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靠脸在无限流世界装小可怜在线阅读 - 第14节

第14节

    小堂叔神秘的栗色眼眸蒙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关心地看着覃媛,从胸口的西装口袋拿出装饰的雪白帕子,倾身偏头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灰烬。

    低沉奢靡的声线,温雅呢喃,和他的人一样绅士又疏淡:“你该小心一点的。”

    覃媛受宠若惊,脸颊泛红,慌忙双手接过:“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才三个月吧。”

    “啊?”覃媛愣住了。

    小堂叔栗色的眼眸垂下,落在她的肚子上,唇边扬起的笑容,让栗色的眼眸像蒙着清晨水雾一样的沁凉,一瞬不瞬看着她:“三个月并不稳,救火这种事放着他们来就好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很可爱。覃家已经很久没有小姑娘了。我很期待。”

    男人的声音和俊美,换做任何场合,足够叫任何人脸红心跳,不能自己。

    覃媛的脸色却忽然苍白,眼眸微颤睁大,喉咙吞咽了一下。

    她很快镇定如常,一手护着肚子,低头小声温顺应道:“是。谢谢叔爷爷关心,阿媛会小心的。”

    尽管男人的声音极轻,低沉奢靡的声线听上去如同呢喃,但是周围一片安静,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有人下意识说了一句:“是个姑娘啊。”

    覃媛抿唇垂下眼眸。

    覃媛的父亲左手拉着右手,一边搓手一边堆笑,笑容莫名虚弱,或者说他整个人在小堂叔面前都很虚:“挺好,是喜事啊。尤其难得小堂叔喜欢这孩子。姑娘好,姑娘好。”

    谢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再次轻声:“虞星之。”

    这次的声音比之刚才更大了几分。

    那个人终于听到了,看向谢刹,栗色的眼眸像氤氲着一潭水,但却并没有虞星之的温柔暖意,是冷凉的。

    他的神情优雅矜贵,像看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看着谢刹,点头示意,礼貌温和又矜持:“游客?这里可不是什么适合旅游的地方。或者你也和我一样,对民俗文化和艺术感兴趣?”

    谢刹乌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和他对视:“嗯。很感兴趣。”

    小堂叔笑了一下,淡淡的笑容似有若无漫入金丝眼镜后的栗色眼眸,很快消散,他矜持地点了点头:“有机会可以交流一下。”

    说完,他似是要转身向外走去,抬起脚又顿了顿,回头看向谢刹:“对了,你刚刚叫的名字是?是名字没错吧。”

    “虞星之。”谢刹看着他,乌黑的眼眸从原本的坚定变得不确定,“虞星之……跟我一起来的人,我哥哥跟你长得很像。他昨晚不见了。”

    “失踪了吗?”小堂叔听完了,幅度很低的微微挑眉,像是讶然,像是惋惜。

    但最终那张脸上只有平静:“不过,在柳树村失踪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那双氤氲着沁凉水雾的栗色眼眸一瞬不瞬看着他,连敷衍的伪装同情也没有,低沉奢靡的声音轻慢随意:“早点离开吧。晚了,说不定你也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留下不亚于恐怖预言的话,小堂叔的唇角似有若无地扬了扬,转身径直离开。

    在他身后,一个高高壮壮穿着黑色竖领皮衣,戴着英伦宽沿帽,手上是黑色皮手套的男人,拎起他那个黑红色的大行李箱,腿几乎不打弯一样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了。

    覃家的老少也立刻跟上去,呼啦啦走了一大半人。

    乌鸦的啼鸣忽然响起。

    寂静的庭院,废墟之中,这不祥的叫声让人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心头的寒意并没有因为天亮的到来而驱散,没有因为是白天而感到一丝安全。

    “快点,快点走。”

    剩下几个人赶紧催促着抬走废墟里的焦尸,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属于纸人的地盘。

    神色勉强恢复正常的覃媛看向一旁的谢刹,他的目光依旧望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我们这个地方的确很危险,你趁着天亮早点离开吧。”

    “我哥哥还在这里。”

    “啊?”覃媛眼里微微迟疑,“那具焦尸不是……”

    “不是他。”谢刹收回视线,乌黑的眼眸转而看向覃媛,“纸人会把失踪的人带去哪里?就算只是猜测也可以。”

    “很多地方,一般会是覃家那些被纸人占据的地方。还有荒山,陵墓,就像老常的尸体被发现一样。但是——”

    覃媛的神色勉强,像是有些惧怕什么一样,不安地看了谢刹好几眼,很快就低垂避开。

    “但是什么?”谢刹静静地看着她,“你好像一直有什么话想说,没关系,说吧。这里只有我跟你。”

    听到这句话,覃媛的喉咙微微鼓动,却反而后退了一步,就像是下意识惧怕着谢刹一样。

    谢刹:“……”

    被谢刹看到的时候,她似乎克制着很想隐瞒自己的反应,但是在对方安静的视线下却失败了。

    “你……”覃媛的手攥着丧服的带子,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看着谢刹,“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说哥哥什么的,但是,但是大家都说,老常带进来的人只有你。没有其他人了。”

    谢刹:“……”

    覃媛担忧地看着谢刹,温和地说:“你真的,是和哥哥一起来的吗?”

