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开汉神纪在线阅读 - 第十六回 龙前生死劫 虎后失踪诡

第十六回 龙前生死劫 虎后失踪诡

    上回说到张良在大秦船队徐福的旗舰上,对着徐福一拱手,再要言语,突然,徐福发现了什么,死死审视着他的脸庞,双眸精光显现,“铮铮”出剑,厉声断喝“你不是叫张房,你乃是······有此一人,面如好女,其实乃是富家公子,容颜绝代,冠绝当时,天下人誉其为凤人。金玉于沙,掩盖当然不能知,一旦吹尽浮尘,光华毕现其贵。”张良苦笑,道“变名姓防小人不防君子,我乃韩相张平之子,张良张子房是也。”徐福杀气腾腾,质问“好,你终于承认了你是谁,你就不怕我接下来杀了你吗?”张良回道“野人有语,啮犬不吠。徐公要杀我,此时此地,如同踩死一蚂蚁,根本犯不着和我陈词警告。况且,寻找仙药之事未了,碧海仙踪,惊涛骇浪,乘一叶之舟,能有几分把握?而我会海客语言,指示踪迹,问起倭人渔民来方便,大人,你说对不对?”徐福脸色渐渐回暖,还剑入鞘,感叹“看来,你张良不但只是美少,而且是······”他扣扣自己脑袋,表示那儿好使,接着,背手道“好在我已经求回仙药,也算功成名就,不负圣望了。此次你帮我不少忙,我也回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吧,皇帝已经昭告天下,凡是昔日六国将相,无劣迹者,一律赦免,愿为国用者,量才而举;不愿为官者,四野为民,但是,绝对不可世袭,怎么样?张子房,这消息对你应该是大旱逢甘霖一样的吧,”张良听了,色不少变,似乎也在预料之中,这使得徐福好不惊异。

    张良不失礼仪,道“谢大人的福音,张良年少,就属于不愿进京愿意为民的那一族了。不过,大人的事,张良是一定要尽力的,回埠之后,张良自回阳翟省亲,大人如有事,一招之唤,我即来。”徐福颔首,道“如此甚好。”两人说着话,船上传来欢呼声,原来海上海鸥聚集,天际已经显出地平线来,徐福查勘海图,道“我们到了琅邪海岸了。”

    秦船队进港,早有秦兵来护卫,大家舍船上车,沿大秦官道,望往西方而行,一路兵戎森严,宿卫驿馆。数日之后,就到了秦官道的阳翟出口,(现代中国高速公路网,秦朝就有了此体制,)徐福和张良就在此驿馆作别,不过,秦朝的驿馆,都是政府服务区,食宿也是专业军事化的。

    徐福开宴,临别时,张良拿出一个锦绣囊,对徐福道“徐大人,蒙你海上拯救,一路照应,次之相告福音,张良无以为报,今日送别,心中甚是怅然。我这儿有一个玉珪,乃是家传上朝时的笏板,我将有些事情全部都铭刻在上面了,大人,去了咸京,觐见始皇帝的时候,千万带着,无事则罢,有事看看笏板,上面我都写了注意的对策,或许有用,大人,千万!千万!”徐福接了装着玉珪笏板的口袋,笑道“徐某学道在先,为官在后,趋利避害,应该还是知道的,不过,谢你这份心,我会听你的。”张良深施一礼,道“大道至化,不可免天地之劫,唯有趋避之,大人备用就是了。”说完,两人依依惜别,张良飘然自去不提。

    咸阳宫阙,主殿咸阳宫,清早,宫人们早就焚上淑兰,整个大殿,顿时仙气叆叇,撩开层层帷幕,初日与大殿祥辉交映。殿前巨大的广场上,罗列甲胄鲜明,戈戟森森的侍卫,一个号做鸡人的报时官舍人,大叫一声“卯时正点!”两队宦官碎步而来,躬身肃然隔离卫士们,文武百官自侧门鱼贯而入,分列大殿两厢,一律肃然恭候,鸦雀无声。

