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各自演戏
李雪没肯透露太多，我不好难为她，只能咽下这份苦涩。 不知道是魏燃嫌我工作能力不够强，还是庄远在他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现在急需用钱，压住心底的慌乱跟旁边的小梅打听：“经理办公室里有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小梅笑得一脸花痴相：“听说是魏经理的朋友，比咱魏经理都帅，好像还没结婚呢。” 我心下黯然，翻出庄远的号码后终究没勇气联系他，总不能劈头盖脸地质问他有没有在魏燃面前胡说八道吧？ 我甩开不安，静下心来开始做销售方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那天下午的会议像一场战争，尽管我全副武装，会议结束时还是精疲力竭狼狈不堪。 魏燃对工作严谨到苛刻，我们部门除了销售冠军，没有人能幸免于难。我的销售方案更是被他批得一无是处，那一刻，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被解雇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走出公司那一瞬已是华灯初上，手机静音了几个小时，打开一看，十几通未接电话跃入眼帘。有周家明，有婆婆，还有我爸妈，可我一个都没回。 疲惫地赶回家时，我才发现厅里坐了一群人，一个个正襟危坐像是要审犯人。 我爸妈和弟弟都来了，婆婆正在跟周家明说着悄悄话，朝我看过来时，婆婆眼里的嫌弃不加任何掩饰，赤裸裸到让人心寒。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很庆幸在回来的路上吃了一块面包，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去厨房一看，压根没有留任何饭菜给我。 婆婆阴阳怪气地笑着：“亲家，看到了吧？下了班不回来做饭，回来就想吃现成的。我儿子可是经理，是不是还得让我们家明伺候她？成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怎么鬼混。” 我没心思跟她争吵，顾自倒水喝。 刚喝两口，我爸一个箭步走过来把我的杯子拍掉在地上。 他额角气出了青筋，咬着牙瞪我：“看看你现在像话吗？打那么多电话不接，回来就把我们当空气！” “爸，公司开会，我加班到现在。”我爸b较重男轻女，这一年来他们简直把周家明当亲儿子，我倒像是他们的儿媳妇。 “亲家，小满是加班，没在外头鬼混。”我妈赶忙讨好地看向婆婆，笑得相当尴尬。 婆婆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谁知道加的什么班？” 这老太太说话也太难听了，不阴不阳的语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正经的事情上去。我还没开口，就被我爸瞪过来的眼神阻止了。 婆婆清咳两声，微微抬着下巴开始发话：“亲家，事情我也跟你们说过了，小满太不像话！好好的锁房门不让家明进去！早上不起来做早饭，还在房里摔东西，这像话吗？之前还跟别的男人不三不四，这种媳妇我们周家不敢要。” “亲家亲家，这是哪儿的话，小两口吵吵架和好就是了，哪能动不动就离婚呢。”我妈舔着脸去拉她的手，被婆婆甩开了。 我爸气得哼了我一声，咬着牙去阳台抽烟。 “周家明，我有话跟你说。” 我冷着脸率先进了房，他很快跟了进来，眉头微微皱着好像有点不耐烦：“小满你太不像话了，你好好的跟以前一样不行吗？我妈闹闹也就走了，你非要给我难堪是不是？” 我还没说话，他倒是先指责上了。 我干笑了几声，死死地盯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感情离了婚我还得继续做牛做马？这买卖未免太划算了。 “周家明你说话能不能讲讲良心？我离了婚比乞丐还穷，不好好工作怎么还你的二十万？你别蹬鼻子上脸，还想我像以前一样天天回来做饭伺候你？没门！” 他紧张得回头看了一眼，把我往里面推了推：“小点声！” 我又累又饿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么一推直接摔坐在地上，火气顿时腾起：“周家明，你不要太过分，我……”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迅速反锁之后就过来捂我嘴巴：“苏小满，闹够了没有！” 我把连日来的委屈都化成了对他的恨意，发了疯似的咬他手掌心。他被咬得直抽气，抬起另一只手想打我，我用力一瞪眼，他这才咬牙切齿地垂下了手。 “外面那些人我会搞定，别忘了离婚时的约定，明天开始早点回来做饭！” “凭什么？周家明，我不是你的佣人！做饭可以，付工资！”我不敢拿他的身体缺陷做要挟，毕竟他手上也有我的把柄。 周家明咬得牙齿嘎嘣响，那眼神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瞪了半晌才从齿缝里吐出一个字：“好。” 我冷笑，直接开了价：“一千块烧一顿。” 欠他二十万，我得抓住各种机会抵消。 回头想想我当时真二b，为了离婚居然会答应这种条件。这一年我忍气吞声，每次闹矛盾就下意识地先行卑微下去，所以我能理解当时为什么会点头。我一直把周家明放在恩人的行列，可现在我对他已经彻底失望。 那天夜里我们睡在一个房间里同床异梦，我一直在假寐想等他睡着后偷偷地删除他拍的照片。 当时我背对着周家明，刚打算睁眼，身边的床位轻微地弹了弹，而后我便听到周家明试探性地唤起来：“小满，睡着了吗？小满？” 我赶紧闭上眼，黑暗中恍惚感觉他下床绕到了我这边，摸摸索索地拿着我手机出去了！ 等房门“啪嗒”一声合上后，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刚才竟然也在假睡！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没拿走他自己的手机。 我赶紧凑过去想找照片，他以前用的是图案锁，我知道密码。可打开一看当即傻了眼，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指纹锁…… 我不由得苦笑，我的手机密码也换成了指纹锁，周家明拿走我的手机也没办法查看。 果然，我刚关灭他的手机屏幕，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重新躺回原先的位置合上了眼睛。 周家明走到我跟前停住了脚，我没听到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正纳闷他想做什么，忽然感觉有只手在我身上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