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节
“颜颜和逐浪两个人……你怎么看?”柳画桥一面起身去开窗通风,一面问。 “你都把人留下住宿了,我能怎么看?”顾商语气透着不满。 “我那不是看在淘淘面子上吗?逐浪好歹也是她亲儿子,总不能大晚上的进了我们家门,我还把他撵到外面去住吧?” 柳画桥道:“你不也没守住?” 顾商:“小子还可以。” 他浸yin官场二十多年,深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能震慑住一个人,他当时故作严肃,江逐浪在他的压力下,别说动摇,连犹豫都不曾有,说明那小子心性不简单。 那时,但凡江逐浪气势弱下去,或是表现出一点迟疑,都不会有后面的谈话。 顾商会直接请他离开。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颜颜跟他结婚了?” “处朋友是一回事,结婚又是一回事。”顾商看向柳画桥:“颜颜跟你说要与江逐浪结婚?” “那倒没有。”柳画桥道:“颜颜说逐浪计划趁这次休假把结婚证领了,下次休假办婚礼,别说,他安排得倒挺妥当,距离下次休假也有半年时间,筹备婚礼足够……” “哼,想得倒挺美!”顾商说了句跟柳画桥一样的话,“等他什么时候能给颜颜安稳的生活,什么时候再考虑结婚的事。” “你什么意思?” “我不希望我女儿将来面临随时丧偶的窘境。”顾商说得直接,虽然难听些,但是实话,“他说等除掉图恩再考虑退出前线,那就等着吧。” “别说气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要把女儿熬成老姑娘啊?”柳画桥白了顾商一眼。 “颜颜要是熬不过去,正好,另觅良婿。”顾商并不能全然接纳江逐浪,如果顾欣颜现在说要重新找个,顾商绝对举双手赞成。 “另觅良婿是不可能了。”柳画桥想到顾欣颜说的差点死掉的话,那种时刻的救命恩情,就像在黑暗中迷路时遇到的一座灯塔,会使人穷极一生去追逐。 …… 隔天。 顾欣颜醒来时,江逐浪已经离开了。 顾商要开会,一大早也走了,餐厅里就母女两个面对面坐着吃早餐。 “爸不生气了吧?”顾欣颜喝着粥,一面问。 柳画桥:“他也是担心你。” “我明白。”顾欣颜说:“我总是让你们担心。” 柳画桥:“哪有不让父母担心的儿女?别说遇到点什么事,就是一生顺遂,父母还要担心会不会有不顺遂的时候。” “等你以后当了母亲,就会明白什么叫杞人忧天。” 顾欣颜:“那明天他父母来这边,爸在家吗?” 柳画桥:“放心,面子上的事总要过得去,别说逐浪父母是来谈婚事的,就是平常登门做客,你爸也不会让他们没脸。” 第437章 江逐浪和顾情长4(1更) 当天十点多,柳画桥接到余淘淘的远途电话,江逐浪已经把事情都跟她说了,她意外又惊喜,同时也有些过意不去。 “我没想到颜颜遭遇过这样的事……”顾欣颜失踪的消息,只在南京传开,京城知道的人很少,余淘淘不知道也很正常,她说:“桥桥你放心,以后颜颜进了我们家门,我一定拿她当亲闺女,颜颜本就是个讨喜的妙人儿,又是你生的,我定不叫她受一点委屈……” 这话的意思,颇有点婚事已经定下的感觉。 柳画桥没接她的话,不好直接否决,又实在没法全心接受,只好说起另一件事来转移话题:“仙儿跟你说了情长的事了吗?” “你说他论文入围医学奖的事?仙儿跟我提过一嘴,早看出仙儿家那个不是池中物,果然没看错。”余淘淘说起林江仙家的顾情长,语气十分羡慕,顾情长在她看来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不禁又说了好些夸赞的话。 许久,余淘淘才想起来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把话题扯回来:“不说这个了,我去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就跟老江到你那边去,咱们明天见。” 余淘淘兴致很高。 听得出儿子婚事有着落了,她很开心。 柳画桥没她那么高兴,挂了电话,不免又是一阵忧心忡忡。 手里拿着练功服,迟迟没往身上穿。 不知过去多久,手机铃忽地又响,看见林江仙的号,她接起来,在老友面前,语气里的担忧不加掩饰。 “你怎么了?”林江仙她有心事,关心问道。 柳画桥叹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友之间可以倾诉心事和分享好事,但也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口。 “没什么。”她最终咽下满腹愁绪,问老友:“你打电话来,有事么?” “情长明天就回来了。”林江仙语气里难掩喜悦,“他说回来后要去拜访你和你家先生。” 她有所暗示,只是柳画桥没听出来。 “什么拜访不拜访,又不是旁人,不说那些虚的,你到时候跟他一块过来,正好淘淘和她老公明日也要过来南京,我们一起聚聚,淘淘说起你家情长那真是赞不绝口,到时见了一定高兴……” 柳画桥尽量让自己语气听来轻松一些。 林江仙见好友的关注点与自己预期的不一样,想说得再直白一些。 