    郎中令号令“皇帝上朝!”顿时,层层宦官呼应,威震内外,宫门洞开,一架数人抬的步輦呼涌而来,至宫门外停下,随着金玉脆鸣,皇帝下了步輦,好一个千古一帝秦始皇,旒冕之下,黑色龙袍,绶带珠履,佩环璧珏,流苏飘曳,腰带太阿长剑。昂昂之躯,两米有余,立如山岳,巍巍沉稳,双眉骄扬,眉毛上角卷如虬龙之角,双眸如炬,天生有鹰眼的紫色凌厉射光,美髯狮鬃,举动龙行。

    列位啊,这秦汉之际,乃是我中国风水爆炸之时,三个号称千古的牛人,千古一帝秦始皇,千古第一布衣刘邦;千古无二战神项羽,他们竟然能同时登上历史舞台竞演他们的人生大戏了,虽乃题外话,不得不交代在此。

    他入殿之后,登上龙座,身后翠华銮扇更彰显他恍如天神,他站在宝座前,道“我大秦承周祚,守华夏,以德威立国,不虑臣jian;以实力致远,不惧外患。德威所致,四夷宾服,鬼神缄默,朕立诺不杀一功臣,与诸位共勷社稷。”殿下登时响起雷鸣滚滚之声“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始皇落座龙椅,挥手道“宣徐福博士来见,朕要看看那海上不死仙药。”郎中令立刻宣召“徐福博士觐见!”徐福恭恭敬敬抱着进宝匣,里面可是他千辛万苦从海上买来的仙药玉盖碗,一路紧趋,至丹陛下跪下,道“臣子徐福叩见皇帝陛下,臣终于求得仙药来了。”始皇闻之大笑,步下丹陛,道“徐博士历经风涛,辛苦了。”说着,自己接过宝匣子,层层打开,最后,郑重地揭开盖碗,登时,大殿上下寂然无声,空气紧张地要爆炸了,直直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忽然,始皇冷笑三声,道“徐博士,仙药何在啊?”徐福一看,玉碗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脑袋翁的一炸,几乎晕厥,登时瘫坐地上,浑身震颤,趴在地下,大呼“陛下······”秦始皇一甩玉盖碗,大殿之上,顿时响起玉碎的清越之声,这在徐福听来却是司命的追魂之声,他久闻始皇帝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下缟素的千古威名,心中哀叫“怕是全天下徐家一门也要在中国百家姓里勾了。”秦始皇谈谈的说“太尉领昭,依秦律立诛灭,欺皇帝者,株连九族。”始皇话音一落,太尉指令,戈戟侍卫已经冲上前来。

    是时,徐福想到一千种死法,一千种家族惨状,叹息“未料到我徐福学道赫赫有名的鬼谷子,为天下数得上的方士,别说辉煌人生,如今不能自保也就罢了,最惨的是连累了华夏徐氏满门,完了完了,不知这一付骨头朽在哪个野狗肚里······”正在哀叹,忽然,脑中一闪,自己不是带着张良给的玉珪笏板吗?赶紧拿出来看看提示的是什么,说不定可以死马当做活马医,便大叫一声“陛下,且慢,这仙药,臣有话说。”始皇一听仙药二字,顿时振奋,一挥手,侍卫们如同中了定身法,不敢再动一下。徐福揭开手中口袋,拿出笏板,看看看着,不禁会心笑了,朗声道“皇上,你先看看我徐福······”始皇近前细细端详,惊呼“徐卿,你出海前两鬓斑斑,一脸老惫,如今青丝满头,脸色光鲜,莫非你试过仙药。”徐福道“是啊,皇上,臣子在海上仙山时,是吃过海上仙药,可见仙药不是假的。”始皇颔首,道“事实摆在这儿,仙药当然不是假的,不过,朕的仙药又在哪儿?”徐福道“皇上的仙药,臣子确实是带回来了,而且弥满整个玉盖碗,不过,那些仙药已经升华消失了,海上仙山的仙人说过,仙药乃是天地之精华,没有千劫之难,是得不到的,而且,要皇上斋戒虔诚,尚能服用,上仙还和臣子约定三年之后,臣子清修道术好了,方能再见求药。皇上,海上仙山,乃是浮动鲸涛之上,无根无本,无踪无迹,烟海聚集。可偶遇不可强求啊。”秦始皇沉吟道“徐博士说得有理,朕什么都依你,就在咸阳与你修一座真人宫,你看如何?”徐福诡答“谢皇上天恩。”接着,徐福又看笏板,继续道“仙人曾说过,近日就会有天降异像,会有巨大的金人从天外而来。”始皇笑问“是吗?”

