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节
是蛇!是蛇!确实是蛇!那个样子不是蛇是什么? 章思华如坠冰窖,整个人吃惊的说不出来话了。怎么会这样?医书上,医书上没有此类记载啊! 而司徒律锦呢,他全身都是哆嗦的,还有苏嬷嬷,苏嬷嬷已经吓疯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您看清楚了吗!” 江秋意快步上前,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在殷明珠的几个重要xue位上扎了进去,这才控制住了她体内异胎的躁动,回过头来脸若寒冰的对司徒律锦说:“陛下,你还想要明珠的命么?再耽搁下去,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你的笑娘了!” “皇上,皇上,救救我们家小姐啊!皇上!皇上!” 苏嬷嬷反应了过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司徒律锦的明黄龙纹金靴,司徒律锦木讷的低头看了她一眼,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燃烧起了熊熊怒火,没有了理智。 “救!朕只要笑娘!其他的,都不重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可以失去孩子可以无法生育他们二人的血脉,但是绝对绝对不能失去笑娘!这是司徒律锦此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江秋意一滞,对上了司徒律锦那双眼,只想起一句话:天子之怒,伏尸万里。 小何本就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这年底军营休假了自然也就跟着回到长安了,幸好是在长安,要不然从五百里外的军营赶过来还真不一定来得及。 他是被应飞檐走壁掳过来的,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在院子里吐了好几口污秽这才入的暖阁。 而司徒律锦已经被江秋意支开了,女人有些事儿,是不能让男人看见的,即使再是真爱,也只怕会有心理阴影,何况还是这异胎。 麻醉,消毒,开刀…… 一个步骤紧接着一个步骤,这场手术并不简单,一直持续到月上梢头,江秋意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手术才进行到一半。 确如她所料,异胎影响了孩子的发育,殷明珠的孩子才从母体剥离,就停止了呼吸。 是个异常孱弱的孩子,还是今上心心念念的小皇子,比正常八个月大的孩子小了一半还不止,在母体中又受到了感染,全身乌紫皮肤已经出现溃烂,没来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便没了呼吸。 陛下倘若瞧见了,怕是会伤心欲绝的,更别提殷明珠了,他俩是多么盼望这个孩子来到这世上啊!明珠日日夜夜念叨着她要给心爱的人生孩子了…… 如今,却已经成了一场噩梦…… 而那异胎,则是条二指宽的蝰蛇,卵胎生的蛇类,雄蛇jingzi是在母蛇体内发育成幼蛇才产出的,蝰蛇还是所有蛇类里繁殖能力最强的品种,雄性蝰蛇的jingzi成活率高达百分百,甚至能在母蛇的输卵管被存活34年。 显然,对殷明珠下蛇葭的人,深知各种毒物的习性。蝰蛇是剧毒蛇类,听觉灵敏,属于可以驯化的蛇类。 殷明珠的zigong已经完全坏死,为了保全她的性命,江秋意不得不亲手摘除了她的zigong,等于是完全剥夺了她当母亲的权利,此后余生她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还必须一直服用特殊的药物维持身体的各种激素的正常机能。 章思华看着从殷明珠体内取出的异胎,整个人已经吓傻了,控制不住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出暖阁在院子里狂吐了起来,却被等待的焦心烦躁的司徒律锦,一脚踹晕了过去,若不是荣王拦着,只怕司徒律锦就当场一剑劈了章思华了。 一直到月上三竿,夜深人静,冷风笔直的吹进了心里让人从内而外的一阵阵发冷,江秋意才洗干净手从暖阁里头出来,筋疲力尽的对司徒律锦说了句:“陛下,明珠的命保住了。” 只是她醒来以后还是不是您的笑娘,我就不知道了…… 第542章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筋疲力尽的江秋意出了暖阁便直奔皇宫,这时候那旁人听不见的笛声还在风中传播,而且每到后来节奏便越发激昂,隐隐有破土而出之势。若不是她开刀取出了蝰蛇,那明珠此时已经没命了吧! 谢六郎只看见他的秋娘脸色铁青,满身杀气,便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 哪怕她拿了自己的令牌横冲直撞的深夜闯宫,毫无来由的拿下了皇上的御侍风梧,还是直接绑了起来严刑拷打,谢六郎也没有阻止。而是默不作声的与她站在一处,同仇敌忾。 “说,你为什么害殷贵嫔?” 江秋意已经失了理智,方才闯宫的时候那御侍正在自己的小院里吹奏短笛,江秋意二话不说上去就夺了那短笛,双目泣血,当场狠狠的掐住了那御侍的脖子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若不是随后赶到的崔常在及时阻止了,那御侍想必就死在江秋意手里了。 谢六郎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秋娘,可她即使再失控任然是一口一句的质问:“为什么要害明珠?为什么要害明珠!” 谢六郎便知道这是和殷贵嫔有关了,当时便没有制止江秋意发泄,因为他知道,即使崔常在不来,秋娘也不会真的掐死那御侍的。秋娘不顾一切的拿下了风梧,更是不惜当场得罪了来自崔门的崔常在,将风梧抓了起来严刑拷打。 手里头的鞭子抽在风梧身上是毫不留情的,那一鞭鞭下去,那个瘦弱的女子全身血流如注,皮rou翻飞,完全支撑不住,再三的昏了过去。她却还是不看罢休,一次次的拿银针将人扎醒,然后再拷问,在鞭打。 谢六郎站在一边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打出人命了,终于忍不住拉下了她扬起的手。 “秋娘,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明珠差点就被害死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对她下蛇葭!明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生孩子了!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她叫嚣着踢打着,恨不得扒了风梧的皮吃了她的rou喝了她的血,那一场高压的手术之后她所有的理智全都被击溃了,高度紧张的精神变成了暴躁的情绪,让她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风梧凄凄然的悠悠转醒,虚弱的问了句:“奴婢与夫人素不相识,不知夫人因何故如此折磨奴婢?奴婢,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御侍啊!一直待在御书房伺候陛下,入宫以来从没去过殷贵嫔的关雎宫,夫人为何说奴婢害了殷贵嫔啊?” “夫人说奴婢用短笛cao纵蝰蛇?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半句都听不懂啊!吹奏短笛是深宫女子寥慰寂寞,排解心中忧愁最常见的方式,这宫里的宫女很多人都会的,夫人何以就凭着一管短笛定了奴婢的罪?” “你熟知医毒之理,太平行宫的白猿便是你最好的手笔,你就是靠着这个让皇上带你进宫当御侍的吧?可你为什么要害明珠?明珠与世无争,她到底哪里妨碍你了?” “侯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风梧惨白着脸,整个人颤栗的犹如风中的纸鸢,绷着的拿一根线随时都有可能被扯断似的,惶恐,害怕,脸上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 江秋意却非常清楚,这一切全都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搞的鬼,那次从孟常德的口中第一次听说“风梧”这个名字之后,江秋意便开始着手调查她。 可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她的过往干净的像一张白纸!除了孟常德亲口承认的她是个用毒的高手,其他的与一般的闺阁女子并无甚区别。 而且她入宫以后安分守己,在御前伺候恪守本分,每日的行程有迹可循,江秋意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风梧害了殷明珠。 所以她才暴跳如雷,所以她才咬牙切齿。就连那短笛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只是她吹奏的曲调与众不同而已。没有证据!真的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风梧和殷明珠腹中的蛇葭有关,可没有证据却不代表她会善罢甘休! 忽然间她冷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好,好,风梧,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就拿你没办法了?你等着,等着!今日你剜我的心头血,明日我便将你整颗心掏出来喂狗!” “来人,这个御前御侍手脚不干净,偷了本夫人的玉钗,送去慎刑司庭杖八十,狠狠的打!本夫人自会向赵贤妃禀报!” 她只是一品诰命夫人,越俎代庖的惩戒御前伺候的人,本来是不应该的,也没有这个权利,可是谢六郎只睨了一样,入内的小太监便乖乖的将风梧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