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苏沫已死

    只是，那雪莲所制之药丸似乎并没有想像中有效，至少，潘少华等待了半天，苏沫仍是无一点起色，他瞬间失望了。

    “你那个师傅，果然还是虚晃一枪，骗你的吧。”幽青在这时，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眼里还带着明显的讥讽，嘴角似乎带着一股子看好戏的笑意，“亏得你还这般信任他。”

    “闭嘴，哥。”潘少华现在是真的有些发急，心头也因为这急切，而有些烦躁，所以，当幽青的话晃晃悠悠得飘进自己的耳朵里时，他想也不想的转头就吼了过去，“能不能不要说了，我已经够烦了。”

    “我只是提醒你，莫让别人骗。”幽青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辜，自己不过是提醒一下他，他就这样厌烦自己，亏得他这样担心他，“得，好心当作了驴肝肺，我还是离开这里为好。”

    “哥，抱歉，我心烦。”是了，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兄长这般，毕竟，他也是关心自己。可是，师傅确实不是像他说的那般的，他此前那样说，必然也是有他的用意的。潘少华不能解释太多，所以，他只能看着幽青，轻叹一声，道，“师傅，自有用意。”

    “得得，那是你的好师傅，不是我的。”幽青随意甩了甩手，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我还是走吧，免得在这里碍了你的眼。”

    “哥，别这样。”潘少华是真的烦了，可是，又不能对自己的哥哥怎么样，因为，那人毕竟是他哥，“以后我会解释与你听，只是，不是现在。”

    “我还能怎样，你的师傅最厉害了，我算什么。”幽青边说边拢着衣衫往外走，“行了，你也不必纠结，我会去看看那个举贤大会，你就在这里守着你的女人。”

    “哥，多谢。”自己的哥哥似乎变了，曾经的他，似乎对他也并没有这样好的，因为，他们曾是敌人。潘少华无比庆幸自己与哥哥可以有这样明显的改善，“还有，有些现在不方便说的事，我日后必会告知与你。”

    “不必，我也只是担心你，你若不想说，便也算了。不强求。”幽青说着，突然转过身，看向潘少华，“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便好。”

    言罢，幽青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处，只留下潘少华站在原处，目光微愣。

    “哥，若你肯接收这魔尊的位置，我会更加感谢你的。”潘少华轻摇了下头，便回过身，看向仍泡在灵泉之中的苏沫，顿时怔在当场，而后，激动得快走几步，来到池边，“沫，沫儿……”

    他低声轻喃，稳着自己的心绪，看着苏沫那令他喜悦的变化。

    的确，现在的苏沫，周身正萦绕着一股难以忽视的灵力波动，这股子源自于她身体的灵力波动，正好与这灵泉中的灵力相互混和，大有形成一股子灵力旋风的势头，这便意味着，那雪莲并非如凌月所道，只是小小的一株，大约也不会是凡品。

    也是，潘少华止不住轻笑，师傅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有凡品，自己大概真的是被幽青影响了，才会看轻了师傅吧。

    不过，真好，如今，苏沫这样的情况，应当算是好的吧，他暗暗得想，视线确是一点也不敢移动，只是盯着她，嘴角不知不觉间便勾了起来。

    苏沫此时只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在一个力量的中心，一直被来回的撕扯，一边是如夏日烈阳般的炙热，另一边却是如冬日严寒般的冰冷，这一冷一热的冲击，让她整个人如置身云端，一阵的恍惚，一阵的无措，又一阵又一阵的疼痛难忍，这就像是被一人用力的拉扯一样，痛苦非常。

    师傅，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沫儿！

    她在心里发出一声声的呐喊，可是，一但她起了这样的念头，那二股子折腾着她的心智，与她的神海，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这二股力星撕裂成片了。

    啊，师傅，师傅啊~~~

    当这二股力量在她的体内终于突破了那个临界点的时候，她的识海突然轰得一声，炸了开来，而她，也终于晕了过去，只是，知觉还在，她只感觉到有大量的水涌向了她，只瞬间便将她灭了顶。

    我，会死了在这里吗？

    不，不要！

    “师傅~！”苏沫突然大喊一声，然后，便直接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人事不知。

    “沫儿~”潘少华一直关注着苏沫，自然也对她的异样尽收了眼底，本来，他也只以为她是往好的地方发展，可是，只瞬间，便看到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的苍白无力，然后，一声惊呼之后，便沉入了灵泉之中。