    就在这时,左相冯去疾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刚刚临洮郡守使快马加急来告,临洮郡天降巨龙,从龙肚子里出来十三个大金人,不过,那些大金人都受伤了,现在都在临洮,被郡守将兵团团围住,而那条搭载他们的巨龙竟然一头钻进河水中,没了踪迹。”始皇大笑道“天外飞来的巨龙,龙肚子里搭载十三个大金人,好,此是祥瑞之兆。丞相李斯,你去筹办,朕要巡守临洮,大金人的事,对国人秘而不寻,不得使黔首慌乱。”李斯受命,秦始皇这才亲手扶起徐福,道“徐卿受惊了,都是朕不好,你辛苦了,你说的有大金人将要从天外而降,马上就验证,可见你也是仙人啊,朕马上就去临洮,朕会下诏司空给你修真人庙,朕仙药的事儿,重大如天,就全仗徐卿你了。”徐福慌忙叩拜,口称“为皇上出力,万死不辞。”始皇道“徐方士辛苦,先下去休憩,朕有大赏赐随后就到府上。”

    徐福诺诺,急急出了咸阳宫,挥汗微雨,浑身瘫软,自叹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暗暗祷告“好个张良张子房,你救了我一命,也救了徐氏一门,我一定要找你来咸阳帮我度过后面的难关,再看看笏板,看你这位仙人的仙人写了什么?”徐福一展笏板,只见张良写道“徐公要揽我张良于咸阳,自以为万全之策,殊不知张良来京后,即无生理,我死即君亡,不如留我民间,你就有回旋余地,劝你待时而动,方能自保。”

    徐福读到此处,仰天叹道“祖龙谓我徐福为神人,而只有我徐福知道,真神人者,在于民间,张良张子房是也!”于是,再不去惊扰张良,而是依照张良的权谋待时而动,以求保全。

    是年,秦始皇开始了第一次巡行天下,西至临洮,回来之日,收天下之兵器,销而铸造十二个大金人,立于咸阳主宫,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十二大金人之谜,有人相信,秦始皇此行一定会见了外星人,当然不虚。这一切果然验证了美人鱼珠儿对宇宙中所发出的生物信息,不知道这些外星人在地球上掀起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容本书后叙。

    再说刘季自从当上泗水亭长之后,可巧的是夏侯婴也归在他的手下做了啬夫,两人因素来人脉不错,交游广阔,现在搞起治安来,却是如鱼得水,将他的亭这一级相当于现代公安派出所的工作,做得甚有声色,那在沛县丰邑可是响当当的。不过,因为管的事儿太基层,什么纳粮捐钱,人丁摊派,同时也会得罪乡里,得怨不少。

