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发现书信
夏衣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看向连玥，连玥朝她点了点头，两人快步上前，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 一名唯唯诺诺的女子站在另一名神色傲慢的女子跟前，委屈的捂着脸，嘴唇瓮动，却又不敢说什么。 两人身旁打落了一个木盆，里面的水尽数洒了出来，还隐隐散发着热气。 “繁炽姑娘……”丫鬟打扮的女子胆怯的瞄了女子一眼，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名为繁炽的女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声道：“还敢瞪我？你还有理了！？” 说着她扯了扯身上濡湿了一小块的衣裙，狠绝道：“我这可是红姨给的，上好的布料，前天才在绸缎庄做好衣裳，你今天就给我毁了，真是——” 繁炽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晴历瘪了瘪嘴，轻声道：“繁炽姑娘，是我不对，你的衣裳脏了，我帮你洗……” 她还没有接触到繁炽的衣裳，手便被繁炽一把打开了，繁炽向前走近了几步，刻意凑近了她的脸，看着她畏畏缩缩的神情神情愈发得意，阴阳怪气道：“我告诉你，楚云已经死了，别以为你跟在她身边时间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我没有……”晴历小声的辩解道。 繁炽冷哼了一声，又接着道：“本来你身为楚云身边的人，红姨是要将你处理掉的，若不是念在你一直为怡红院尽心尽力的份上，你已是一抹孤魂！” 晴历身子原先只是微微的轻颤，这会却颤抖得愈发厉害。 连玥到底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道：“姑娘衣裳不过湿了一块，又没有破，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繁炽和晴历都愣住了，繁炽先前也在大厅，是知道连玥身份的，见是太子妃，她原先的牙尖嘴利统统消失不见，讷讷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转头瞪了晴历一眼，冷笑了一声道：“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晴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繁炽斜睨着她，扭着腰肢走远了。 她这会手放下来了，连玥瞥见她半边脸都泛着红，显然轻微被烫伤了。 连玥朝夏衣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拿出了一管治烫伤的膏药递到晴历面前。 晴历怯怯的抬起头，神情受宠若惊：“这是……” “我看你的脸烫伤了，拿去用吧，很快就会恢复了。”连玥微微一笑道。 晴历却迟疑着不敢接，拼命摇手道：“多谢姑娘，只是这药膏看起来就很贵重，我……” 连玥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收下吧，你伤到了脸，如果不好好处理可能会留下疤痕，女孩子的脸本来就应该保养。” 晴历这才神色感激的收下了，又好一顿感谢，才捡起了地上的木盆快步走开。 连玥又在后院里转了一圈，发觉这怡红院里的人似乎有些古怪，总偷偷的打量她，且神情透着一股隐秘的味道。 就连夏衣也觉得浑身发毛，不禁抱了抱双臂，道：“太子妃，奴婢看咱们还是先走吧……” 连玥不置可否，两人回了正厅，怡红院里找不到连钰，他们也只能先行返回。 可怜孙氏知道连玥去怡红院找连钰了，硬是不肯回房，坚持顶着大风站在府门口等她。 见马车停在了门口，她立刻迎了上去，握着连玥的手，满眼期盼道：“玥儿……” 连玥低头瞧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感觉到孙氏双手微颤，顿时怜悯心起，只是孙氏到底还是会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的，只能狠下心摇了摇头。 “什么……”孙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本就削瘦了许多的身子如今摇摇欲坠，似秋风落叶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母亲。”连恺担忧的唤道。 “我没事。”孙氏转头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然而下一秒她便两眼一闭，整个人往后倒去。 “母亲！” “母亲！” 连玥和连恺异口同声，连玥离孙氏更近，当即眼疾手快的将孙氏扶住，周围的丫鬟见状也连忙迎上前来，将孙氏扶进府中。 连玥坐在床榻边，搭上了孙氏的脉搏，闭目思索。一旁的连恺面色担忧的问道：“怎么样？” 过了一会，连玥才缓缓收回手，松了口气道：“母亲没事，只是忧虑过度，需要好好静养。” 连恺垂眸：“钰儿没找到，母亲如何能安心，又如何能静养？” 连玥沉默不语，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进了厢房，连之祥走到床榻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孙氏，又看向连玥：“你母亲如何了？” 连玥起身让开，道：“父亲放心，母亲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一日找不到钰儿，只怕母亲一日好不起来。” 连之祥握住孙氏的脸，脸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鬓角边也多了些白发，此刻他脸上满是沉痛。 他当官，为的是保护自己的亲人，可现在小女儿下落不明，他却无能为力，这是最令人痛心的事。 