昨晚在电话里听儿子提起顾欣颜,话里话外流露出结两姓之好的意思,她着实吃了一惊。 她从来没把顾情长和顾欣颜往一处联系。 惊讶之余追问顾情长,什么时候惦记上顾欣颜的,顾情长似乎是不好意思,没有回答,只说:“您帮我探一下柳姨的意思,欣颜那边,我回去当面与她说。” 林江仙觉得怪怪的,余淘淘刚撮合过江逐浪与顾欣颜,她又跟儿子参合一脚,虽然余淘淘没撮合成,她总有种跟好友抢儿媳妇的感觉。 “你是想娶颜颜,还是把对她的兄妹情,当成了男女情?”顾情长和顾欣颜年少就相识,若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早就该有所表示,而不是在出国一年左右,两人这么久不见,忽然提起来。 “我从来没把她当meimei。”顾情长是这么回答林江仙的。 思及此,林江仙敛了敛思绪,开腔问柳画桥:“桥桥,颜颜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孩子大了,主意更大,咱们哪里能管得了?”柳画桥道:“你家情长不也一样,要是肯听你的,这会儿你孙子都能打酱油了。” “说起来,情长比你家欣颜也就大了六岁,两人从小就认识……” 林江仙话没说完—— “夫人,先生打电话来,说有东西落在家,让你给送过去。”电话里传出顾家佣人的声音,打断她未说完的话。 “仙儿等一下。”柳画桥跟她说了一句,然后捂着话筒问佣人:“什么东西?” 林江仙等了几秒钟,手机里再次响起柳画桥的声音:“我得给老顾送东西去,真是,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好,先不跟你说了,等淘淘过来,咱们慢慢聊。” 林江仙不好再叨扰。 收了线,她想了想,觉得来日方长,近来并没听柳画桥说给顾欣颜物色人家,只要顾欣颜没有着落,顾情长就有机会。 …… 当天晚上,顾欣颜就收到江逐浪和他父母抵达南京的消息。 一家三口下榻一家五星级酒店。 柳画桥有邀请他们来家小住,不过被婉拒了,既然是提亲的,就该有提亲的姿态,隔天上午九点多,一家三口穿戴整齐、收拾妥帖地登门了。 今天正好周六,顾欣颜休息在家,因为紧张,天还没亮就醒了,再也睡不着,这会儿看着两家人在客厅落座,气氛还算融洽,一颗没着没落的心有了依靠似的,缓缓落回胸腔。 江逐浪的父亲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半生戎马,如今退居二线,军威犹在,跟顾商两人坐在一处,你来我往,客套又客气。 柳画桥和余淘淘却是相谈甚欢,顾欣颜和江逐浪坐在旁边,有些无聊。 顾欣颜手机忽地响了一下,解锁一看,是江逐浪发来的一条信息:跟我出去。 也不等她给出回应,余光里,江逐浪已经起身,直白地对柳画桥和顾商说:“我能跟颜颜出去走走吗?” 柳画桥、顾商:“……” 这叫他们怎么回答?能说不能吗? 江逐浪似乎也没指望得到两位长辈的首肯,朝顾欣颜招了招手:“来时瞧见金鱼池莲花开了,带我去看看。” 顾欣颜看向柳画桥和顾商。 顾商没说话。 柳画桥也没说话。 江逐浪父亲江北爽朗一笑,“年轻人都不爱跟咱们这些老东西在一块,觉得无趣,你们出去逛逛吧,照顾好颜颜。” 最后一句话是对江逐浪说的。 江北这是头一回见顾欣颜,好与不好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评断,只是自己老婆跟儿子十分中意,他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 “这里就你自己是老东西。”余淘淘十分不满‘老东西’三个字,嗔道:“我跟桥桥还有老顾都年轻着呢!” 江北一笑,不恼,也不反驳,一把年纪看余淘淘的眼神满是纵容和宠爱。 柳画桥失笑,看向顾欣颜:“去吧,别走太远,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 刚离开四位长辈的视野,江逐浪忽地转身,一把抱住顾欣颜。 “想死我了。”男人的薄唇贴着顾欣颜耳边,说话时温软的气息吹进她耳朵里,顾欣颜颤栗不已,小小挣扎,怕客厅听见动静。 “你放开……呀!” 顾欣颜没说完,倒抽一口凉气。 这人手往哪里摸呢? 前天晚上还在她家装得人模人样,生怕被她父亲撵出去,这会儿带了父母过来,胆子也跟着肥了,都还没出去这门,就敢动手动脚。 “江逐浪!”顾欣颜面红耳赤,左边一团被他整个握住,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 “你、你放手!”顾欣颜气急败坏,边压低声音说,边拿眼瞅向客厅的方向。 她家虽大,但客厅的谈话声陆续传来,这边要是闹出动静,那边也能察觉。 眼见江逐浪动作越发肆无忌惮,顾欣颜情急之下,抬腿用膝盖往上用力一顶,江逐浪利落地躲开,同时也放开了手。 顾欣颜得了自由,转身往客厅里跑。 被江逐浪拦腰抱住,男人在她耳边笑说:“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跟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