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闺谋在线阅读 - 第52节

第52节

    雁无伤眼泪也在眼圈转。“宁儿知道。只是宁儿还有许多事要做。哥哥若是想宁儿可以写信来。宁儿也会常常的记挂。”

    她心中的一角更希望雁栋梁到更好的环境。她的将来似乎注定了不寻常。雁栋梁若在身边,她觉得自己放不开手脚。总有牵绊。如今,他有了去处。不必艰辛。她反而更安心。至于雁栋梁今后会不会记挂她如此时。她不期盼。不是她没信心,而是她不愿相欠。

    中年男子内心惊诧。一个小孩子知道内情居然可以这么平静。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做到的。他去金家村也听闻了许多的事。原本想收拾了金四一家。想了想还不是时候。此次先带走孩子。找金四的麻烦以后再说。

    雁栋梁一直沉默不语。中年男子与雁无伤问长问短了一番。

    他们这边正说着。雁天涯进来了。屋中的人重新落座交谈。

    雁天涯对雁无伤的早慧又吃了一惊。同时又后悔自己没早点说明。万一孩子胡思乱想出了差错可怎么得了。他本想先一步讲起。没想到雁栋梁来告别了。

    雁无伤从前到后表现的极为淡然。不是她无情。是因为她若恋恋不舍。雁栋梁就不想走了。她不想为难。

    交谈中她也知道了金三原名叫雁萍踪。当年他是被金四派人给害在半路了。后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被人救起之后,人已经在京城。后又成了家。现在是皇商。雁萍踪近日才想起从前的事。不顾一切的找了来。

    金三,也就是雁萍踪的恩怨情仇不需要她去背负使命了。雁萍踪说他自会整治金四家。

    吃过中饭后,雁栋梁随着他爹走了。

    雁无伤不喜欢送别。可偏偏站在那里移不动脚步。望着小哥哥越来越远的身影。她极力控制自己不哭。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感情还是原主仅存的意识。心中的疼痛比之原来更甚。她来到这里是雁栋梁点滴的关心温暖着她。让她冷漠的心渐渐的回暖。如今就这么走了,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此去亦不知他会如何——

    她久久不动。直到望不见了,最后一片衣角被她定格在那面斑驳的墙上——

    她的泪水缓缓地的流下来。她忽然觉得很冷很冷——

    “小丫头,回吧。”

    “——”她抽噎了一声。半垂着头。小手缩到了袖子里。

    小腿站的发木。她僵直的动了动。却不听使唤。

    “小傻瓜,又不是再也见不到。”

    听到戎渊的话,她才有所回神儿。刚要开口辩驳,下一刻便落入了他的怀里。

    第076章 身世

    “宁儿,可是怪舅舅?”雁天涯把该说的说与了雁无伤。

    他没想到金三还活着。没想到发生的这么突然。看着雁无伤一直平静的听他讲。心中不是滋味。如今这孩子知道了身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宁儿知道舅舅的苦中。怎么会误解舅舅呢?!”

    她本是京城侯府的嫡女。本名安宁。那怪雁天涯说她小名叫宁儿。原来如此。

    宁安侯府现任的侯爷安正辰是她的生身父亲。侯夫人骆馨兰是她的母亲。侯爷安正辰还有一位侧夫人。除了她这个嫡女之外,还有两个子女安庆,安雅。皆是侧夫人所出。

    侯府还有两位老爷,一位是二老爷安明瑞。侯府现在的老夫人的亲生儿子。

    有一妻两妾。两个子女。

    三老爷安明生是妾所生。只一位夫人,一双子女。

    府中主事的人是二老爷的亲娘,那位老夫人。也是曾经害她和她娘的那个老太婆。老夫人原本是老侯爷的侧夫人,原配过世之后将她扶了正。

    如今她娘念她成疾。痴痴傻傻。说的雁无伤心酸。女子的一生若是如此,她宁可不要。

    雁天涯该讲的都讲了。雁无伤的表现似懂非懂。实则记在了心里。

    另外,她也清楚了雁天涯对她母亲的那份感情。他说的含糊,她却听的分明。同时她也明白了徐嬷嬷对她的那份鄙夷如何而来了。

    雁天涯本叫金淮杨。家世也显赫。靖国公府的大公子。遭人陷害。沦落民间。包括那位盖梁的身世。她都已经了解了。

    真是世事难料。想不到他们的命运曲折至此。

    雁天涯唯一没有说的是盖梁的仇家就是戎王府。雁无伤也没有问。她之前的动摇不定。是因为她不是本尊。去争,去夺。拿回那个身份也只是为了替本尊讨个公道。但雁天涯说完之后。她有了另一番感悟。

    既然她承接了这个身体。就是延续再生。她不能摇摆不定了。必须神魂合一!所有的一切已经是她自己的了!