连玥转身去吩咐了贴身伺候孙氏的丫鬟煎一锅安气宁神的药来，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出之前翠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朝守在不远处的凌霄招了招手。 “太子妃有何吩咐？”凌霄几步上前，拱手问道。 连玥回道：“凌霄，这几日你远远的跟着翠玉，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回来告诉我。” “是。”凌霄微微颔首，出了厢房足尖一点，纵身飞跃至屋檐之上，转瞬间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连玥收回目光，这时端午忽然朝她快步走来，福了福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连玥神色惊奇，端午表情凝重，显然此事是真的。 连玥思索片刻，端午一直掌家，对太子府的情况比她清楚，这段时间她发现红玉总是偷偷溜出去，她怕打草惊蛇，便只是跟在红玉身后想看她去了哪。 知道红玉是去了墨玉郊外的房子，她只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便先行离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红玉此次回来后便失魂落魄的，做事也总出纰漏，她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这才急忙来找连玥，请太子妃做个定夺。 连玥垂眸，思虑了片刻，才道：“走，去看看。” 端午点点头，跟着连玥走到耳房，红玉正坐在圆桌旁，手中拿着一个香囊，眼中盈满了泪水。 “红玉。”连玥唤道，红玉恍若未闻，她又唤了一声，红玉这才听到，连忙将香囊收了起来，起身朝连玥福了福身：“奴婢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连玥将她扶了起来，问道，“墨玉现在过得怎么样？” “太子妃……”红玉震惊的喃喃，太子妃怎么会知道她曾去找过墨玉？视线移向连玥身旁低眉顺眼的端午，红玉顷刻就明白了，她的踪迹怎么能逃过端午的眼睛呢？定是端午告诉了太子妃！ 红玉又是愤恨又是惧怕，想都不想便辩解道：“太子妃，奴婢……” “别紧张。”连玥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只是想问问墨玉近况如何，虽然她已经离开了太子府，但到底主仆一场。” 红玉紧绷的心弦略略放松了，看着神色和煦的连玥，她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忽然后退一步跪了下去：“求太子妃为墨玉做主！” 连玥吃惊的看着她，端午上前将人扶起，道：“快起来，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太子妃仁慈，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又何必如此呢。” 红玉点点头，借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涌出了泪水，神情也变得哀伤起来：“嗯……” “红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玥神情凝重。 红玉抬头看向她，眼中浮现出了回忆的神色：“实不相瞒，当初墨玉被赶出府后，奴婢觉得不放心，便过了段时日寻机会去看她，没想到……没想到……” 红玉泪如雨下，身子颤抖不停。 连玥抿了抿唇，掏出绣帕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珠，红玉语气哽咽，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接着往下道：“结果、结果却发现墨玉惨死，身子都被附近的野兽啃去一大半了！” “什么？”连玥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当初楚天晴要砍去墨玉小指赶出府去时，她心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便没有阻止，没想到正是这一决定令墨玉惨死…… “太子妃。”端午轻唤，她知道太子妃仁心宅厚，但这都是个人的命数，是怪不得太子妃的。 连玥收回目光，神色划过了一抹哀伤，旋即很快冷静下来：“红玉，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杀了墨玉。” 又朝端午吩咐道：“端午，你待会带几个人去收墨玉的尸体。红玉，你也一块去吧，你和墨玉最亲，她的遗物由你保管最为妥当。” 红玉点点头，朝连玥连磕了好几个头，直磕得头上都泛红：“多谢太子妃！太子妃大恩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做牛做马竭尽全力服侍太子妃！” 连玥叹了口气，又好笑又无奈，她着实受不了这些人，好好的总要说这些话。 “行了，你们快去吧。”连玥说完转身出了厢房。 端午将红玉扶了起来，两人带着其他人去郊外的草屋收了墨玉的尸体，红玉则收拾着墨玉的遗物。 她打开坛子，却发现里面没有什么腌菜，而是一个圆筒。 这是什么？红玉暗忖，将圆筒拿了出来，发现里面有一张纸。 将纸倒了出来，红玉展开看了看，发现上面似乎写了些什么。 但她自幼没有习过诗书，因而也不识字。 红玉思忖了片刻，直觉这是一封重要的书信，否则又怎么会在离墨玉死去不远的地方发现？恐怕这是墨玉死前留下的讯息……红玉抿了抿唇。 “红玉，收拾好了么？”这时端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好了！”红玉慌忙回道，将书信给收了起来。 见她神色慌张，似乎藏了什么东西，端午脸上露出了探究的神色，却也没有多问，只道：“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