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苏绿檀瞧钟延光半天不说话,就知道他是不会心疼她的,撇嘴便道:“你这法子不好。” 钟延光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苏绿檀抬眉道:“老夫人喊陈大夫过去为着何事?” 怕说出来苏绿檀不高兴,喉咙一哽,钟延光低声道:“为了……” 苏绿檀轻哼道:“怕是时时刻刻盯着荣安堂的动静,盯着我的肚子呢,是不是?” 钟延光哑口无言,他就知道苏绿檀聪明着。 苏绿檀立刻又道:“是不是还问了你,为何同我分房睡?” 钟延光又没答话,都叫苏绿檀给猜对了。 苏绿檀继而道:“然后呢?夫君怎么跟老夫人说的?” 钟延光道:“我拿管内宅的事提醒她,老夫人在乎这个,以后自会收敛。” 吹了吹涂了丹蔻的指甲上的粉色甲尘,苏绿檀懒懒道:“就知道是这个法子,但你不知道这个治标不治本么?” 钟延光凝视苏绿檀,问道:“那你说什么办法治本?” 面颊扬了个笑容起来,苏绿檀道:“你说为什么婆母能想办法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想了又想,钟延光还没想明白,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赵氏为什么不喜欢苏绿檀,其实他觉着吧,眼前这女人还挺讨喜的,尤其是接触久了之后,一点也不觉得她只是美在皮囊而已。 当然了,若是行为举止再端庄些,更有大家主母气度,便最好不过了。 思索了这半天,钟延光只得摇摇头。兴许赵氏不喜欢苏绿檀,就是因为婆媳关系命中注定就不好的吧,譬如太夫人那么好的人,赵氏不也跟她合不来么。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过去,“嘁”了一声,道:“你看看你,四书五经烂熟于心,兵法谋略无一不通,结果呢?这等小事还想不明白,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你瞧瞧老三和老三媳妇,他们一房不就没这么多事么。” 钟延光居然无言以对,确实,他阅书无数,还真对内宅小事没有什么能根治的法子。 苏绿檀又道:“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齐不了,后宅不得安宁,立下再大功业都不算圆满。今儿我就告诉你怎么齐家。” “怎么齐?”钟延光两手撑在膝盖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苏绿檀回望着钟延光道:“老夫人之所以能想方设法坏你我夫妻情分,是因为咱们留下了把柄叫她抓住了,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你没有缝儿,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你怕是忘记了,从前的时候老夫人对我可没有这么‘上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变了——知道吗?你变了!” 外间伺候着的夏蝉算是听明白了,老夫人就是苍蝇!侯爷就是个蛋!有缝儿的蛋! 钟延光思忖一瞬,倒也明白了,他支支吾吾道:“你是说,叫老夫人看出端倪来,所以才不安分了?” “可不是么!”苏绿檀很快就回了这么一句。 钟延光微低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苏绿檀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放下锉刀,娇俏一笑,道:“还能怎么办?搬回来呀。” 钟延光面色一红,依他对苏绿檀的了解,搬回来……肯定没有舒心日子过了,成天不是言语上挑.逗他,就是动起手脚来。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钟延光心跳渐渐就快了,愈发烦躁不安起来,他干巴巴道:“此事……此事我已经向老夫人解释过了,说我公务繁忙。” 苏绿檀努努嘴,钟延光这就还是不肯跟她一起住呗。 得,不急。 反正是迟早的事儿。 说到此处,两人再无话了,苏绿檀扔掉了锉刀,开始继续绣荷包。 钟延光见苏绿檀正在给吴氏做荷包,半天不同他说话,到底忍不住了,明知故问道:“做给老三媳妇的?” 苏绿檀道:“是啊。”刚答完,就想起说谎被钟延光抓包的事了,心道他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吧? 一抬头,苏绿檀就对上了钟延光那双意味深长的眼,像是在说“你知道就好”。 苏绿檀讪讪道:“昨天吧……其实不能怪我!我是为了你好才说那些话。” 钟延光挑眉问她:“为我好?” 苏绿檀音调高高地“啊”了一身,道:“对啊,老三媳妇就在我跟前说三弟待她多好多好,我想不能让你失了面子对不对?迫不得已才说了那么一段话。” 钟延光嘴角直抽,苏绿檀这颠倒黑白的功夫,真的绝了。 钟延光道:“既然你在别人面前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你到底是定南侯府的夫人,我也不好驳你的面子,是不是?” 苏绿檀乖乖地点着头,道:“明白了,等这荷包做完了,我就着手给夫君做鞋!” 手指头敲着桌面,钟延光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道:“下不为例。”他也不是真的缺那双鞋,就是为了让苏绿檀不失颜面而已 苏绿檀鼓着嘴颔首,末了又嘟哝道:“不会真就是一直在惦记我做的鞋吧……” 钟延光没大听清,复问道:“你说什么?” 摇摇头,苏绿檀撇嘴道:“没什么。” 钟延光看着苏绿檀低头认真做绣活的样子,嘴角弯了弯。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读者appledog昨日抢得沙发。谢谢投雷和灌溉营养液的读者!!么么哒今天有事出门,累得很,这章堪堪写就,明天很可能会晚点发文,具体看文案说明。上一章被待高审了,险些锁文。嗯,我是全职作者,写文是唯一的收入来源,如果作者被拉入黑名单就出不来了,后续写文非常麻烦。说两个重要问题,省得读者觉得被骗。第一,全文五十五万左右(所以目前进度大家自己感觉下),不长不短,还有很多有趣的情节可写,觉得太长的可撤退。第二,清水甜文。其他缘分正文里不会有。不想追的一样可以撤退了。明天见 第35章 苏绿檀答应下给钟延光做鞋,一时间手上又多了事,便不再搭理钟延光了,穿着鞋坐在罗汉床上,侧身面对窗户有光的那边。 钟延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绿檀,淡红衫子淡红裙,淡淡梳妆淡点唇,她在花窗下的侧颜极美,时而皱眉,时而动动嘴皮子嘀咕着,时而鼓嘴摇头,安静乖巧,憨态可掬,像极了他曾经在漠北见过的一只,在雪地里用一捧雪抹脸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