    这日,刘季正在自己的公廨里当值,忽而,见得夏侯婴风风火火进来,相告“季哥,今天可是遇到怪事了,我来路上,见到一奇,你愿不愿听。”刘季打起官腔道“我说夏侯啬夫,上班时间可不许扯闲篇。”夏侯婴笑道“不听拉倒,这可是关于你的啊。”刘季一听急了,伸手示意他讲,夏侯婴故意道“我可不敢讲了。”刘季跳起来就掐,道“敢犯上是不?”夏侯婴忙道“别动手,刘大官人,我来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路边哭坟······”刘季恼了,问“这有何奇,芝麻大的事儿夸作晒筐大,故弄虚玄。”夏侯婴道“哭坟是不稀奇,问题是他哭的是你,什么刘季贤弟啊,也就不大点时间不见,你怎么就死了呢?而且这坟的草长得飞快,你身上油水多啊,这么能追肥庄稼,算了算了,说不准那坟里头人就叫刘季,天下同名姓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可怜那个哭坟的人甚是落魄,一头花发,泪雨滂沱,如丧考妣,这是动了真情了。”刘季惊问“那人可是国字大脸,脸色红晕,鼻子上还有一颗较大的青痣·····”夏侯婴怪道“是啊,是啊,那人身高甚长,很像富家人样子,只是如今倒是饱受沧桑,忍饥挨饿,一脸疲惫,想是走了老远的路之状。”刘季听了,一拊掌,对夏侯婴道“你快带我去,我的老大哥来了。”夏侯婴一头雾水,已被刘季扯起来,两人紧赶慢赶过去。

    那人还在哭,刘季一见他的背影,大叫“张耳老大哥,刘季在此,你就别哭了。”原来这人就是从陈县来投的张耳,这张耳本是过惯了奢华的老大生活,如今国破家亡,弄得与乞丐并无二致,正在哭,说是他哭刘季,到不如是哭自己倒霉,来蹭饭吧,谁知对方没了,自己吃喝拉撒睡没着落了,往哪儿去啊?猛不丁一听,惊炸了,道“刘季啊,你让我哭醒了,啥时候从坟里爬出来了。”刘季笑道“刘季三十九岁多,四十挂零少,论排号也轮不上我啊,但不知老大哥怎么不去找我,跑到这儿哭坟为何?”张耳拭泪,哭笑不得,道“我来沛丰找的就是你啊,我都两三天没吃饱饭,饿极了就乞讨一些儿,能不急着找你管饭吗?可他娘的碰到一个鼹鼠一样的家伙,给我两个烧饼,信誓旦旦说你刘季早死了,我说是中阳里的刘季,他说没错,死的就是他,便带我来此,说是你的坟冢。我张耳念及真情,如何不哭的昏天黑地啊,看来你没死啊。贤弟,可是你对乡里不德啊,人家如尔诅咒你。”刘季又问“那人可是长得细巧,凸出大门牙。”张耳点头道“对啊,对啊,不会是你家老亲戚吧?”夏侯婴忍不住大笑,道“此人定是那雍齿了,这厮不人事,季哥,快快安排张老兄吃饭,可是饿坏了。”张耳笑了,不胜感慨,对那具坟深施一礼,道“还算没白哭,那位死人让我找到你了,刘季贤弟啊。”夏侯婴一听急了,道“张老兄,别吓人,是我找的刘季,不是死人。”大家说笑。

    张耳觑定刘季一身公门制服,讶然道“原来刘贤弟发达了,入了公门,吃上皇粮了,这就好,看来我没白来沛丰,我就说我眼光独到,来投不虚,偏偏那陈余不信,自去和彭越厮混。”接着,又把自己和陈余的遭遇诉来,刘季、夏侯婴听了,不胜唏嘘。刘季好大言语,乃是习惯了,拍胸脯子道“张贤兄,如今到了我的治下,只管恣意吃喝,天塌下来也无碍,去去,挑一家上好的酒肆,为老兄接风洗尘。”

