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毁了
“朱公子,我帮你……”林倩卿蹲下来,伸手去捡地上的银票,只可惜她那青葱似的手指还没有碰到地上的银票,就被朱宝泽一下子推开,踉跄的摔倒在地。 这么长时间,朱宝泽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对她,什么时候竟然如此的粗俗无礼? “朱公子,你做什么?”林倩卿委屈的问道。 朱宝泽抬头,对上了林倩卿婆娑的泪眼。平日里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芙蓉面,现在怎么看怎么的厌恶。 林魅为了他跳进冰窟窿里,发热去了半条命都没有哭;给王爷试药被抬回来,几乎都要死了也没有哭。 可是林倩卿呢? 只不过被他轻轻的推了一把就哭了。 往日对他的所谓的关心,难道真的是出自她的本心? 朱宝泽这才仔细的打量着林倩卿,猛然间发现,她一身的绫罗绸缎,头上的发钗金光夺目。 此时,任凭朱宝泽如何的回想,都想不起来林魅有过什么首饰。 而她穿的是什么衣服,他竟然都想不起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从来都没有仔细的看过林魅。 朱宝泽心痛如绞,颤抖的伸手,将地上的银票抓了起来,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的抚平了每一个折痕。 “我帮你……”林倩卿刚开口,就被朱宝泽给吼了回去,“别碰,别用你的脏手碰这些银票!” 林倩卿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别看是庶出的女儿,她也是姨娘跟父亲母亲娇养着长大的。 丝质的巾帕一堵自己的嘴,呜咽着就跑走了。 而朱宝泽就跟没有见到听到一样,兀自的蹲在了地上,一张一张的捡起了地上珍贵无比的银票。 他主持着家中的生意,经手了不知道多少的银票。 但是从来就没有觉得银票会这么的烫手,每捡起一张,他的心就被烫得生疼,疼到流血。 -- “哎呦呦,谁欺负我家的四小姐了。”孔姨娘一见自己的女儿从外面跑进来,忙不迭的从炕上下来,迎了上去。 一身艳丽的紫烟罗裙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摇摆,腰系大红丝绦,更别提头上插着直晃人眼的黄金发钗金步摇簪子……看这架势,是恨不得弄座金山到她的头上顶着才罢休。 虽说穿着恶俗了一些,但是,关心林倩卿的心情可是比真金还要真。 “朱公子、朱公子心悦三姐,讨厌我。”林倩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是将孔姨娘的心都给生生的哭碎了。 孔姨娘一听,这还得了? 朱宝泽这可是一门好亲事,自然要给自己的女儿争取到。 嫡出的小姐看不上商户,但是,她这庶出的女儿若是嫁给了朱宝泽,那可是吃香喝辣衣食无忧啊。 总好过去嫁给个小门小户或者成了他人的妾室要好得多。 “走,跟着姨娘去找夫人去。”孔姨娘一拉林倩卿,就要去找正室赵佳宁赵氏评理。 “姨娘……”林倩卿心生怯意,“是朱公子心悦三姐,母亲也不好做主吧?” “怎的不好做主?”要说旁的,孔姨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要说这门亲事,她可是把握十足。 当年林魅的姨娘那个狐媚胚子将老爷给迷得晕头转向,连夫人跟她的房都不进了。 好在夫人也是有方法的,将那狐媚胚子的大女儿给领到了身边养着。等到那狐媚胚子生林魅的时候,直接的坏了身子,知道自己以后的女儿可能无所依靠了,就想扒上夫人,还请夫人给赐名。 夫人也算是对得起她,直接说道:“我看这丫头,妩媚动人魅惑天成,就取个魅字吧。” 这巴掌甩在那狐媚胚子的脸上,可是脆生生的响啊。 狐媚胚子生的自然也是狐媚胚子,谁家好好的姑娘,取个这么羞煞人的闺名? 夫人就是不喜林魅,这朱家的好婚事,断然不会让林魅捞到的。 “你就听姨娘的吧,没错。”孔姨娘拉着哭得双眼泛红的林倩卿去找夫人赵氏。 此时赵佳宁穿着缎面立领斜襟的素色衫子正坐在炕上,手中捻着佛珠,油亮光洁的头发里插着叠珠八吉纹的赤银簪。整个人素雅贤惠,就连脸上的脂粉都是薄薄的一层,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慈眉善目优雅大方。 “夫人啊,您可要给四小姐做主啊。”孔姨娘一进门,就嚎了起来。 赵佳宁手中捻了一下佛珠,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这才轻言慢语的开口:“好好说话,这成何体统。” “夫人啊,那三小姐被王府的下人给抬了回来,她还狐媚着朱公子,朱公子要跟她定亲啊。”孔姨娘重重的咬住了狐媚二子,她知道夫人最听不得就是这两个字,谁让林魅的姨娘就狐媚工夫了得呢? “定亲之事,自有父母做主,哪有女儿家自己婚配的?”赵佳宁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怒问道,“她被王府的人给抬回来?这是为何?” “哎呦,夫人,您还不知道吗?不是七王爷中毒受伤了,重金在找人试药,这三小姐就跑去了。要我说,这姑娘家家的在外面抛头露面,可不太好啊。”孔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赵氏的反应。 果不其然,赵氏的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子:“去,把那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叫来。这不是要丢尽老爷的脸吗?” 赵氏斜睨了林倩卿一眼,恨其不争气的说道:“前几日不是见朱公子与你相谈甚欢吗?今日,怎的又心悦林魅了?” 被夫人这么一问,林倩卿更是羞愤难当,刚刚忍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这下可是把孔姨娘给心疼坏了,赶忙的说道:“夫人,您还不知道吗?这四小姐性子软,哪能跟三小姐比呢?还是夫人当日说的是,魅惑天成,是个男人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好,好啊。到底是那个贱胚子的好女儿。”赵氏咬牙怒斥道。 见到赵氏如此,孔姨娘心中暗喜,这下女儿的婚事是没跑了。 林魅那个小狐媚胚子还想跟她女儿抢夫婿,哼,也不看看她的好姨娘给她铺的什么路。 让夫人不喜,她这一辈子注定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