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指正坏人

    苏婠婠与墨白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翘着二郎躺在木椅上的仲璟和不断用袖口擦汗的苏青仪。

    “婠婠我儿，你可算来了，快来帮而二叔说句话。二叔平日是不是待你很好，你爹是不是与二叔亲厚，从无过节？”

    见到苏婠婠，苏青仪像是看到了希望之光一般，赶紧凑过去，试图要将苏婠婠抱在怀里。

    苏婠婠身子一扭躲开了苏青仪的胳膊，一双大眼中尽是恐慌之色！

    “二叔是坏人，婠婠不要二叔抱！”

    稚气十足的声音配上乖巧的脸蛋，惹得在场的男子纷纷软了心肠。萧神想到自己刚会走路的幼女将来也会变得这般惹人怜爱，更是瞬间换了脸色，硬是从嘴角挤出了些自认为很和善的笑意。

    “你就是苏家小姐吧？本官是来帮你主持公道的，告诉本官，你为何说你二叔是坏人？”

    苏婠婠轻轻垂眸，再抬眼时，泪水早已蓄满了双眸。她向萧神走近了几步，等确认苏青仪接触不到自己时，才小声开口。

    “前几日二叔跟刘mama商量要害我娘亲和爹爹，被我听到后他就让刘mama把我推下了水。今天他又拿烛台砸我娘亲，还用花瓶打了我爹爹，二叔是坏人，他是坏人......”

    苏婠婠刻意带了哭音，说话时肩膀一抖一抖，很明显就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苏青仪没想到苏婠婠会这样说，瞬间慌了神，向苏婠婠扑去。只是他还没靠近苏婠婠，身子就被萧神一脚踢到了门口。后背撞在门框上，更是疼的他半天缓不过气来。

    在场的众人见怪不怪，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看热闹的仲璟，脸上还有一些戏谑。

    萧神自从有了女儿就变成了护女狂魔，父爱泛滥到见到幼女就想保护的地步。如今苏青仪猛地扑向苏婠婠，那很明显就是找踢。仲璟嘿嘿一笑，表示自己很解气......他跟苏青仪吵了半天早就想打人了，现下萧神出手，倒是替自己省了事。

    萧神知道自己出腿太重了，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苏青仪，你要是有话直说便好，不要动手动脚，吓到苏家小姐！”

    苏青仪捂着胸口，心里直怪自己妻子李氏。李氏不是说让他先发制人去府衙告状就能摆脱嫌疑么，怎么如今这情形，受伤的却成了他自己！

    “大人，小的并非是要动手动脚，只是黄口小儿胡言乱语冤枉小的，小的心里着实委屈啊！”

    苏青仪抚着门框站起，衣摆上沾满了土，头发也微微发乱。

    萧神看他那副样子，想到自己之前那重重一脚，终是良心难安。假咳了几声，才开口道，“苏家小姐年幼是不假，但你怎么就能证明她说的是假话呢？本官仔细思量，苏青山膝下就只有苏家小姐一个幼女，若是她死了，苏青山夫妇又出了意外，收益者终究还是你苏青仪。这样一来，你让人推苏家小姐入水，然后再偷盗苏家财产，伤害苏青山夫妇也便说的过去了，所以本官还是觉得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苏青仪的后背渐渐被冷汗浸湿，一时间竟没了分寸。他目光在苏婠婠身上扫过，又落到躺在床上的白氏和苏青山身上，脑子中这才冒出了之前李氏嘱托他的话。

    对啊！现在苏青山和白氏都昏迷着，一个八岁的小丫头片子又能有什么用。只要我死咬着不松口，没有白氏和苏青山作证，那即便是萧神也不能给我定罪。

    想及此苏青仪的身子才又站直了些。

    苏青山中了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失神散，即便醒了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还有白氏，看那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自己只要撑过萧神这一关，明日就收拾财务离开通州，那样天高皇帝远，一个小小丫头片子又能拿自己如何？

    心里有了计谋，苏青山的精神也瞬间恢复了不少。他对着苏婠婠轻笑，眼神中尽是挑衅。

    “大人，小的虽非什么正人君子，但却也不是鸡鸣狗盗之人。若说觊觎哥哥家产，小的却是有过的，但是偷盗和害人之事却是从未做过。大人要是听信小儿谗言，将小人定罪，那小人也无话可说！”

    “只是小人希望，大人在定罪之前能拿出证据，至少小人即便受冤，也能有个由头。难道大人是想对外称是听信了黄口小儿所说，然后加了自己的猜测，所以要为小人定罪吗？”

    萧神也知道自己无证不能定罪，虽说他有那个权力，但传到外人耳中，对他的名声却是不好的。他正值升迁之年，若是传出去什么流言影响了圣断，那自然得不偿失。

    一边是自己的官运前途，另一边是苏家的家事。两两权衡，萧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苏婠婠心里失望，原本靠近萧神的身子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些。

    “苏青仪，你别以为这样说大人就拿你没办法了！苏青山夫妇早晚都是会醒的，此事要是你做的，就算是你侥幸逃了今天，那老子明天也照样会将你抓回来！”

    这次说话的人是仲璟，苏婠婠将顺着声音将视线落到仲璟身上，少年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糕点。身上的月白锦袍被毫无顾忌地压在身下，面容清秀，只是笑的太过张扬了些。

    见苏婠婠看向自己，他还朝着苏婠婠挑了挑眉。

    “璟儿！”萧神轻喝，仲璟这才将糕点扔到嘴里，没再开口。

    “苏青仪，本官现下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罪行，但是你要知道，本官认定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你说需要证据，那本官就给你证据。这两日本官会派人看着苏青山夫妇和你们一家，只要苏青山夫妇醒来指认你，那本官就立即抓捕！”

    萧神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衣袖被人拽了一下。低头看到的便是双眼蓄泪看着自己的苏婠婠，萧神心软，蹲下了身去。

    “苏家小姐，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萧神自觉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些让苏婠婠失望了，眼神并不敢与苏婠婠对视。倒也不是他心虚，只是他觉得苏婠婠与平常小孩不同，眼神里总是有些超乎年龄的东西。

    “大人，小女子方才明说了，我爹娘是被二叔所伤，您为何不信？”苏婠婠沉声问道，双手有下没下地绞着衣角。“大人应该是觉得我是小孩子，说的话不中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