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去把陈小姐请到府上来。” 许夫人说道:“其实陈小姐也是好心,她不知你的病这么……” “母亲,您放心,我不是叫她过来问罪的,我只是有话要对她说。” 许夫人知道女儿的此时心性脆弱的很,怕不应了她,她再做出什么过激之事,只好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看我以后表现……你们先别急着否定我! 第15章 你会无动于衷吗? 陈如芸很快应邀来到了许府,她以为是许展颜的脸终于有了起色,找她道谢的。 但见到许展颜依旧可怖的那张脸时,她知道自己想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许展颜把剩下的半瓶花露连同包装盒子一起推给了她,“这东西从哪里来的,还请陈小姐还回哪里去,告诉那人如此贵重的东西我许家用不起,我许展颜更是用不起。剩下半瓶物归原主,叫他在火上煮一刻钟,泡茶喝去吧。” 陈如芸吓了一跳,“这……这是哪儿的话啊?许小姐,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我也是好心,没帮上你的忙我也很抱歉,你的脸一定会有法子治好的。” “行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不必演戏。你把我的可怜样子,还有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时沛就好,告诉他,这件事我许展颜记下了!” 见她把事情点破了,陈如芸脸一红,“许小姐,其实我表哥他是好心……” “来人!送陈小姐出府!” 陈如芸连人带东西被赶出了许府,心内莫名委屈,这叫什么事啊?先是表哥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给八竿子打不着的许展颜找药,还偏偏让她当这个跑腿的。 许展颜也是个不知好歹的,就算药水没效果,也不必把话说的那般难听吧,还把自己赶了出来。这下好了,她还要把东西还给表哥,两头不是人。 她离开之后,许展颜又发了一回疯,哭着砸了许多东西。时沛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她的吗?现在她许展颜成了丑八怪了,成了污泥,就连他也开始愚弄戏耍自己了吗?他明明知道自己是那么相信他! 接到陈如芸传来的信儿,时沛在自家的绸缎庄里见了她。 陈如芸一见他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东西像丢烫手山芋似的塞进他怀里,“你的破东西快拿走吧,人家用了不好使,我这个跑腿的差点让人家用大棒子打出来。” 时沛一头雾水,破东西?明明是对症的解药,怎么会是破东西呢? “她用了没效果?” “何止没效果?瞧着好像更严重了呢。她玲珑心肝的人,一猜就知道是你送的东西,你这一番曲折算是白费了。她叫我转告你,说这桩事她记下了,叫你拿剩下的半瓶烧开了泡茶喝呢。” 见时沛眉头越皱越紧,像是想不通什么。 陈如芸毫不留情,“对了!我这次是因为你上回帮我解决了麻烦才帮你的,以后再叫我瞒着表嫂帮你做这样的事休想!你成了亲,就收了心吧,这次我不告诉表嫂,下回我若知道这等事必定会第一个告诉她去。” 怎么会不好使呢?时沛百思不得其解,“多谢表妹了,你的话我记住了。我先回府,你喜欢什么料子尽管挑,别客气。” “好!这还差不多。” 时沛带着盒子匆匆回了府,第一件是就是把瓶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鼻子一嗅,立马觉察出不对劲了,原本十分浓郁的药香哪去了?拿回来的时候他明明闻过的,就算时间久了味道有所消散,也不至于一点气味都没有吧? 泡茶喝?他想起了许展颜的话,端起来大胆的沾了沾唇,蓦地僵住了,这哪是解药?这他娘的是水!纯净无添加的水! “张平!你给我滚进来!” 张平不知所以的滚了进来,“少爷您找我?” “你告诉我,这瓶里的药哪去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解药会变成了水?” 嗯?张平瞠目结舌,“这、小的不知道啊……”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把嘴闭上了。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我就叫你换个瓶子而已,药水呢?” 张平给了他一个‘你自己想’的眼神,时沛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心领神会,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 是的,药盒子经过了江雅芙的手…… 想到这里,时沛的脸色都变了,恨不得抽张平几下,“怎么把东西交到了少夫人手里了?” “少爷,小的实在冤枉,少夫人要看什么东西哪有不给看之理啊?” “行了,收起你那委屈样吧,就会给我找麻烦。” 时沛扶额,原本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瞒着江雅芙做这事的,这下好了,弄巧成拙了。没帮忙把许展颜的脸治好,倒叫她记恨了一笔。而江雅芙这边知道了真相,还不定怎么挖苦他呢。 他能拿江雅芙怎么办?他告诉她里面是普通香露,她不知道里面是等同救命的药啊!