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开瓶拿戈卢。”点完菜,顾欣颜要了瓶酒。 葡萄酒上来,宋羡鱼皱眉:“你要喝酒?” “我就喝一点点。”顾欣颜拿醒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酒量比宋羡鱼还浅,两杯酒下去,就有了醉意。 宋羡鱼劝她少喝,她道:“让我喝吧,喝完了回去就能睡着了。” 半个钟头后,顾欣颜毫无意外地醉倒在饭桌上。 宋羡鱼看着她眼角的泪花,微微一叹,这时,顾欣颜的手机亮起来,宋羡鱼瞧见顾情长的号码,迟疑片刻,接听了。 刚挂断,又接到王锦艺的电话,“在家吗?我有个队友内蒙古的,家里寄了些牛rou干,给你送点。” “我没在家。” “那你在哪儿?” 宋羡鱼说了地址,王锦艺听了,道:“我就在附近,马上到。” 十几分钟后,顾情长先来,付了钱,抱着顾欣颜走在前头,宋羡鱼帮忙拎包。 出酒店门口,正好王锦艺骑着摩托赶到。 “欣颜我带走了,谢谢你。”顾情长的车就停在门口,他将顾欣颜塞进车里,向宋羡鱼道谢。 宋羡鱼看着他,“你要带她回家?” 看出宋羡鱼的顾虑,顾情长说:“顾婶婶让我好好照顾她,放心,今晚我不值班,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家。” 目送顾情长的车开走,王锦艺咋舌:“你朋友?车不错,不过比季临渊的差点。” 冷不丁听见这个名字,宋羡鱼有些愣,很快恢复如常,侧目瞅向王锦艺,“不是劝我别喜欢他,还在我面前提他名字。” “你又没听我的劝。”王锦艺递上手里的袋子,哼哼:“找对象,起码找个像我这样年轻英俊、对你又好的,他都是块老腊rou了,有什么好。” 宋羡鱼接过袋子,弯起唇:“我就喜欢吃老腊rou,有嚼劲。” 王锦艺没好气地用力揉下她的脑袋,“口味真重,走了,送你回家。” 宋羡鱼单手理了理头发,嗔道:“发型都被你揉乱了。” “哪有?”王锦艺被女孩娇嗔的模样撩到,故意揉乱她的头发,惹得她拿拳头捶他。 …… 今晚季临渊和几个老友在这吃饭,酒足饭饱下楼,一出电梯,就看见酒店门外一对年轻男女在嬉闹。 女孩清瘦的背影似与旁人无异,却又能被眨眼辨认出来是谁。 “那不是小爱的同学?”程如玉也瞧见门外的人,兴味地看向季临渊,“旁边那谁呀?看起来关系挺好,她男朋友?” 季临渊轻转指间的烟,朝一旁的垃圾桶灭烟盒弹了两下,“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青白的烟灰纷纷扬扬,他面上表情一如往常。 程如玉笑:“我这么去问,别人不把我当神经病才怪。” 说着,他又看向门外那对男女,“现在的小女生谈恋爱,就喜欢听甜言蜜语,男孩子说点好话哄哄,就当自己遇到真爱,最后失心又失身,倒霉点的还要经历流产,我们医院妇产科每天都得来一两个这样的女孩。”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门口,那对年轻男女已经到了马路边,女孩不小心崴了下脚,男孩立刻紧张地蹲下来看了看,然后把她扶上一辆摩托。 瞧见这一幕,程如玉嗤笑:“这小伙子也傻,这么好的拥美人入怀的机会,偏要扶人家胳膊。” 另一好友贺际帆轻嘲,“听你这口气,好像谈过恋爱似的。” 程如玉:“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 贺际帆的目光投向远处那女孩,“小爱这同学确实正点,尤其那双腿,够我玩一年。” 程如玉提醒:“她可是小爱的同学,关系还很不错。” 七大世家关系好的几个人当中,就贺际帆最喜欢玩女人,玩的花样也别出心裁。 贺际帆:“同学怎么了,又不是小爱。” 季临渊收回远处的视线,转开话题,“不是要打牌?还不走,把恒康和铭城的老总叫上。” “没问题。”贺际帆边应边掏手机。 …… 打完牌散场,已经凌晨。 季临渊喝了酒,回去由司机王诺开车。 等红灯时,王诺接了个电话,“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早让你跟他断绝来往,那男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偏不听,被抛弃活该!……行了,别哭了,等我回去再说!” 季临渊放下揉眉心的手,眼睛跟着睁开,“家里出事了?” 王诺愣了一下,季临渊平日里话少,更不会过问他的私事,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我meimei,跟男朋友分手才发现怀孕了,在家要死要活……” “你meimei多大?” “才21岁,分不清好赖人,别人说两句好话就能哄住她。”说着,王诺轻轻一叹,心疼又无奈。 季临渊没再问,点根烟吸了几口,右手伸进裤兜掏出手机,没有未读短信或是未接来电,他看了眼把手机随手扔在旁边。 隔天傍晚五点。 宋羡鱼下班准备赶往模特公司,从时光倾城出来,一眼瞅见树荫下打电话的季临渊。 