    刘季、夏侯婴带着张耳一路招摇,逶迤来到丰邑一家壮阔酒肆,对张耳道“张兄稍等,刘季下去先了些官事,再招几个人来相陪。”张耳道“贤弟啊,愚兄肚子不饶我,正造反,你可否先点菜肴再去。”刘季讪笑,回道“就来,就来。”急急扯上夏侯婴下了楼,寻个僻静处,诉苦道“你表现的时候到了,我今天身上可是没钱的,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天生抓一把,撒一把,使钱开阔,囊中羞涩,你且先垫上钱,事后再料理。”夏侯婴急了,道“我说刘大人,你天天说今天身上没钱,什么时候都是这句话,何时今天有钱过?可巧,我身上今天也没钱,不信,你来搜。”刘季急了,动手搜身,连裤裆也捏过,完了眼光发直,道“真是没钱啊?可知这张耳乃是个无冕的王候,我在大梁他家时,他使钱如粪土,那饮食钟鸣鼎食,一顿可餐十只鸭子。何曾吃过,乃是闻上一口,谓之味道。如今寒碜,他哪儿容得?我刘季面子何在?你快去召就近的小弟,可要好好算筹,不然,可不饶你。”夏侯婴诺诺急去,刘季自去街上苦等,急得扪头搓手,热锅蚂蚁一样饶起圈子来。

    片刻,刘泽、任敖匆匆而来,刘季问“可曾带钱来?”两位俱是摇头,刘季大骂“他娘的,没钱还来如尔之快,都收起尾巴踪迹,好好站在暗处,别叫人看到我刘季狼狈。”刘泽问“季哥,此事儿可就出丑了。”刘季一拍脑袋,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张耳在楼上叫唤“贤弟,刘季贤弟啊······”刘季忙回“来了,来了。”忽而回头对那三位笑道“我有好计矣,大家听我的,今天固然可以白吃了,大家附耳过来,就这么的······”大家一听俱笑炸了起来,都叫“季哥,果然妙绝。”

    刘季上楼,正点菜牒,夏侯婴飞快冲了进来,对柜上的老板娘武负惊叫道“哎呀,老板娘,我刚才分明看到一条白龙,上了你的酒楼,真是吓死我了。”武负愕然道“大白天的,什么龙啊?不就是刘季亭长上了楼吗?弄什么虚悬?”夏侯婴揉揉眼睛,道“难道是我眼花了,分明是龙啊,而且龙身携风带云的······”老板娘也不理他,夏侯婴上楼。

    紧接着,刘泽小跑过来,脸上变了色,喘呼呼道“天呐,我方才远远看到你家酒肆,白光显现,还以为是你家遭火,细看乃是一条飞龙跃上你家酒楼,”武负一听,乃是半信半疑了,问“是吗?刚才那夏侯婴也见过,是真的吗?我怎么就没见呢?你快快上楼,其实上楼的是刘季亭长,怎么会是龙耶?可疑,蹊跷。”刘泽一听,赶紧道“原来是刘季啊?他原来是龙附体啊?我这就上去看看。”言毕,急匆匆上楼。

    武负乃是粗人壮妇,平时下厨,抡刀割剐,不输男人,这会倒是懵了,呐呐道“向来时风闻那刘季乃是天龙所生,莫非果然是真的。”正疑惑间,任敖来的更是夸张,一脸汗渍,大叫“我今天可是见证真龙了,我在那条街上远远看到一条龙飞腾······”武负道“上了了我的酒楼去了?”任敖道“未料得你也得见······”武负道“快上去吧,楼上乃是你那老兄刘季宴客,可上去喝一杯,转告刘季,就说我武负即刻上来有话要说。”任敖道“原来是季哥,好说,好说,老板娘美意,在下马上就去说明,多谢!”即刻也上楼而去。