    他看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跳了进去，一把捞起了沉在泉水中的苏沫，再跳了出来，然后非常小心得让她平躺在地上，用力按着她的腹部，急切得喊着，“沫儿，醒醒，沫儿，醒醒，不要这样吓我，求你！”

    他是真的不能再忍受苏沫又一次的离开，他的苏沫，必须是永远陪着她，走下去的，这是他在上一世对着苏颖的尸体，说出的誓言，也是在找到苏沫时，对她许下的承诺，可是，如今，他的沫儿，危在旦夕，而他，竟是无能得，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不，沫儿，醒来，求你醒来~”潘少华已然将苏沫腹中积压着的水全部按压了出来，可是，苏沫却仍是不见醒转，这让他的心，更加的慌乱起来，“沫儿，沫儿~”

    潘少华一把搂紧浑身湿透的苏沫，哀恸得呼喊着，只求她可以再一次醒来。

    而此时的苏沫，正隐在一片黑暗之中，这里，没有一丝光亮，除却了黑，便再无任何一丝其他的色彩。

    “这是哪里~”她想往前，可是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无法正常动弹的，她想到了之前被水灭顶的绝望。

    “难道，我已死去了吗？”苏沫一想到自己离开了人世，脑海中便第一时间浮现出潘少华那俊逸的模样，“师傅，你可还好？”

    若是，她真的离开了人世，她希望师傅可以将她忘记，然后重新找一个女子，相伴一生，这是她对他的希冀，也是对自己无法陪伴他终老的遗憾。

    可是，若真的那么一个女子，她又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呢？她不过是想与师傅好好相爱一场，为何，这也不可以吗？

    苏沫缓缓得闭上了眼，心头一阵悲痛，人也慢慢再一次浑谒了起来，突然，一声声熟悉的呼唤在她的识海中炸了开来，她的双眼瞬间睁了开来。

    “师傅，是师傅！”她的双眸散发着晶亮的光芒，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激动的大声喊了起来，“师傅，师傅，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可是，潘少华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只是一直呼唤着她的名字，而且，声音越发的悲怆，语气也越发的凄凉起来。

    怎么办，师傅定然以为自己已去，所以在那里哭泣吧。

    可是，我还在，我还在！

    苏沫急得团团转，可是，却是真的无法挣脱这片无尽的黑暗，就仿佛一个黑洞般，没有任何的出路。

    “师傅，我在里，我真的还在这里，师傅！”

    她仰天急呼一声，然后，所谓的奇迹，竟是突然出现，那是一道亮得足以让她觉得扎眼的光芒，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显得犹为可贵。

    而在这光芒显现出来之后，她的身体竟是重新可以动了起来，她顾不得其他，直接足下一点，冲向了此前她听到了师傅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而这个方向，与那光芒，是二个不同的方向，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不合理性，可，她没有时间思考，也不想去思考。

    可是，当她以为一切在望，直直冲过去时，她却是一头撞在了一道无形透明的屏障之上，然后，直接从半空之中掉了下来，然后，重重得将她砸回了她奔来的地方。

    “不！”她再一次绝望的悲呼，她必须要去找师傅，必须要离开这里，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与师傅长相厮守，才可以一起展望未来，才可以在一起继续的云游天下。

    “师傅，我会努力，不会放弃！”苏沫定了定神，再一次看向天际，咬了咬牙，再一次站了起来，足下一踩，再一次冲向了那暗沉如墨的天际。

    苏沫的这些境遇，潘少华并不知情，他只是抱着身体渐渐冰冷的苏沫，心，越发的悲凄起来，他想起了苏颖死时，那染了一身，艳红如晚霞的血液，当时，他抱着魂归地府的她，也如此时一般，心里一片的凄楚与绝望。

    “颖儿，既然你也言了轮回，那么，吾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我也随你而去，定要寻回了你，才罢。”

    潘少华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对苏颖的说的，然后，他这样做了，花了千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她，一个可爱单纯又柔弱的孩子，这是他对苏沫的第一印象，可是，这些不能影响他对她的执着。

