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擎天问宇
“照你这么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它有点怀疑猫生了，明明独自生活这么久，仔细想想它好像啥也没有。 秦怀玉愣了愣，有些好笑的看着迷茫的黑猫道：“倒也不是，现在你不是收获一个伙伴么。” 如果这只猫真的是神仙，她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就算不是神仙，妖精鬼怪也是她消受不起的。现在还是个凡人，万事低调为好。 “伙伴？”它打量秦怀玉两眼，这个靠两只脚走路的人类，竟然妄想跟它伙伴？真是笑掉大牙了。 它轻哼道：“哼，就你，当我的仆人差不多。” 做一只黑猫的仆人，秦怀玉慢条斯理的拿出腰间的匕首，当着黑猫的面将匕首缓缓抽出来。 明晃晃的匕首晃得黑猫两眼发疼、后背发凉。 于是它咽了咽口水让步道：“就..就勉为其难，让你伺候我，不当仆人就是。” 伺候一只猫，有鱼就行吧。 她拿着匕首将果子吃过的地方削掉，随后将剩下的大半个果子递给黑猫道：“好啊。” 黑猫舔了舔嘴巴，迫不及待的用爪子接过果子畅快淋漓的吃了起来。 见这猫吃的如此高兴，秦怀玉有些疑惑了，难道猫也改吃素了？还是说，这个果子非比寻常？ 她拿起所剩无几的果子端详起来，这果子唯一的特点就是又圆又红，而且晶莹剔透好似晶石一般。 她回忆起当时果子在树上时，隐隐有红光闪烁。 凤境秘地没有凡人在此开垦荒地，所以奇珍异兽、仙果灵药肯定有的，她秦怀玉如此幸运，随便在路上摘个果子也是奇遇？ 不过奇怪的是，她昨天吃了很多，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她挑眉看向黑猫，也许这个果子对人来说只是填饱肚子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秦怀玉忽然好奇道，一般会说话的动物，应该都有名字吧。 黑猫丢下手中的果核，得意道：“玉寰仙人是也。” 果然是仙么，秦怀玉心中一动，没想到这猫竟然和山的名字一模一样。 见秦怀玉愣住，玉寰以为她害怕了，眼中更是流露出不屑之色。 “玉寰是吧。”秦怀玉点点头，一脸知道了的表情。 “是玉寰仙人！”玉寰怒目而视，这个凡人真没礼貌。 “哦...”她意味深长的拉长声音，堂堂仙人还怕匕首，她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秦怀玉起身拾起地上的木盆，直接将玉寰拎起丢了进去，适才慢吞吞道：“玉寰，我带你去洗澡吧。” “你这个臭凡人！本仙人跟你没完！”玉寰彻底炸毛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等着秦怀玉。 可人家目视前方，完全没有搭理它的意思。 玉寰山瀑布下方，偌大的水潭之中矗立着一块大石，下半部分浸泡在水中，而上半部分却仍由风吹日晒，伤痕遍布。 秦怀玉瞥了那大石一眼，低眸看向木盆中闭目养神的玉寰道：“这瀑布叫什么名字？” 问问问，一直问，玉寰不满的抬起脑袋，先是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而后才转过脑袋看向瀑布。 愤愤道：“擎天问宇。” “擎天问宇？”秦怀玉愣了愣，不由抬眸看向那根犹如木棍的山峰：“这名字倒是特别。” “你不会想在这里洗澡吧？”这时蜷缩在木盆里的玉寰终于反应过来，方才秦怀玉说的洗澡时怎么回事了。 秦怀玉挑挑眉，朝它送了个眼神：“不然呢？” 擎天问宇是玉寰山的圣地，怎么可能用洗澡？玉寰霍地从木盆中站起来，坚决道：“这是玉寰山的圣地，怎么能用来洗澡。” “是水，便是用来喝用来洗澡洗脸的，不然用来做什么？”她耸耸肩，玉寰山的圣地是唯一的水源，她不信玉寰山所有动物，都不喝水。 玉寰摇摇头，反正就是不愿意在这里洗澡，若是被父亲知道它在圣地洗澡，恐怕会被直接打死。 而秦怀玉却不管这么多，见说不动它，直接上手拎着它的后颈往水潭的地方走。 被青光所伤之后，玉寰就处于受伤状态，完全无法挣脱她的手心。 看着愈发靠近的水面，玉寰坚强的挥动四只爪子，决定顽抗到底。 但是..秦怀玉怎么可能是那种会放过它的人，早餐没了她现在还饿着的，不拿它来煮汤已是万幸。 秦怀玉一把将玉寰按进水里，这时，本来平静无波的水潭忽然颤动起来，远处的瀑布之声仿佛忽然消失，四周变得静谧非常。 此时玉寰依然忘记挣扎，心道看看吧，这就是不听老人言的后果！ 秦怀玉愕然的看着水面，心道不是吧，说是圣地就耍威风了？ 泛滥的水波忽然卷起风浪，一人多高的水浪忽然朝着秦怀玉拍过来，迅疾的动作连秦怀玉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其卷入了水潭之中。 风浪过后，偌大的水潭再次恢复平静，几片枯叶坠落水面荡起波纹，却是片刻便恢复平静。 碧玄楼的藏书阁此时已然干净整洁，沈玉拿着一本无名书细细观看，他心中莫名一紧，顿觉有些不安。 他合上书走出藏书阁，后方的瀑布依然水流倾泻，难道秦怀玉出意外了？ 虽然玉寰山是荒山野岭...却不可能有邪魔妖怪，有的也只是一些小精小怪，凭秦怀玉体内的双元，应当不会坐以待毙，即便她自己无法解决。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终于平息，随即御风往碧玄亭而去，找了一天一夜，也是该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擎天问宇飞流直下，被冲刷平滑的石壁散发幽幽光芒。 水潭深处，秦怀玉盘腿坐在潭底中心，她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好似一具冰凉的尸体。 诧然，她双目睁开，忽现一青一红两道光芒，碧色的眼眸之中青光泛滥，红色的眼眸血色弥漫。 她双手掐诀放置双腿之上，双目忽然缓缓闭上。 随即声势滔天的瀑布下方忽然汇聚出万千荧光，如同离弦之箭齐齐朝着潭底的秦怀玉而去。 而在荧光浮动的同时，泥沙之中竟然也缓缓冒出丝丝血色，好似扭动的蚯蚓。 潭底是血光滔天，水中是荧光闪烁，两种极为排斥的光芒同时灌入秦怀玉的体内，只见秦怀玉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仿佛在经受莫大的痛楚。 而水潭之上的巨石之上，青红交错的光影如同撕裂的躯体，硬生生的变成了两半。 气息不同的两个半张面孔，一个面露痛苦挣扎不已，一个淡定自若恍若老僧坐定，若是这两个光影合在一起，俨然是秦怀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