    俗话说,不怕事儿假的,三人同谣成真,这武负因早就听说刘季龙生的事儿,这会也就铁了心信了,自个叨叨“都得见真龙显现,我怎么就没见刘季身上出现龙形呢?或许是我命里寒贱,不行,这回说什么也得把握机会,结交真龙,说不定自己日后就可以抱定真龙飞升了,这可是不错的买卖啊,就执意投资也。”自己上得楼来,亲自把盏,道“诸位,今天是刘季做东,我们酒肆理应送大家美酒佳肴,诸位恣意吃喝,我武负免费,你们越吃得多,我们越高兴,小妇人敬大家一樽酒。”言毕斟酒,刘季故意道“不敢,不敢,这酒资可少不得。”武负急了,道“看不起小妇人不是?我说不要钱就不要钱,得罪龙子,天降大祸,我酒肆少不知发就去多。”刘季故作为难,道“那既然你执意如此,就不如从命了。”武负乞巧道“季哥,就怕你不来吃喝,小妇人当家的不在家,小妇人做主了。”刘季得意道“哎呀,哎呀呀······”两人捱捱擦擦,看得张耳愣了,心里寻思,这妇人是不是有病发作?

    这一席酒吃的红日西斜,刘季安排张耳客栈,急急来找武负,武负这妇人早就心仪刘季英武,只是笑,刘季道“你那言语,就不怕你老家不容你。”武负故作羞赧,道“那又怎的?他就敢得罪神灵?”两人竟然整做一推不提。

    翌日,刘季去了亭长公廨,洋洋得意,只是笑,夏侯婴自苦着脸,也无语言。刘季道“原以为只讹些酒资,谁料到开拓个门路,别看我刘季四十岁无妻,上苍垂爱,从来就没缺过妇人,前街王媪,昨日又有了一个武妇,哈哈哈······”这夏侯婴平时若听了这些话,自然是附和,也会弄得刘季心花怒放,不知道今日里是哪儿短路,竟然怒道“你自张扬作甚?笑我夏侯婴无妻是吗?”说着,竟然哽咽,刘季吓了一跳,道“贤弟,今日这是怎么啦?”夏侯婴哭天抹泪道“眼见得我的娘子要嫁与他人了,我难道不伤悲?你只管自家潇洒。”刘季听了一头雾水,道“贤弟遭遇什么?细细讲来,有我刘季在此,无有不成。”夏侯婴便振奋形神,对着刘季说出一篇事由来,这真是,风波亭下水连天,惊起沙鸥一片。

    前回说到周勃自和张良、韩(国)信分手,两人对他有些馈赠,周勃感恩回家,反倒是激起了他的一桩心事儿,是何心事?原来这周勃因家世清贫,耽误了婚娶,眼见得自己二十八九,在当时已经是超级大龄青年了,也未能娶亲。不过,这样也罢,问题是他是有定亲的,周家父母在周勃幼时,曾和同乡的审家比邻而居,两家交往甚密,有一回审家家长落水,乃是周父豁出性命救起来,于是,两人约定,一定要做个当代亲家。周家有了周勃,审家就要赶着生一个女儿出来,嫁与周勃为妻,周、审两家便设宴让乡邻见证,结为老亲,互相换了信物凭证。

    后来,审家搬家去了丰邑山区,可是,两家依然年节来往不断。但是,到底是世事沧桑,这审家家运越来越好,置业田产,且于山中有了庄子,算得上是中等人家了。而周家愈加落魄,周勃父母遭瘟疫谢世,自己乃与祖母相依为命。审家那边财是上来了,可人丁不旺,先有几个女儿,不好养,尽数夭折,及至生出一个儿子,取名食其,这才刹住车,不多久,审家再生一女,到如今,芳年十六,正是婚嫁之年,按道理周勃可以如约娶她了,可是两家如今是漫漫路俞走俞远,亲戚情越来越淡。周勃偶尔去一回,也只能得见这审家女儿背影,倒是冷哼清晰,冷语分明“你怎么还在这世上啊?”弄得周勃心里比六月雪还冷心,再也不想去了,祖母每每追问起,只是敷衍。

