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郑以宣被郑林看着做了两天暑假作业, 李慧琴找了个超市理货的工作上班去了，所以平时家里就他们父女两个。 第三天的时候，李慧琴下了班兴冲冲的赶回家, 跟郑林和郑以宣说：“我们有个同事的孩子办了个美术兴趣班, 我跟她说了以宣的情况, 她说可以送去。” 顿了下, “学费收一半，绘画的工具自己买。也省的孩子在家无聊，我明天就给她送去，让她先用着培训班的, 我明天就给她买, 后天就能用自己的了。” 郑林有些不好意思：“这合适吗？” 李慧琴：“有什么不合适的, 咱们这上兴趣班的少, 咱孩子去了也给她增加人气了呢, 等我再给她宣传宣传，没准能带去很多孩子呢。” 郑林笑了：“那行，反正孩子在家没意思。” 李慧琴又说：“等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舞蹈班一类的，便宜的话也让以宣学学。” 郑以宣在旁边听着，全程没插一句嘴, 顾衡不在家, 她就觉得少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很无聊，很空, 也不愿意出去找小朋友玩，更不想跟谁说话。 今天扔进瓶子里三个硬币了，看着袋子里还有一大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完。 暑假第四天，郑以宣被送去了兴趣班。 老师是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不像她这种好像草地里野生的一样，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她感觉老师像个仙女，所以老师说什么，她就跟着学什么，倒是很听话。 后来李慧琴还真给她找了个舞蹈班，就是时间有点紧迫，都快暑假结束了。 上了一段时间的美术班之后，郑以宣结识了两个新朋友，每天玩在一起也顾不上东想西想了。 时间一晃就快开学了，郑以宣忽然发现她的暑假作业才写了一点，还是赵雪生提醒她的，要是以前她还能抄抄顾衡的，现在她和赵雪生半斤八两，谁也帮不了谁，俩人坐一块发蒙。 想到抄作业，郑以宣忽然想起那个瓶子和硬币的事，她最近都给忘了每天要往瓶子里投一个硬币，等硬币投完了她的顾衡哥哥也回来的事了。 郑以宣拿过瓶子和硬币，左看看右看看，到底漏了多少呢？ 她把瓶子里的硬币倒出来，数了数，有27个，又算了一下放假的日子，好像是有四十多天了，那她应该补多少个？ 数字有些多，她用手指头没查过来，转头问赵雪生，“雪生，你说4527等于多少？” 赵雪生算了算，歪着脑袋说：“28？” 郑以宣想了想，没想明白，算了，抓起一把硬币放了进去，问赵雪生，“咱们还有多少天开学？” 赵雪生嘀咕道：“九月一开学，今天8月26号，27，28，29，30，还有四天吧？” 郑以宣：“算今天吗？” 赵雪生：“不算。” 郑以宣数出四枚硬币放在外边，其余的一股脑全部扔进了瓶子里，拍了拍小手，高兴的说道：“嗯，这回好了，还有四天顾衡哥哥就回来了。” 赵雪生不满的嘀咕道：“你干嘛老盼着他回来啊，我不是陪你玩呢吗？” 郑以宣瞪了他一眼：“你会做作业吗？能给我抄吗？” 赵雪生还想分辨两句，可是一想到自己拿了顾衡那么多玩具，有些心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郑以宣等着盼着期望着时间终于来到了8月30号。 因为要做暑假作业，兴趣班暂时不去了。 她做作业之余特意看了好几遍日历，问郑林：“爸爸，爸爸，今天是30号吧？” 郑林点头：“嗯。” 郑以宣又问：“那顾衡哥哥是今天回来吧？” 郑林皱了皱眉头，“不清楚。” 郑以宣冲着她哼了一声，得意的说：“你肯定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顾衡哥哥就是今天回来。” 因为就在刚才她把最后一个硬币投到了瓶子里，那顾衡肯定就在今天回来。 李慧琴今天上最后一天班去，明天郑林要提前到校处理工作，她就必须留在家里照顾郑以宣了。 因为是倒班，中午两点就回来了，刚到胡同口就看见自家门口有个小孩子坐在太阳地晒着。 以前那里有颗大柳树，门口还能有点阴凉，后来嫌碍事就砍掉了。 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赶紧走了几步。 来到郑以宣身边，用脚踢了踢她后背，“干什么呢，大中午这么热咋还坐在这？” 虽说入秋了，可是秋老虎也是很厉害的。 郑以宣一直低着头，拿着快小石头在地上画啊画，她会画小鸟了，还有小白兔，老师夸她学的特别快，她心里高兴一直想着等顾衡回来画给他看。 这会感觉身边有人，她抬起头看去，两行汗水从额头两侧滚了下来，她抬起胳膊胡乱的蹭了一下，小脸看起来黏糊糊的，脏死了。 “问你话呢，怎么在这坐着？” 李慧琴伸手去拉她，“别一夏天都没事，入秋了再晒中暑了。” 郑以宣有点不开心，她早上吃过饭就出来等着了，中午回去吃完饭又出来了，可惜还没看到隔壁有动静。 有些委屈的说：“顾衡哥哥到现在都没回来？是不是要等到晚上？” 就知道她在等顾衡，李慧琴把她抱起来，一边往院里走一边说：“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丫头，该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呗，你坐在外边晒太阳他就回来了？” 郑以宣拧着鼻子不说话，心里暗暗的骂顾衡说话不算数，最后一枚硬币都没了，他还没回来。 不过也可能晚上回来……哦，好困…… 李慧琴一路啰嗦到屋没听到动静，看见郑林撞了他一下，凶巴巴的口气说：“你怎么看孩子的，大中午的在外边晒着？” “快点帮我把孩子抱下来，好像睡着了。” 