她不过就是弄了个恶作剧罢了,他的火当真无处可发。 麻烦的是,他还要问她真正的药水哪里去了,并且把一切坦白…… 今天不是他该回房的日子,但他不得不回去,拿着药瓶。 江雅芙刚刚沐浴过,正对着铜镜往脸上细细的擦真正的香露,余光瞧见时沛走了进来,她的屁股连挪动一下都没有。 “你怎么过来了?” “我的家我不能过来?”时沛嘴比脑子快,张口就刺。重生前的那次吵架开启了一个神秘的开关,而且是个开了就关不上的开关。他和她似乎找到了另一种相处方式,即便他们对这种针锋相对的方式不满意,也回不到过去了。 江雅芙又倒了一点香露到手心里,在姣好饱满的脸蛋上轻拍,拉长了音,“能~当然能了,不过,你就是为了回来吵架的?” 时沛一哽,走到她身边,把药瓶放在她眼前,“里面原本的东西呢?” 她拍脸的动作慢了下,继而又啪啪的拍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如你所见,我正用着呢,新婚的娘子还没得你买的香露,这么急着讨好别的女人不太好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人大力扯了过去,“你擦了?!那是药!能乱擦吗?” 啊?江雅芙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的反应过来了,原来他要给许展颜的不是什么上好的香露,而是特地给她找的解药呢。 “擦了会怎么样?会烂脸吗?再说烂也是烂我的脸,你急个什么?” 时沛握她手腕的力道不由的加重了几分,“你……你个不知好歹的……”到底没说出个不知好歹什么。 江雅芙一把甩开了他的禁锢,冷笑道,“我原本以为,你要送给她的不过是一瓶难得的香露罢了,兴许能帮她的脸恢复几分。可我没想到,你真是用心啊,帮她找解药费了不少的功夫吧?不对,这事你前世应该也做了,再做一回想必已经轻车熟路了。” “你早就知道我要送给谁?”时沛惊诧,之所以不想让她知道,就是怕她有这样的想法,她虽然气她莽撞,但还是语气不太好的解释道,“你少胡思乱想,前世我也只是局外人,根本没管过这事一丝一毫。我不过是比你多知道些后续,想帮她一把,让她少些痛苦罢了,你不知道那毒的厉害。” “哼!”江雅芙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想看他。所以他明知道就算他不帮忙,到了时候事情一样会解决,但他还是不顾夫妻体面的帮了她,只为不让他的心上人多受一点苦。 时沛挪了几步转到她面前,她又要躲,时沛把她的肩膀给扳了过来。 “雅芙……”叫完她的名字,他停顿了许久,才组织好了适当的语言,“咱们都是经历过一次的人,我们知道所有人今后的命运,有些事我们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就比如禇羲……你明知道他今后会经历什么,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经历那些吗?” 江雅芙神色微动,显然他一句话就说动了她,她确实做不到…… 可……禇羲的那些事都是事关生死存亡和毕生幸福的大事啊!怎能和许展颜明知道能治好的脸相比? 她蹙着眉,回望着时沛,“所以呢?这次你不忍她吃苦,那么以后呢?这一点点的苦你都受不了,你会忍心看着她跳进火坑吗?那可不是一瓶两瓶药水能解决的,到时候你想怎么帮她?” 时沛一下子被她问愣住了,嘴唇开合了一下没有言语。 江雅芙自嘲一笑,“你能帮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努力让她爱上你,等咱们和离后,你娶了她护在羽翼下就万事大吉了,我看她对你似乎并不是那么无心呢。” “雅芙!”时沛心里在呐喊,不是这样的!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单纯的想帮一把而已!这对知道所有事的他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不是吗? 江雅芙没理会他那副呆滞的样子,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瓶,递给他,“拿去吧,东西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叫丫鬟换的,我从来没打开看过,想送谁就送谁去吧。” 抢在他说话前,她压下心中百般滋味,又说了一句,“这回我偷鸡摸狗干涉了你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时沛嘴巴里发苦,紧握着药瓶,看着她挺直的背说不出话来。 熄灯上床,二人再也无话,江雅芙虽然没再调转方向睡觉,却是整夜侧身朝外,以背对着时沛。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时沛已经不在屋子了,她独自坐在床上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听见门外尺素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尺素推门进来,帮她梳洗打扮好,见少夫人今天精神不大好,像是没睡够,便很少说话去烦她。尺素正要弯下腰端水盆出去,却忽然眼前一亮,瞧见痰盂里有东西。 “少夫人?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小可爱们太残暴啦!我要坚定的站男主!