    这次,周勃回家,因身上有钱,卖了好多鱼rou回家,孝敬祖母,祖母奇怪道“勃子,没由来如何来这么多的钱?你要切记,人虽贫,义不失啊。”周勃道“大母放心,这钱是我帮人所得,断非不义之财。”便将自己帮张良的事儿前后说了一遍,祖母这才颔首。可是,或许是祖孙心灵感应,这周家祖母同时也想到了周勃一样心思,道“孙儿年纪不小了,你媳妇儿也已经年届十六岁了,一直是说无钱,这下不成问题了吧,我看不如将喜事办了,让老身得见下一层人,你父母泉下也欣慰了。”周勃一听,头都大了,自己缘何不想娶亲,只是这似乎已经没有把握了,顿时无语,祖母怒了,道“每每催你结亲,你来敷衍,你是否是男儿汉?”周勃至此无奈,便实言相告道“大母,如今时过境迁,不一样了,审家现在有家产,况且那审家女儿,小孙儿那么多,也不般配,我偶尔上下,都是不待见的。”周家祖母冷笑,道“你今天在家,哪儿不许去,只是扫尘整理,我出去即回。”周勃诺诺。

    周家祖母自去收拾,因是编伍人家,她是天天坐土坷垃的,有的是劲,收拾包裹,从栏厩里拉出驴来乘坐,等出了门,望天大骂“好个审家,敢欺负我老妪,你们的置业都是我儿救你出水,你免遭溺死,等于给的。当年有婚书凭证,四邻皆在,你敢赖婚,我老妇人就是拼上老命,告到咸阳王庭,也要给你一个嫌贫爱富赖婚之罪,我孙儿孔武英俊,哪能是永远的人下之人?你鼠目寸光,狗眼看人低,我老周婆子知我孙儿是什么料,不怕人穷,就怕智短,呸!看老妇今天怎么到你家教你做人。”心里甚是激愤,抽打驴臀,跑得“得得”的欢。

    也不知这周家大母是如何义烈果敢,反正是搞定了,两家换了年庚八字,当场定下吉日吉时,祖孙俩清洁户牖,将那些绳枢柴门,弄得光洁,瓦罐窗户,装饰一番。虽是贫苦,也有几伙穷亲戚,筹钱来贺喜。到了吉日,周勃请了鼓乐,当然是不要钱的穷哥们,因为周勃就是红白事儿吹鼓手,聊以为生,现在不过是换工而已。带着喜娘人等热闹去审家庄子迎亲而去。

    审家早早出庄远迎,周勃拜过岳父母及大舅子审食其,审太公道“一切置备,因路远,明日绝早五鼓时分,我们送亲去吧,新姑爷暂且住下。”周勃礼谢,各各安排住下。

    周勃此时恍如白日梦,一夜难眠,待到子夜时分,听到外面急急锣响,庄里有人呼喊“不好了,老虎来了!老虎来了。”周勃闻声跳了起来,急下榻,看见审家佣人飞一般来告“新姑爷,不好了,新娘子让老虎给叼走了,你快去看看吧。”扯上周勃就走。

    周勃因急,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怎样就与审家佣人走散了,独自慌不择路,胡乱出了后院,即是山丘,悉是森森黑松林,周勃耳听得阵阵虎啸,眼见得依稀间,一只斑斓猛虎叼着一个身着红妆嫁衣的女子,往山上去了。大吼一声“放下我的娘子,放下我的娘子······”欲要上前去救,哪知道,此时审家人都赶上来了,七八个人七手八脚压制着他,审太公悲怆大哭“姑爷不要造次,我那小女乃是天命如此,无奈何也,你要是失身虎口,我们审家庄如何交代啊?”周勃大哭道“我就是死也要救出我的娘子。”双臂一震,所有人尽数翻到,自己起身扑去,谁料地上尽是杂木横陈,踽踽难行,待到赶过去,地上只有大红嫁衣,鲜血星点,而那老虎早就没了影踪。

    周勃眼见得自己新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身虎口,上前抱起新娘嫁衣,嚎啕跪下,仰天长啸道“上苍啊,你何其不公,为什么就要让我的娘子丧身虎口,还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就要迎亲的吉日,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娘子······”周勃气血上涌,顿觉眼前一黑,“咕咚”一头栽倒,不知周勃生死,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十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