    同一个灵魂之定，再如何变，也还是他的苏颖。

    可是，慢慢的，他发现，他爱上了眼前这个性格与脾性与苏颖大不相同的苏沫，反而对于苏颖的记忆，慢慢淡了起来，他想，这大概便是苏颖的力量吧，可以让他，只爱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只要是她，便会重新爱上。

    然，就在他以为，这一世，定可护她周全之际，他的沫儿，竟然再一次开了他的玩笑，可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沫儿，醒来吧，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我们不玩，可好？”潘少华的双臂越发越紧，大有想将其搂进自己怀里的趋势，“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你想玩什么都可以，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你醒来，可好？”

    “那，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好机会，你可以对我提任何的要求，只要我能做的，肯定无理由，也无条件的答应哦~”他不断得说着，说着说着，泪，自他的眼眶滑了下来，落在了她苍白冰冷的脸庞之上，他觉得，自己真的会再一次死去。

    因为，心若死了，还怎么算是活着呢？

    “沫儿，你若再不醒来，我便抱着你，重新一起跃入那轮回之道，你觉得如何？”潘少华摇摇晃晃得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抱着苏沫，甚至还调整了下抱着的姿势，想让苏沫更加的舒服一些。

    “嗯，你不说话，那便是答应了，是吗？”他抱着苏沫，慢慢得往洞口走去，边走，还边絮叨得说着，“嗯，我们这算不算是一回生，二回熟？我想，冥王这番定是要再一次疯了吧。”

    他的背影，映衬在那微弱的光线之下，显得极落寞与萧瑟。

    “说来，你虽去过二回轮回道，可是你却还没见过那里的风景吧，当真是可惜，那里的彼岸花长得可是真好，艳红艳红的一片儿，就如人血一般，让人不觉得的就喜欢上那无情的花来。”

    潘少华抱着苏沫，笑得一脸的温柔，仿佛，他现在要去做的，并不是自杀，而是与苏沫一同去郊游，很快，他便抱着苏沫走出了这处山洞，洞外，夕风与纪白双双站着，见到他抱着苏沫步入，均是一愣，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冲了过来，挡在了潘少华的身前。

    “主子，您还想带着魔后去轮回道吗？”夕风虽然不知道整个事件是怎么发生的，但，当真主子这样的神色，他便明白，主子这是想重复上一世的动作，带着魔后重入轮回。

    “主子，您有想过我们吗？为何，您不能清醒一些，虽然魔后难能可贵，但，您也不能因为她，而再一次放弃我们。”纪白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苏沫，他想，这一世的魔后，当真与此前大不相同，不仅是长相上清雅了许多，就连她此时散发而出的气息，都似乎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过，魔后，便是魔后，再如何变化，也仍是他们的魔后。

    可是，却不能成为他们面临第二次失去魔尊的理由！

    “主子，请您三思！”夕风的眸底带着坚定，魔后之死，虽是个悲伤的故事，可是，如今，主子也才刚刚回了魔界，什么都未定下，若此时再次离去，那么这个魔界，还会余下什么？

    别说是统一，就是安定度日，都是雪上加箱，又谈何重振魔界呢？

    “主子，我也知晓你对魔后的感情，可是，可否请您想一下我们，想一个这个魔界之乱？”

    “魔界，我为何要管，我的沫儿去不在了，我还有何存在的意义？”这是他们二人拦了半天，潘少华唯一说的话，虽然，他的声音极低，却能仍让夕风与纪白二人听了个正着，也成功让他们的眼里再一次染上的惊惧。

    “主子，请您想一下我们，可好？”夕风用力的扯住了潘少华欲要前行的步子，可是，用足了劲，也不过是稍稍妨碍了下，他的进度罢了。

    “不必，我此刻是清醒的。”潘少华轻缓得说着，然后，慢慢低下头，看向双眼紧闭的苏沫，“你看，她正睡着，我需要带她去，好好休息一下，你让开。”

    “不，主子，请您为我等魔界子民思虑一下吧！”夕风的声音慢慢提高，而他自己却不自知。

    “即便，您想离开，可否先安邦定国之后，再离去呢？”纪白看着似乎仍在坚持的潘少华，突然眼波轻转，马上道，“魔后本就是大才，她会同意的。”