郑林一直忙着鼓捣棋子，根本没在意郑以宣干什么，闻言赶紧起来把孩子抱下来放床上，等李慧琴给她拿过枕头，他把孩子脑袋放上去才说：“刚才赵雪生来了，我以为他们一起玩呢，哪知道她在外边晒着。” 李慧琴把东西放下，又累又热坐到床上不停的用手扇着风，抱怨着说：“这孩子真重，这么两步就不行了。” 说着又笑了，“还是小时候好，一只手就就能端起来。” 这一觉郑以宣一下睡了三个多小时，醒了第一句就是：“mama，顾衡哥哥回来了吗？” 李慧琴瞥了她一眼，“你别是魔怔了吧，一睁眼就问。” 顿了下，“没回，天都黑了，今天肯定回不来了。” 郑以宣小声嘟囔了两句去找数学课本，听见李慧琴叫她：“吃饭了，吃完饭再看书。” 她生气的把课本拍在桌子上，去客厅吃饭。 吃完饭天彻底黑了，她偷偷溜出去看了两次，隔壁毫无动静，后来大门都被锁了，她也没等到人。 有些失望的坐在屋里看电视。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晚上睡晚了，早上起不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郑以宣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都快9点了。 李慧琴要叫她，郑林拦着没让：“明天就开学了，睡懒觉就睡懒觉吧。” 李慧琴：“主要是想吃完饭带她去街里买点衣服，换季了不说，孩子也长个了，小丫头还是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郑林不以为然：“那也不用急这么一会。” 郑以宣起来后吃完饭，李慧琴拉住她出门，她还不太愿意去，后来听说要买新衣服她才高高兴兴的去了。 一边走一边说：“妈，你给我买了衣服，我也穿不了啊，我们要求天天穿校服。” 李慧琴：“过几天天冷了，厚衣服要套在外边，校服那么薄，冷天也不行啊。” “哦，”郑以宣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一边说；“那你再给我买双鞋，我要那种白边的运动鞋。” “臭美！”李慧琴笑着骂了一句。 郑以宣以前长头发，能扎起马尾来，李慧琴嫌每天给她梳头麻烦，先带着她去了理发店，要求剪成齐耳的学生头。 郑以宣进去了才明白怎么回事，以前长头发不用剪，李慧琴就给她收拾了，这次看见理发师还有些发憷，问李慧琴：“干嘛要给我剪发啊？” 不等李慧琴说话，她抱着脑袋就往外跑，“我不要剪，剪了跟假小子似得，不好看。” 李慧琴一把拉住她，指着墙壁上的例图说道：“就是那种的，到耳朵下边，不是特别短的，好看着呢，等一会mama再给你买个卡子别上，肯定好看。” “是吗？”郑以宣看着墙上的大美人，发型是挺漂亮的，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从理发店出来，郑以宣觉得整个脑袋都轻飘飘的，她伸手撩了一下头发，问李慧琴：“mama，真好看吗？” 李慧琴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点头道：“好看，我丫头梳什么头发都好看。” 郑以宣：“……” 前半句好像在夸她，为什么后半句有点别扭呢？ 给郑以宣买了两身衣服，又买了一双鞋，李慧琴自己买了一身，给郑林买了一件外套，李慧琴看着兜里剩下的钱感叹道：“现在的物价真是越来越高了，就买了这么点东西，我干了四十多天赚的钱竟然花了一半多。” 郑以宣看着她嘻嘻的笑：“等我以后赚大钱给你花。” 李慧琴呵呵了两声，“到时还还不知道给谁家赚去了呢。” 不回家想不到顾衡，一走进自家所在的小胡同立刻就想到了顾衡，郑以宣跳着脚往顾衡家里看，大门还关着，看来是没回来。 “mama，你说顾衡哥哥不是今天又不回来了吧？” “那我们明天都开学了，他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他转校了？” 郑以宣一边猜测着一边问李慧琴，“可是他说了昨天就回来的，到现在都没有人影，说话不算话，大骗子！” 第23章 林慧琴拎了好几个大袋子, 走路磕磕绊绊的，也顾不上理郑以宣，只说：“该回来就回来了, 你不回来问也没用。” 郑以宣嘟了嘟嘴, 心里哼了一声, 不再说话了。 进了家, 李慧琴把东西放下就躺在了床上，郑以宣在屋里站了一会偷偷的走到门口趴着门框往外看，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往屋里的墙壁上看了眼时间, 都三点多了,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 距离黑天好像还有1, 2, 3，4，5个小时…… 看样子是不回来了，她失望的落下眼睑，转身回屋, 刚走了两步忽然听见外边有开大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往外跑，果然看见隔壁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 郑以宣怔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她没看错之后抬脚就往外跑, 这个时候屋里的人也都听到动静，先后出来了。 郑以宣从坏墙处穿过去，看见蓝月刚好打开大门，已经看见了她，“以宣……” 这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郑以宣，连声招呼都没打，忽然转身跑回了自家的小院。 正巧看见爸爸mama出来，mama还奇怪的问她：“怎么回来了？” 郑以宣低着头不说话，等爸爸mama走过去，她又转身趴在墙边偷偷的看着隔壁。 车子很快进了院停在门前，车门打开，顾铭海先从车上下来打开了后车门，很快有个小小少年从后车厢跳下来，头发被剪的很短，不足一寸，穿着半宿短裤，看起来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