    雁天涯说完之后回转金家村。雁南赶着车。一路上沉默。

    雁无伤除了话更少了。一切如常。夏溪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姑娘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分离自然心中难受。

    姑娘不肯多说。只在送雁栋梁走的时候哭了。戎爷把她给抱了回来。之后大老爷又和姑娘说了很久。她不晓得说的是什么内容。但是看得出姑娘不开心。不晓得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想开。

    “夏溪。这个料子若是做衣衫用什么花型合适?”雁无伤把一块布料展开。

    “姑娘,奴婢笨啊,要是春芽和秋湖定挑的好!要不,先放一放吧?”夏溪见主子忙来忙去。瞧着心疼。明明心里难受,却极力的掩饰。

    “不如问问我。”戎渊上楼来。

    “二舅舅回来了?”见戎渊进来。雁无伤问道。

    戎渊和洛义送走了雁天涯之后去了另外那间铺子。开粥铺的必备品能先准备就准备着。距离上元节还有几日。他们时间来得及。

    “雁二爷与百里公子在那边。”戎渊淡淡地道。

    百里风行过去了?这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

    雁无伤点点头。没说话。

    “姑娘,不如我们出去吧。大宝回来了正好看家。”夏溪把布料卷了起来。

    正好看家?雁无伤嘴角扯了扯。目光上下瞧着戎渊。

    “还是夏溪会说话。”戎渊似笑非笑,不见恼。

    夏溪说完就觉着哪里不合适。这时反应过来。感情自己说话的意思好比戎爷是狗看家了。

    登时呵呵一笑:“大宝,我没那意思。我是说——”

    “锁了门,一同去。”雁无伤发话。

    三个人一起上了街。

    天气不冷。出来上街的人装束便没有那么厚。雁无伤却没有减装。开春时节,风易透骨。她的身子禁不住。

    他们三人穿着不起眼。引不起旁人的注目。停停走走的溜达在街上。夏溪时刻注意这自己主子的情绪。

    “姑娘,这个荷包不错。这手艺真巧。”夏溪拿起个小荷包瞧。

    摊主忙喜笑颜开。“姑娘好眼力。这是秀阁里的姑娘们秀的。不好买着呢。我占了这地方的便宜。每回上货的时候,都给留几个!这可是最后一个了!不买就没了!”

    雁无伤见那绣工却是不错。出了银子。买下给夏溪。

    夏溪欢喜的收了起来。

    戎渊极有耐心。跟在旁边也不多话。

    三人正往前走着。就听得有人吵了起来。

    “大家评评理。每年的上元节这个地方都是我们的。凭什么今年就换地方?!欺负人啊!”

    “谁欺负你了。我们是按照告示过来占上的。要找你找官家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哪里来的告示!我们怎么没看到。分明是你们狡辩!”

    “不和你理论!要吵一边吵去!你们几个,把桌椅搬过来。先占着。看谁敢动一下!”

    每年的上元节。乃至各种节日。因为买卖争抢地方的事必会出现。往往没人愿意管。谁有本事谁就说的算。

    今日这两个人还算文明的。有些抢来抢去就会大打出手。用拳头说话。

    戎渊提醒她们别看。雁无伤本无看热闹之心。三人便朝着对面去了。

    只听身后有人说道:“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多大的阵势!知府大人辛苦承办盛会。你们小民为了点子蝇头小利在这嚷嚷。都闭嘴!不然请你们到衙门讲理!”

    那边没了吵杂。估计是巡逻的人给冲散了。

    “姑娘,此时人都这么多。上元节的时候不得人挤着人了啊?”

    街上往来的人见多了。夏溪小声说道。

    “自然不会少。”这等盛会人必少不了。雁无伤还没见识过古代过节的盛况呢。往年金四夫妻哪里会出银子让他们兄妹出来看热闹。都是他们一家子进城。留下他们在寒冷的屋子里看房子。还得看下人的脸色。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想到雁栋梁,她心里又是一酸。他已经和雁萍踪踏上回程了吧——

    “姑娘,您想什么呢?”夏溪见姑娘脸色不对,忙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往年的上元节。我和哥哥过的很苦。如今的日子想都没敢想过。”雁无伤缓缓说道。

    “姑娘切莫想不好的事。如今您和少爷都好了。少爷一去必定前程似锦。您这么好,老天更不会薄待您。大——宝,是不是这样?呵呵——”夏溪怕气氛闷,后半句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戎渊。

    这位戎爷一直沉默地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夏溪说的没错。”

    “呵呵,就是嘛!咦?姑娘,那不是那天——那个女子么?”夏溪小声地说。

    纯白的狐狸毛小披风。绯色的对襟小褂。同样绯色的长裙。束带翩翩。发上不见多余的饰品,只一件白玉兰花雕的簪子。鬓角一朵素淡的绢花。

    那女子站在哪里,哪里便是风景。经过的人无不回望羡艳。

    她身边的男子亦是极为的出色。姜红的披风,衬托挺拔的身材。一张俊颜

    正微笑着。神情宠溺的看着那个女子。

    雁无伤微微一皱眉。那个男子是当初与戎渊在一起的李公子。与那女子也相识。

    她暗看了戎渊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想起什么的样子。

    “咱们走另一边。”拉着夏溪,侧转身。她不想与他们碰面。

    戎渊也回转了身形。雁无伤没有回头。三个人慢慢地走到另一个摊位旁。

    后面传来女子的声音道:

    “倾城哥哥是你吗?!”

    第077章 冲撞

    李明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李弈也是眼睛一亮。

    两个人业已走近。

    雁无伤暗道不妙。这男女二人对戎渊的如此的熟悉!端看身影就认了出来。

    她忙不动神色地看过去。

    戎渊已经转过了身。轻轻拿起摊位上的小饰品看了看。像是没有听到,没有看到那两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