人,黑色的靴子往前迈了两步,匕首同时拍在了黑衣人的脸上,嗓音冷冽:“说说,你想怎么死?” 黑衣人微不可见的喉结滚动了下,他看着匕首一下一下的抵在他脖颈处的血管,要刺不刺的模样,着实是恐惧的不行,喃喃的开口,嗓音带着颤:“皇上......我......我又没有刺伤你,我刺伤的是别人......” 言外之意是,为什么你会发这么大的火? 瑾琮帝冷笑了声,眼眸直直的盯着匕首的尖锐,正不紧不慢的刺进了他脖颈处的一处紫色血管,在黑衣人惊恐的眼神下,瑾琮帝面容阴鸷,嗓音冷冽:“你错了,昨夜要是马车里是别的嫔妃,你杀了朕都不觉得你有何过错,相反,朕还会感谢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一个我都舍不得动的人,所以。” 瑾琮帝手用了点力,匕首的顶尖刺进了黑衣人的脖子,鲜血沿着刀尖往下流,瑾琮帝嘴角冷冷的勾起,在他惊恐的眼神下,凉薄的嗓音响起:“所以,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啊了声,匕首刺进去又□□,脉搏被刺穿,血流不止,已经沾湿了黑衣人的衣裳,瑾琮帝转身,对着苏盛道:“给他止血,别让他死。” 随后转身吩咐另一个人:“等止完血了,七十二种刑具都让他尝一遍,朕要让他生不如死。” 地牢里的人战战兢兢的应了下来,全部人都害怕此刻的瑾琮帝。 出了地牢,瑾琮帝对着跟在身后的苏盛道:“赵铮还要多久回来?” 苏盛:“老奴不知,但是雪姑娘快回来了。” 瑾琮帝眼眸微垂,淡淡的嗯了声。 “皇上。”苏盛道:“黑衣人都不肯招,这次的主使人......” 瑾琮帝没答话。问了句:“箭上的图案是怎么回事?” 苏盛:“老奴去查了,箭上的图案,像是一个军.队。” 瑾琮帝蹙眉,没说话。 过了半晌。 “这几日看看后宫里谁去看了嫤嫔。”瑾琮帝嗓音冷淡:“有些人按耐不住,自然是会来的。”. .. ,, 第26章 瑜贵妃一觉醒来就看见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梳洗完后,问:“怎么了?一大早的就一脸丧气样。” 宫女抿了抿唇:“贵妃娘娘,我今日才看到芸墙宫旁边的小道给人填了,好像听说是嫤嫔娘娘先提起的。” 那可是他们专门辟出来的小道,就是要给外人一种云蔷宫受宠的假象,谁知居然给皇上下旨给填了。 瑜贵妃坐在梳妆台上,闻言,捻起珠钗的手顿了顿,似不在意的道:“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可是这条道是你当时叫人特意辟出来的,宫女抿了抿唇,没说话了。 瑜贵妃收拾完之后,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对着瑜贵妃道:“贵妃娘娘,老爷来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