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女初成
那边王上与天师仙儿出征远行，这边城内已然风言风言。 “小姐，小姐——！不好了！”清晨一醒来，子冉便被自己的侍女玫儿喊声充斥了满耳。 她揉了揉双眼，柔声问道：“玫儿，你做什么呢？一大早晨嚷嚷什么呀。” “小姐，王上将你们的婚期拖后了呢！”玫儿十分替自己的小姐气愤，王上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玫儿，我与王上从未见过，这婚期倘若取消了，我便更是开心呢！”子冉微笑道。 “这倒也是，我们家小姐那可是整个京城都闻名的大美人呢！”要说京城第一美人，玫儿肯定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家的小姐。 小姐美若天仙，身段玲珑，秉性更是淳朴良善。城中人皆为其美貌倾倒，在小姐还未过金钗之年，便开始不断的有人向丞相家提亲。就算是说门槛被踏破也绝不为过。只是，自从王上下诏要娶小姐以后，别人便不再敢来打扰小姐了。 她是丞相的千金，自小熟读书文，琴棋书画自然也样样信手拈来。老爷虽贵为朝中丞相，却也是乐善好施，使小姐传承了他的善良的天性。 小姐是每日晚霞十分便喜欢出门游赏的，那晚霞的绚烂总是能令小姐失神好久。 玫儿知道，小姐喜欢色彩绚丽的东西，因为自幼身体柔弱的她，脸上尽显的是有些苍白的神色，这些绚烂的东西都是她可遇不可求的。 玫儿，还在兀自想着，子冉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玫儿说：“玫儿，不知道王上，长的什么样，你去老爷的书房找找，有无他的画像，我且看看。” 听闻子冉如此说，玫儿掩住口鼻，嗤嗤笑道：“早知道小姐会如此好奇，我来之前早就准备好了。喏给您。” 子冉展开画像，画像上的男人玄衣着身，宽大的袖袍在猎猎风中摇摆，王者的霸气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再看他菱角分明的脸庞，如剑般俊挺的浓眉中间，是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子冉忽然想起幼年时遇到的那个少年也是眉间有一颗朱砂痣，心里不免有些期许但愿画上的王上，便是当年的少年郎吧！ 魔生这一次出征，战事便持续了三年，眼看边关战事将结，丞相子佑便又开始忧心忡忡。 他不知，魔生是否还记得那婚期延后的口谕。如若忘记，最好。只怕，他还惦念着。魔生向来是恩怨分明的，有恩必报的他，定然不会忘记子冉小时候对他的恩情。纵然不想他们此生纠缠，但魔生的心思莫测。还是先探探子冉的心思。 这日，他叫来子冉。子冉双手捧茶，徐徐向他走来，她的一颦一笑都那么温和柔软，好似出尘的仙子。 望着如此美好的女儿，他却忍不住一声叹息——“唉！” “爹爹这是怎么了？”子冉抚上父亲的背，轻声询问。 “冉儿，眼看着战事将尽，王上也要班师回朝了。” “王上本就是一代枭雄，这次更是御驾亲征，陷阵冲锋，杀敌无数，狠狠地击碎了洛水国的野心。这些都是民间传颂，可见这次战役很是振奋人心。此次王上回朝乃是凯旋，爹爹为何反而愁眉不展？”子冉不明白，父亲到底愁的是什么。 子佑看到女儿在提起王上的时候，眼里不断流转着光泽，在说完了魔生的事迹后，不觉羞涩地红了脸，急忙假言那是民间传颂。 子佑自然明白那小女儿家的心思，当下也不好指摘什么，只是无力地道：“王上回朝，你们的婚事便不能再拖了。如若王上还惦记着你，你可，你可愿意，与他。”子佑思量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忍将话说完。 子冉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怎么不了解父亲到底是何意思，当下便安慰父亲道：“爹爹，冉儿其实一直记挂着那个眉间有一点朱砂的少年。” 听闻子冉如此说，子佑的心忽然一痛，果然。罢了，这也许就是命吧！“冉儿，你可知道，那年我们救得少年便是如今的王上啊！” 得知自己的希冀成了现实，子冉开心的不得了，抓着子佑的胳膊，激动地问道：“真的吗，爹爹？他当真愿意娶我？” 见子冉这么高兴，子佑也不禁愣了一下。子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更是羞红了脸。 子佑将子冉抱入自己怀中，心疼的抚摸着她鬓间的细发：“王上便是还记着当年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会如此记挂着你啊！但愿你嫁入王宫之后，他也能一直记着这份情谊，对你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 若泱国的王上曾娶过六位夫人，离奇的是，每一位夫人都在婚后不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人说是这六位夫人都被王上折磨致死，也有人说是仙儿因为嫉妒六位夫人，所以将她们生吞活剥了。总之流言满天飞。是以，之后便再也没有多少女人有勇气靠近王上，也没有哪位王公贵族大臣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去。 这些流言，子冉也是听过的，她是害怕，她是担心，同时她却也是希冀的。最终她只是在心里希望父亲所说的会是真的，他会念着他们的情谊。 战争持续了三年，如今终于得以凯旋。 仙儿倚在点翠亭的石桌边，默默地给魔生倒酒。 他似乎有心事。回宫到现在已有些日子，他却整日地饮酒。 “仙儿。” 他终于开口。 “正月十五过后，孤王便要娶子冉为后。” 仙儿不免浑身一颤，手中的酒壶险些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