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你想说我胆大包天就直说。”景渊不以为意地道:“左右他容不得我,而我却不能对不起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将士。” 夏浅语听到他这话倒有些明白为何他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因为在他的心里,那些将士们于他便如手足,他真心待他们,一心为他们着想,他们自然也就向着他,军中上下一心,自然就锐不可挡。 她也有些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百般猜忌他了,他这样的人,只消振臂一呼,追随者如潮,而他之所以会如此被尊重,不过是因为皇帝的刻薄无情将他反衬的更加有血有rou。 这事便形成了一个循环,将士对景渊越尊重,对皇帝就越有怨言。 她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做这些事情是如何没被人抓住把柄,但是终究危险,往后还是不要做了,若真是缺银子的话,夏府也算薄有资产,愿意捐出一些银子来给烈士的遗孤。” 景渊看着她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虽不知朝中之事,但是却敬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夏浅语温声道:“景杀杀三个字后,背负了太多的辛酸。” 景渊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眸光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就知我喜欢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好的。” 夏浅语听到他这般夸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你的银子得来不易,早前那十万两聘礼待我回到梅城之后便退还于你。” “你要退聘礼便等同于退婚,我自不会同意,不过若是等到我们成亲时,你带着银子嫁过来,就又另当别论。”景渊轻挑起她的下巴道:“浅语,我想亲你。” 夏浅语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却已经欺了过来,软软的覆在她的唇上。 她终是反应过来了,想要将他推开,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她整个人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欲惊呼,唇才微张,他便以极为霸道的姿势加深了这一记吻,一吻缠绵。 这不是两人的第一记吻,却比第一次更触动他们的心。 夏浅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有些慌,有些乱,有些沉沦,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她觉得,像他这样的男子,想要不喜欢怕都是难事。 他不算温柔,不算体贴,甚至还有些霸道不讲道理,却是一个铮铮男儿,有傲骨,有担当,有胆略,有才华,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她感觉到自己那颗心不太受她的管缚,想要朝他靠近一些,想要去体会他身上的温暖。 良久,他缓缓松开她,她看到了他眼里浓到化不开的情意,他轻唤了一声:“浅语。” 夏浅语轻应了一声,他松松抱着她道:“日后不许再说不嫁我之类的浑话,你此生不嫁我又能嫁谁?我若不娶你又能娶谁?” 他的声音里是难得的温柔,字字句句,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 夏浅语由得他抱着,没有出声。 她只觉得他的怀抱宽厚温暖,是她这一生最贪恋的感觉。 景渊又道:“你若不答应,我便亲到你答应为止。” 夏浅语轻声道:“你话都这话说了,我又能说什么?如你所言,这世上敢娶我的男子许只有你一人了,我既嫁不出去,那自是只能嫁于你,只是我也有我的负担,我不可能丢下夏府不管,所以景渊,若你我日后真成亲了,你也不能约束着我。” 景渊定定地看着她,只看得她颊间红霞飞起,他的嘴角上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好。” 两人这话便算得上是在商议婚后的事情了。 于是景渊下午钓鱼的兴致颇高,鱼也很给他面子,竟让他钓上了一条河鳗,一尾花鲢,若干条小鱼,也算是收获颇丰。 夏浅语将鱼收拾干净后索性一锅炖了,船上调料不多,只有油和盐,但胜在鱼鲜美,两人的心情也好,这极致简单的做法,竟成了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锅鱼了。 ☆、第195章 相伴夜游(一更)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变得简单了起来。 这般任由小船飘荡在湖面上,似乎所有的烦恼和算计都已经远去,整颗心也变得通透起来。 夏浅语还真觉得有些倦了,这般躺在小船里,只觉得身心轻松,吃完饭锅也未洗,竟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景渊见她睡得香甜,便合衣躺在她的身侧,耳中听的是她均匀的呼吸声,鼻中闻的是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 四周俱静,岁月静好。 景渊觉得若这一切停留在这一刻有多好,然世事常不遂人愿。 他将将要睡着,就听得长卿在岸上喊:“将军,京中出事了,皇上着你即刻进宫。” 景渊心中有些不耐,只是皇帝找他却不能不去,当下只得起身将船划到岸边。 夏浅语也早被吵醒,只是不知京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竟会让皇帝钦点景渊回去。 景渊见她醒来便道:“宫里出了大事,我要先回去,不方便带着你,我先送你去淡烟那里,明日天亮后我再来接你。”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夏浅语轻声道:“我并非那种娇弱女子。” 景渊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也是!罢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淡烟说,她会照顾好你的。” 长卿在旁看到两人的举动别过头轻咳了一声。 夏浅语的脸微微泛红,往后退了一步,景渊笑了一声,知此时不是逗她的时侯,当下也不多言,转身抱着她上马将她放到明淡烟那里。 那里此时灯还亮着,明淡烟守在院子里,见两人过来便道:“你放心好了,夏姑娘在这里会很安全。” 景渊粗粗交待了几句便和长卿策马离开。 