男人穿着白衬衫,斑驳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深邃的眸垂着,闲置的手夹着燃了一半的烟。 我叔一颗心cao稀碎。 第52章 谁来接你?男朋友? 因为惊讶,宋羡鱼杵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抬脚走过去,到跟前留意到季临渊脚边已经落了一个烟蒂。 季临渊余光扫过来,眼神深刻,带着些审度,以及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积威。 应该是工作上的电话,他说的内容宋羡鱼有些听不懂。 等了没多久,他便结束了通话。 宋羡鱼视线扫向他脚边的烟头,“你在等人?” 季临渊把手机放回裤兜的同时,将烟送进薄唇吸了一口,微微偏头吐烟雾,眼睛一直看向宋羡鱼。 他没开口,宋羡鱼觉得自己像在唱独角戏,莫名尴尬,张嘴正要再说什么,时光倾城大门口快步走来一个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有声:“好不容易找到,落在包厢卫生间的盥洗台上了,可能之前洗手摘下来忘了。” 女人衣着华贵得体,妆容精致,说话时扬下手腕精美的蓝宝石手链。 很显然,季临渊在等她。 宋羡鱼站在那儿,眼睁睁瞅着女人挽上季临渊的胳膊,耳边不禁响起王锦艺的话,季临渊这样的男人身边不会缺女人。 “临渊,这位是谁?以前没见过啊。”女人含笑看向宋羡鱼问,对季临渊的称呼很亲昵。 宋羡鱼轻垂眼睫,握包带的五指收紧,“打扰了,季先生再见。”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再对季临渊用尊称,现在忽然又用起来,却听不出半点恭敬的意思,更像是在赌气吃味。 瞧着女孩纤瘦的背影渐远,季楚荆放开季临渊的胳膊,语气玩味:“小姑娘误会了,不去解释解释?” 季临渊淡淡斜了她一眼,“我要是解释了,你这戏怎么往下演?” 季楚荆讪笑,“我也是为你好,老头子跟景奶奶商定好了,年底给你和献献订婚,你可以在外面逢场作戏,但千万别动真格……” 季临渊把烟头踩灭在皮鞋边,“我这个当事人倒没你消息灵通。” “老头子独断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他给你和如晚订婚,你不也最后一个知道?” 说起程如晚,季楚荆想起另一件事,“前些天如清来我店里,提起程伯伯给如晚请了位美国新晋的脑科专家,听专家那意思,似乎有希望治好如晚。” 说话间,两人走到车边,季临渊帮她拉开副驾驶门,深邃的视线看过来。 季楚荆接触到他的目光,笑道:“那脑科专家还不到30岁,估计也是年少轻狂。” 两人上车,车子迅速汇进车流。 “当年车祸后,程家没逼着你娶如晚,可万一如晚恢复智力了,程家说不准会旧事重提,毕竟,她为你流过孩子。” 季楚荆看着季临渊,“倘若真有那个时候,你会怎么选?如晚,还是献献?” 季临渊唇角勾出讳莫如深的弧度,“此一时彼一时。” 季楚荆一愣,“什么意思?” 季临渊却不再继续,转而说起其他事:“过几天就是bgn慈善拍卖晚宴,别忘了带支票来参加。” “就知道剥削你老姐。”见他还有心思跟自己调侃,季楚荆虽不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他是有了打算。 …… 训练中途休息,宋羡鱼踩着十厘米去了趟卫生间。 洗完手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眼波含水,颊边随意落下的几缕发丝别具风韵,皮肤在灯光下白得赛雪,她不由得忆起杨珍骂她是迷惑人的狐媚子。 宋羡鱼唇边溢出一抹自嘲,狐媚子也有迷惑不住的男人。 教练八点准时下班,宋羡鱼没有立刻走,在训练室待到快十点钟才换鞋离开。 公司里有不少员工在加班,灯火明亮。 宋羡鱼透过玻璃看见埋首案边白领们,不禁想,季临渊会不会也还在公司? 很快她便否定自己的猜测,他要做的是跟一众老总周旋在生意桌上,琐事自有助理和下属去完成,哪里需要他大材小用。 当宋羡鱼站在vinci集团楼下,她才回味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楼前广场的喷泉停止了运作,没有了水雾的遮掩,麒麟雕像在星光下更加威风凛凛,今夜无风,彩旗与国旗耷拉静止着。 宋羡鱼抬腕看了眼表盘,已经十点半了,大楼里还有很多窗户亮着灯,看样子有很多人在加班。 她来到喷泉边上,用手擦了擦台面的灰,然后弯腿坐下,抱着包仰望集团大楼,总觉得那个男人就在某扇窗户后面,浮躁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宋羡鱼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起身把包带垮上肩头打算回去,却在转身的刹那愣在当场。 季临渊就站在她身后,隔着喷泉,定定地凝视她,男人立体冷峻的五官在黑夜里多了神秘的迷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