    同意吗？

    “是吗，沫儿？”你会同意参加在你眼里无聊的宴会吗？潘少华低下头，看着苏沫精致清丽的脸庞之上，心里说不出的柔软，“既然你不同意我随你去，那，你为何不出来，与我一同承担呢？毕竟，没有你，对我来说，便没有家，更没有国，你说，让我安邦定国，是不是件极好笑的事？”

    “主子！”

    夕风与纪白急呼，眼前这样的主子，是他们此前都不同见过的，即便是苏颖死时，他人瓣主子也没有像眼前这般无措绝望，周身充满了灰败的气息，这样的主子，让他们产生了浓逍的危机之感。

    “主子，若您毫无建树的离去，有没有想过，若是魔后知晓你这般懦弱，不敢面对改组公司的压力，你若在冥界见到魔后，又应该如何解释呢？”夕风上前一步，看着眼睛已然红了一半的潘少华，“主子，您可有想过这些？”

    潘少华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他每次想着的，均只是苏沫如何如何，而非魔界如何如何，魔人们如何发何，他怔怔得看着眼前明显隐忍着的二人，突然微微一笑，“你们说我自私也罢，说我无情也罢，我都不能让沫儿自己去面对轮回的无措，你们不知道，她与苏颖不同，她单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会害怕……”

    “主子！”

    眼前的潘少华，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眼神，均让夕风与纪白二人觉得可怕，又绝望，这样的主子，他们明白，他们没有办法挽回了，但，就这样放任他而去，又是他们绝对不愿意做的！

    “师傅~”

    就在此时，被三人认为已经离世的苏沫，突然一声惊呼，而她的惊呼声，也成功让潘少华从悲哀的气息中清醒了过来，他急急得低下头，看着一脸苍白，无一丝清醒迹象的苏沫，心里的希望，再一次变成了绝望。

    “必然是我魔怔了，明明，你的身体已然变得冰冷与僵硬，我却还幻想着你在呼喊着我的。”潘少华轻摇了下头，嘴角一片苦涩。

    是的，现在的苏沫，她的身体已然冰冷一片，因为时间的关系，她的尸体虽然不至于完全的僵硬，但，也确实已经开始慢慢僵了起来，原本的柔软也不复存在。

    若是这样，他都还没懂，那么，他就真的可以直接跳入轮回道了。

    “不，主子，我们二人也听到了？”就在潘少华否定着自己时，夕风与纪白一同严肃的道了句。

    是的，虽然魔后还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但，刚刚的声响，还真的是大，也不知此刻，她人，在何处！

    因为，他们看了半晌，也没看到，苏沫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当真，你们也听到了？”一直在做着自己心里建设的潘少华，一听此言，马上来了精神，若是他们也是听到，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沫儿，仍活着，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是的，主子，魔后是仍活着的，您为何不等等她呢？”夕风一看潘少华此时的表情，便马上想到了他的顾虑，直切中潘少华的要害，令其再无暇想其他的。

    “您看，如今这天气已晚，您何不明天早上，再去寻找您魔后。”夕风小心翼翼得继续推荐，只是，潘少华根本又是一次未选。

    “不了，若真是如此，我大可以在这个点上，等到她。”潘少华，本身倒还真的不怕鬼，但，他却也不介意为了自己的苏沫，而与旁人大打出手。

    “可是，主子，若是您进了界轮回道，而魔后并未随你一同转世呢？”夕风再一次开了口，他感觉自己真的也快要疯，这样一次次眶着自己的主子，当真是感觉自己也是魔怔了。

    “主子，您应该可以明白我的心情，是吗？”

    确实，他也明白他那浅显的道理，可是，这些浅显的道理不是明白就可以直接去实行的，至少，他做不到如此。

    “那我便再入一次轮回道，直到寻到她为止。”潘少华说的坚定，眸底透着不可劝解的执拗，夕风与纪白也算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主子，是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再无可逆转了。

    “主子，若这是您最后的决定，我等，也只能同意，然后，再一次，重新等待。”夕风轻叹一声，轻摇了下头，道，“希望，这一次，主子，不要让我们等待太久。”

    因为，上一次一等千年，他们已然觉得世界一片的灰败，毫无颜色，若这一次，仍是如此，他们估计也要坚持不下去了吧！

    “谢了。”潘少华看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轻轻越过不再阻拦着他的二人，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