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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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来干什么?” 施锦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而柳芸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还用说吗,他们施府现在扬眉吐气了,连县老爷都跟大爷三爷他们称兄道弟了。听公子说县老爷说他们为定安县的繁荣做出了贡献,是什么定安县民众的榜样,大家学习的楷模,不仅给了赏钱,还给他们送了一块亲自题词的匾额。还定安县之光,我呸!也不想想那风车图是谁给他们的,现如今他们倒好,凭白捡了个便宜还跑到咱们夫人面前来耀武扬威了。” 果然如此,跟她想的差不多。 施锦秋没有说话,径自往厅里走去,柳芸气不过,仍在一旁抱怨着:“小姐,当初您就不该把那风车图给他们,看他们现在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样儿奴婢就来气!” “爬得高未必就是好事。”相比柳芸的愤愤不平,施锦秋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淡定。 其实施锦秋也不是不生气,只是她知道就算她生气也没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她生气也没用。而且以她对那个贾松源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做这种无用功的。给施府的这些荣耀说不定只是一个开头,谁也不知道等着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怎么不是好事,我看好事都让他们给占去了!”施锦程听到她们两人的说话声,从厅里往外走了一步来到施锦秋身边,“meimei,你当初不是说不出三日,大伯母和三婶就得把从你那讹走的那几两银子送回来的吗?现在三日都过去了,不但银子没送回来,他们还平白无故得了那么多赏赐!” 施锦程越说越生气,到最后实在气不过了,往旁边的门槛上踢了一脚,却又痛得他自己直跳脚,看得施锦秋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娘可也是为了秋儿将风车图给了大伯和三叔他们的事情生气?”施锦秋来到邓凤聆面前小声的问道。 “你给我跪下!”邓凤聆的眼里满是气愤,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失望。 施锦秋不解的问:“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邓凤聆深吸了一口气,“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德智礼义信,德字为首。你怎可拿一张有问题的风车图去陷害你大伯和三叔呢?他们怎么说都跟咱们是一个宗亲,你这么做,岂不是陷我们一房于不仁不义之地?” 她字字珠玑锋利,恨不得能让施锦秋一下子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然而施锦秋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撇了下嘴,说道:“他们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若是他们稍微有点仁义之心,就断不会接受咱们给予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有他们所谓的上当受骗的事情了。” “你还敢顶嘴!”邓凤聆对着施锦秋扬起了手。 施锦秋扬着头,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倒是吓坏了一旁的吴妈和柳芸,连忙上前一人一个拉开了她们二人。 “夫少息怒,小姐还小,咱们好好跟她讲道理,她会明白的。” “是啊,小姐,您快点跟夫人赔个不是。”柳芸也劝着施锦秋。 施锦程怕邓凤聆会真的打施锦秋,站在两人中间,好在她们动手的时候他可以第一时间阻止她们。厅里面,五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娘,大伯和三叔他们对咱们从来都没安过好心,”她对他们做的比起他们对她做的事情来,简直可以算是仁慈了,“而且……他们不是也没怎么样嘛,这不还得了奖赏……” “你还说!”邓凤聆一脸的失望,“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对不住咱们的地方,咱们也不该记恨他们。谁家生活中没个磕磕碰碰的,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般睚眦必报,那家家都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那照您的意思,是他们要是打了秋儿的左右,秋儿还得把右脸送上去给他们打喽?” “你……”邓凤聆嘴唇颤动着,却愣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施锦秋的话,竟让她有些无言以对。那么的精僻,让站在一旁的施锦程差点忍不住叫好。 施锦秋看了眼被气得不清的邓凤聆,扬着脸说道:“娘,大伯和三叔,甚至大伯母和三婶,您根本就无法想像他们的心里有多么的肮脏与龌龊,您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们为了他们自己,会对咱们做出多么过份的事情!” “meimei,你快别说了……”施锦程听着施锦秋越说越过份的话,小声提醒,生怕邓凤聆一个忍不住又想抬手打她。 “说,你让她说!我倒是想要听听,他们都对咱们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邓凤聆以为施锦秋是在替自己开脱,所以随口胡说的,让她真要说点什么名堂出来肯定她就没话说了。 谁知道施锦秋听了她的话,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惨然,刺痛了邓凤聆的眼。 施锦秋又开了口,却是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让施锦程、吴妈和柳芸都出去了。直到厅里的门被关上了,她才慢慢的说了起来。 “哥哥四岁那年,与大哥上山玩,后失足跌落山坡。实是大伯花钱收买了一个乞丐,故意让大哥带哥哥去山上玩,让那乞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推下山坡的。幸亏哥哥运气好,滚下坡时被一棵大树所挡。” “秋儿三岁那年,喉中因一粒瓜子卡住差点噎死,你们都当是秋儿贪玩自己趁大人没注意抓了瓜子吃,却不知那瓜子是三婶给秋儿的。” “哥哥六岁时,与大哥和小弟一道在城门口玩,突然从城外面冲进来一匹马。明明他们三人是一块儿的,为什么偏偏只哥哥被撞了?” “哥哥七岁那年,哥哥失足掉进后院的池子里。哥哥向来不喜欢水,又如何会在夜晚无人时分靠近池子?” “秋儿八岁那年,大伯母与三婶出主意带我们几个姐妹去放风筝,秋儿好端端的坐在那里,风筝线如何会缠到秋儿脖子上?” “哥哥十岁那年,下学回家,两个小贼偷了哥哥的钱袋,哥哥追过去,却被堵在小巷里打得奄奄一息。若不是刚好有路人经过相救,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就在去年,除夕守岁,哥哥的衣服无缘无故怎么会被烛火燃着?” “上月十五,您不过是带着秋儿去看了一下花灯,秋儿怎的就被人伢子给拐跑了?” 正文 第048章多长一个心眼 施锦秋每说一条,邓凤聆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当她一口气把这些全都说完之后,邓凤聆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脸上又惊又惧,豆大的泪花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这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反驳施锦秋的话,又你是在安慰她自己。她的心里因为那些话而掀起了轩然大波,汹涌的波浪拍打在她的心头,像是怒吼着的鬼怪要将她吞没一般。 太过纷乱的心情,让她忘了去想施锦秋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娘,您可知道,秋儿不是被人伢子给拐走的,秋儿是被迷晕带走的。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曾怀疑过吗?大伯母和三婶平日与您逛个街都离得远远的,可是那晚却异常热情,非拉着她东看西看。若非如此,您又如何会顾看不到秋儿?若不是故意安排,那人伢子如何能在您一个转身的时间里,就将秋儿迷倒带走?” “这绝不可能!”邓凤聆心里虽有怀疑,可是却无法相信那几个自己与之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会是那样的人,“这些话,日后都不可再说起。” “娘,您是不是还不相信?” “当然不信,你说的这些都只是巧合,若是没有证据便将这些话传了出去,他们随时都可以说我们诬陷、诽谤!”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心里却已然有了许多的想法。以前她只觉得那些事情都来得巧合和突然,甚至还觉得是自己的儿女命运多舛,经常为此去庙里烧香拜佛。可是现在听到施锦秋将这一桩桩的事情放到了一起,说起来却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此刻,她的心情,无法用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她知道自己应该严厉的斥责施锦秋,可是她的心底,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她,施锦秋说的那些话未必都不是真的。 甚至,那就是她一直没有发现的,隐藏的真相! “若是有证据,秋儿早已经将他们给告到官府里去了!又如何只在这里说说!”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她才一直忍气吞声。上一世的她最遗憾的就是没办法替自己这一家人报仇。这一世,她至少不能让他们一家子重新走上上一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