    她的神情却像是在问:你真的有这样一个哥哥吗?

    谢刹缓缓眨了眨眼。

    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晚在灵堂,他让虞星之藏起来,然后,虞星之在他眼皮底下失踪了。

    之后所有人忽然都不记得虞星之,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根本就不存在虞星之这个人。

    但是,这里却多了一个和虞星之几乎生得一模一样的小堂叔?

    是了,虞星之和那个男人生得这么像,以那个人对覃家人的威慑力,覃家的人第一次看见他们不可能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覃媛看着他安慰道:“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昨天见到你和常叔的人。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柳树村这个地方就是这么邪气,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对外人而言这些冲击却很大。”

    谢刹的声音毫无波澜:“不是幻觉。他跟我一起来的。”

    覃媛无奈:“好吧。那你趁着白天找找吧,也许他是找到路了,先回家了也不一定。”

    说着牵强连她自己也不信的话,覃媛勉强笑了一下:“总之你,天黑前尽早离开吧。这里真的不能待了。”

    覃媛的话说得虚弱极了,像是强压着恐惧一样,说完,她护着肚子也跟着那些人一起离开了。

    走了两步,她停下脚步,像是于心不忍,微微回首,声音极轻:“不过,连昨天我们见到的常叔都已经是死人,你确定你看见的哥哥,真的还是你哥哥吗?”

    谢刹的脑中快速过了一遍从进入游戏到最后分开,所有虞星之在他面前的样子。

    最后停留眼前的是那双水蓝色微微弯起的眼眸,像星河融化,清澈的温柔,对他说:“你会回来救我的,是吧?”

    第21章 神秘的小堂叔(三)

    青年不紧不慢走在前面。

    头发花白的覃媛的爸爸跟在他身边,恭敬小心得低着头。

    一群披麻戴孝的覃家年轻人沉默有序地跟在他们身后。

    “那个人要是真的,听了您的警告走了怎么办?”覃媛的爸爸低声请示着。

    青年直视前方,不甚在意的样子,唇角温和上扬:“没关系的,他不会走。而且——”

    他侧首垂眸看向他们,刹那的笑容灿然:“他走得出去吗?嗯?”

    战战兢兢的人群瞬间一呆,在那耀眼危险蛊惑人心的笑容下,小心翼翼露出同谋一样邪恶又奉承的笑,像是在大鬼阴翳之下而生的魍魉之伥。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覃媛的爸爸又请示了一句。

    青年的笑容只在刹那就消散了,继续向前走,淡淡地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会做什么?”

    覃媛的爸爸嗫喏了一下:“原本是该办葬礼了。但是,棺材里的纸人被发现了。虽然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但应该会提高警惕吧。身手很不错的样子,很难得手。”

    “不着急,我会处理的。其他的区域交给你们,没问题吧。”

    “啊……”覃媛的爸爸一愣,没想到这个人会亲自下场,“哦哦,那,辛苦您了。其他区域您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那就接着办吧。还有,别跟着我了,披麻戴孝的,还以为是给我送葬呢。”说话的时候青年的目光一直看着远处,一丝余光也没有分神给他。

    优雅轻慢的话,叫男人脸上一白,冷汗浮现额头,瞬间止步点头:“是,是,我这就安排……”

    他说着向下挥了一下手,压低声音对后面的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跟着了!”

    所有人就立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送那道雾霾蓝的身影和拎着皮箱的纸人一同消失在视野尽头。

    留在原地白森森的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丧服之下一双双畏惧又狂热的发红的眼睛,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或者吸血的恶鬼。

    ……

    谢刹闭着眼睛,半响睁开:“他还在这里。”

    说完,他转身,背对着覃媛他们的方向离开了焚毁的院子。

    覃媛站在那里,手指轻轻护着肚子,目送他离开。

    谢刹没有走远,而是迂回绕道,远远跟着那个和虞星之极像的小堂叔和那群覃家的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没有任何人发现。

    世界上不可能那么巧,游戏里的npc和其中一个玩家恰好相似度这么高。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老常的死也很可疑。

    那些说没有见过虞星之的人也许是说谎,也许也是被那个东西洗脑了记忆。

    都不可信。

    多亏了覃家的地形够乱,地势有高有低,比起正规的大宅更像一个小型的组合一起的社区,偏离主宅的大部分房子都是荒废的无人区,谢刹轻易就避开了人群跟了上去。

    不久,谢刹看到那个人和覃家的人分开了,身边只跟着一个奇怪的拎箱子的黑衣人。

    两个人熟门熟路穿过一段路,走进一座偏离中庭很远的庭院。

    谢刹才发现覃家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像个遗世独立小别墅一样的庭院。

    独立的花园,种着一颗茂盛成亭的葡萄架,花园视野宽阔种满了花草,鸢尾、玫瑰、还有一些认不出的明显是异国产物的花草。

    庭院的花木看似自由生长,却又和完全无人打理的状况截然不同,像是刻意费心做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