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嗯,和俺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那些俺不知道的事情! 谢六郎也坐了起来,逆着月光,他整个人都在黑暗里看不清楚,江秋意却还是感受到了他两道灼热的目光。 这个从前的事情,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原主的,江秋意都不想再提,顿了顿,她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说它干什么,我们来谈谈未来吧!六郎,你将来想做什么?” “大将军!”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没有半分犹豫,却又带着坚定不移。看不清谢六郎脸上的神情,江秋意却还是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信念。只有在这个时候,谢六郎身上才又有股子少年郎该有的意气风发和朝气。 江秋意笑了笑,说:“嗯,很好的理想。” 谢六郎有些错愕,对于自己这个天荒夜谈的梦想,她好像从来也没表示过怀疑。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四爷爷和光辉哥面前提及的时候,他们可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啊!就连一贯看重他的四爷爷,也说他的这个理想太遥不可及了,劝诫他做人应该量力而行,而不是一味的好高骛远。 可江秋意,却从来没怀疑过,好像在她看来自己真的能当大将军似的!谢六郎问:“秋娘,你信我?” “为何不信?滴水尚可穿石,你想当大将军,有什么不可能的?但是六郎你为什么想当大将军呢?” “为了让瞧不起俺的人都能瞧得起俺,为了让阿娘以俺为荣,为了让阿娘安享晚年,现在还为了……”为了给你十六匹高头大马…… “还为了什么?” “这个暂时不告诉你,总之,你只要记住俺一定会当成大秦的大将军的!” 谢六郎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睛里透着建功立业的野心勃勃,几乎能在黑暗中使人看到光明。 江秋意失笑,啐了他一句:“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稀罕知道呢!不过话说回来,六郎,军营可不比谢家村,你要是真的去了,凡事不能一味靠忍。你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奉还!” 江秋意觉得六郎身上其实是有股子狠劲的,只是被他娘压的太厉害,以至于他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一双利爪了。谢六郎是狼,丛林里最凶猛的rou食动物,不是小绵羊。这和打小阿娘就一直在耳边循循善诱的教导完全不同,阿娘从来都是告诉他,遇事要忍要让,不要与他人产生矛盾,咱惹不起咱就躲! 这些年一直在按照阿娘的教导活着,可谢六郎的心里不没有憋屈。这会子江秋意的说话,正和他意。于是他说:“记下了,你放心,俺在外头定不会叫别人欺负了去的。” “嗯,那咱就睡吧!对了六郎,明天开渔,你带我一起去吧!” “啊?你要去看开渔?” “是啊,咋啦?” “秋娘,女人和小孩是不能接近渔船的,不吉利你不知道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江秋意的脸瞬间就跨了,非常不满的嘟囔了句:“你们这怎么那么瞧不起女人啊!女人咋啦?我迟早叫你们知道知道女人的厉害!” 语气里满是赌气的味道,像个小孩子似的,倒叫谢六郎觉得好笑起来,笑了笑,他又问:“你为什么想去看开渔呢?” 江秋意脑子里总有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可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既然她那么想去看开渔,定是有些什么主意了。对于那种“不吉利”之类的封建迷信,江秋意是嗅之以鼻的,却也深深的明白,那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一种信仰,更多的是表达他们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故意去和这种敬畏硬碰硬的。 江秋意郁闷了一会,才说:“我想去看了看你说的那种没人要的小鱼仔。” “看那个做什么?每次下网捞上来之后,大伙都是成网子成网子的丢掉的,吃都没人吃。” “都丢哪了?” “顺着河边丢啊,横竖是不会再扔回河里的,那玩意就跟野草似的,在河里头祸害的其他大鱼都少了!” “你和我说说,明天开渔之后大伙通常都做什么吧?” 一听江秋意的声音里兴致勃勃的,谢六郎连忙回道:“渔船下河捕了鱼,长辈会带着妇女和孩子在河边祭河神,男人们送回来最大的那条青鱼宰杀祭河神,然后就可以带着捕回来的鱼去街市上售卖了。” 这十里八乡唯一的农贸交易地点就是石屏的集市了,可目测谢家村村口的那条足有八九米宽的小河,流经的地方应该不少啊!这,恐怕也是不太好卖的吧! “那捕鱼卖鱼赚钱吗?” 谢六郎顿了顿,说:“也谈不上多赚钱,寻常人家自己想吃了,自然有办法下河逮几条,这捕捞上来的鱼,大多数是卖给石屏县城里的大户人家,或者街道上做买卖的生意人尝鲜的,价格也不高。” 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购买的人群又少,价格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这个道理,江秋意还是明白的。 捕捞上来的鱼,几乎都是活不长时间的,死了就更不好卖了,有这个鲜活时间的限制在这里,谁手里头逮着了鱼,不是抓紧脱手,一个个的都抱着给钱就卖的心理,价格自然一低再低。 这是这个地区普遍存在的死循环,包括每年收获的粮食在内,都陷入了这样的一种僵局里,江秋意想要发家致富,只有跳脱出去这个死循环,才能有机会。可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人们接受一样前所未见的新事物呢?怎样打开市场,也是江秋意眼下最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鼓捣了一个上午的咸鸭蛋大rou粽,好像给宝宝们一个人来一个尝尝啊!咸鸭蛋是自己腌的,油汪汪的可香了! 马上端午了,宝宝们要吃粽子哦!耐你们! 第062章她来干什么? 后来是聊到哪里睡着的,江秋意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第二天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是谢六郎蹲在她的床前,不停的用手推她把她给摇晃醒的。 谢六郎一边晃她一边说:“秋娘,得罪了!” 紧跟着骨溜一下钻进了被窝里,江秋意迷迷糊糊之间,被谢六郎挤整个人都朝里头去了一大截。那炕是挨着窗户底下的墙搭的,被六郎这么一挤,江秋意差点直直的撞在墙上。 谢六郎的手在她身后往前一捞,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肢,江秋意被这连番动作惊的正要惊叫出身,谢六郎却腾出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 “嘘!别出声,俺娘来了!” 正说着,就听得外头叫了一声:“六郎,该起了!”然后,木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六郎娘推了门进来,啥也不看,眼珠子只往炕上瞟,果不其然看到了窝在被窝里只露个头的两个人,嘴角笑的,都合不拢了。 “阿娘,您怎么又不敲门就进来了!” 谢六郎根本不敢回头,天知道他这会子脸都红成什么样了,但却还是硬着头皮出了声。 六郎娘咯咯咯的笑了两声,才道:“你这孩子,俺是你娘,进你屋还敲什么门!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