夏浅语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明淡烟笑道:“刚和阿渊分开,便又想他了吗?” 夏浅语知她这是在打趣自己,当下只是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京中出了什么样的大事罢了。” “方才长卿过来的时候提了一句,九皇子出事了,阿渊掌着大理寺,查案原就是他的本份。”明淡烟叹道。 夏浅语愣了一下,她知明淡烟所谓的九皇子出事,指的是九皇子被杀了,她虽然并未见过九皇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明淡烟倒比她淡定得多:“宫里的事,素来是乱七八糟,你进京的时间尚短,不知这中间的九曲八折,眼下便也不要去管,阿渊聪明得很,这种事情他应付的过来。” 夏浅语不知为何,心里泛上不好的预感,只是这事也的确如明淡烟说的那般,她本不谙宫中之事,此时就算是想帮忙也无从帮起。 她微微一笑道:“明jiejie说的是。” 明淡烟早就收拾好了房间,据说那间房间是景渊住的,屋子里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几一榻,这里很是安静,而夏浅语的心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许是下午睡了一觉的缘故,她此时竟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点了灯,拿起放在床头的几本书看了起来。 她拿起来的是一本游记,上面有景渊做的一些注释,那些注释颇为简单,却是他自己见解,竟比原书还要精彩。 她翻了十余页后才发现,游记上的地方大部分景渊都去过,她有些也去过,故也有自己的感悟,却又与景渊和 原作者完全不同。 她将书合上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才知景由心生,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看景便能看到什么样的景,否则便是山不是那座山,水也不是那汪水。 她轻轻将游记合上,心却已经静了下来,躺下来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她便醒了,找明淡烟借了一匹马,便直接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明淡烟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是个外冷内热的。” 夏浅语并不知道明淡烟对她的评价,她却知道景渊这几日必定会极忙,很难有时间来接她,她只有在王府里才能让他安心,那她便回去在王府里等她。 明淡烟借给夏浅语的马是匹老马,奔了十余里地便直喘粗气,她没法子只得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缓缓往京城的方向走。 在经过一片林子的时候听到前面有轻声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都妥了,这一次景渊休想洗脱嫌疑。”后面的这记声音夏浅语颇为熟悉,是沐子良。 夏浅语的眉头微皱,真是哪哪都沐子良。 她此时孤身一人,不知道沐子良那边有几人,她和沐子良不说是死仇也差不多了,这里不是夏府,她没事还是避着他一些为好。 于是她牵着老马躲到了树丛后,她听得前面的人又商议了几句,然后似乎又用铲子挖了什么东西,做完这些后才匆匆离开。 夏浅语等到人声彻底消失之后才从树从里走了出来,旁边是一间有些破旧的土地庙,门口却看不到有挖掘的痕迹,她的眸光沉了沉。 她看到旁边有块石块的旁边有些许散落的泥土,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略想了想后将那石块翻开,再从旁边找了根木棍翻了翻,然后从里面翻出了一块小盒子。 盒子极为精致,上面布满了花纹,还有一堆极其复杂花样和机括。 这种盒子一看就极不简单,绝不是寻常物品,就上面的那些机括,等闲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得开。 夏浅语的心里生出了危机感,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盒子极快的用她曾学到的特殊手法打开,里面是一个黑色玄铁做的东西,上面刻着一个令字。 夏浅语看到那块玄铁做的东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是从刚才沐子良和旁人的对话来看,这块牌牌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且很可能是用来栽脏景渊的。 夏浅语轻抿了一下唇,她把盒子拿了出来,将那个黑色玄铁做的东西顺势塞进了袖中。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把泥土再合上,再把石板盖上。 她做完这些之后轻喘了一口气,她思来想去,觉得那东西放在她身上也不安全。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夏浅语的心思深了些,很快就有了计较。 她牵着老马往前走了好几里地之后,看到有棵树空了,里面有个树洞,她便将那个盒子塞到树洞中去。 夏浅语做完这些之后牵着老马离开了。 沐子良和一个黑衣人另一边的山隙里走了出来,他看着那个树洞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没错,这事是一个局,一个引夏浅语上当的局,想借此事让她覆灭的局。 把盒子埋在那土地庙里不过是想让夏浅语知晓这件事情,然后再经她的手来处理那个盒子。 不管夏浅语带着那个盒子去了哪里,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沐子良的眼里透出了杀意:“夏浅语啊夏浅语,你不是一直自诩聪明吗?我倒想看看,这一次你和景渊怎么从这个局里走出来。 夏浅语牵着老马走回正道之后,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经商多年,比一般人要警觉得多,今天她听到沐子良的声音时就生出了怀疑,原因无他,这个时间实在是太早,又恰好遇到沐子良。 她从来就不相信所谓的巧合,因为这世上大部分所谓的巧合都是人为的,她的运气不算好,不觉得自己能摊上这样的巧合。 而在她到土地庙前蹲下来时,她明显感觉有人在偷偷看她。 虽然她往后看了几遍也没有看到人,但是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当时略想了一下如果她要是没有发现有人在设计她,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于是她就寻了个树洞把盒子放了进去。 至于盒子里的东西,此时还在她的手上,刚才她把盒子放进树洞时,极快的把东西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