嗷嗷嗷 第16章 往事如烟意兴阑 江雅芙漫不经心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怔愣住了,只见昨晚那个解药瓶子正安静的躺在里面,若不注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他把辛苦找来的解药给扔了?难道真是因为她一番话而改变了主意? 这么一想,江雅芙的心里倒有些不安起来,许展颜与她没有深仇大恨,她中毒的遭遇实在可怜,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她叫尺素把孙mama叫了进来,悄悄把这事对她说了,当然隐去了关于重生的内容。她以为她会说自己呢,结果孙mama听了大笑不止,直夸她做的好。 “少夫人您做的对!您想想,今天少爷觉得一瓶解药没什么,明天就会觉得再帮一个小忙也没什么,说不定后天啊,把人娶回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夫妻和别的不同,总是要自私些的,他对她没心思的话,怎么帮忙都可以,但有心思,就哪怕一点儿都不行。” 江雅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您这么一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 “你啊,就是这手段……太稚嫩了些,这样的小动作小心真把少爷给惹毛了,以后有事还是要摊开了说。” “mama说的是,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没想太多。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时沛的性子我还算了解,他是个光明正大的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看不上这些阴私小动作的。” 时沛若说有哪点是叫她最佩服的,就是品行了。上辈子她拿他当一家之主,他是如何对待父母,对待下属,如何教育孩子,她都看在眼里。 她是真的后悔换解药的事了,不为许展颜,她是不想被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枕边人低看她。 可事情已经做了,想也无用,江雅芙有些郁闷,但愿那许展颜的脸赶紧好吧。 时沛昨天把这事想了一晚上,后半夜她入睡之后,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这个娇小的女人为他守了半辈子的家,和他之间的贴心交流几乎没有,他们聚少离多循规蹈矩,他在边关刀光剑影里拼杀的时候会偶感孤独,她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觉得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呢? 她说的对,如今的他对许展颜的事没资格没立场,也没他预先插手的余地,是他太过想当然了。就像她说的,他也许能够完全改变许展颜的命运,但前提是他要和江雅芙和离,之后娶她。 他愿意和离吗…… 所以,顶着黑眼圈的时沛一早起来就顺手把药瓶子给丢了,别人家的事他不管了,以后真要是涉及到生死攸关的事,看着提点几句也算不愧对良心了。 没几天,许家妻妾斗争殃及嫡女的丑事就传出来了,许大人终于在后院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逼问出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他顺藤摸瓜很快就在府尹大牢里找到了那个卖药的术士。 时沛当初找他拿药的时候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没说是给谁买的。那术士已经做过好几回这缺德的生意,倒是没把两件事往一块想,很快他就给许大人配制出了新的解药。 后来据说没过几日,术士就在大牢里服毒自尽了,至于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没人关心一只蝼蚁的死活。 儿子的婚期已经过了许久,国公爷在京城也休养了几个月,是时候回边关镇守了,听说最近卑族又有些不老实。 他原本是想把儿子带去历练的,可儿媳妇刚有了身孕就把儿子带走,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这让国公爷有些犹豫。 夫人原本就不舍得儿子跟着去,他只好去征求时沛自己的意见。 时沛遥想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是跟了父亲去边关的,一驻扎就是一年多,等他回来的时候小初一都长牙了。后来他才听母亲说,江雅芙这一胎怀的时候没受苦,生的时候却很是凶险,当时只有她在家做主,着实惊心动魄。 这事虽然他从来没提过,却一直有愧在心,没亲眼见到第一个孩子出生更是他心头的遗憾,这回他无论如何也得陪着她安然渡过那一关。 “父亲,依我看卑族sao扰边境的必是其内部的小股势力,王室那边肯定是不支持的,两国刚刚议和不久,他们不敢主动撕毁条约。但其野心不死是肯定的,想必王室是有意放任其试探我们大夏的态度和部署。父亲不必太过担忧,彻底歼灭了这一支,几年之内他们绝不敢再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