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巾帼不让须眉
次日隅中,当赵俏儿来到觅药庐之时,从各峰赶来的弟子早已是把觅药庐围得水泄不通,纷纷叫嚷着,要惩治赵家的妖女。阿狗则是被夹在人群中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刚回来的陈快师兄,又是一夜未归。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一众弟子,看见赵俏儿到来,叫嚷得更是嚣张,谩骂得也更加难听了许多。 赵俏儿听着这些人谩骂,内心却是没有一丝波澜,多年的修炼使她早已习惯无视弱者们的无聊言语,眼看药庐已是无处落脚,干脆直接飞身落在屋顶之上。 赵俏儿看着这帮嘈嚷的离山弟子,直接往那一坐,冷冷地说道“我数三声,若是还在此处的,除非赢了我,要么可别想走!” “一!” 话音未落,原本聒噪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内心忐忑地四下对望。 “你别太嚣张!”有人大喊道,可此时附和之声却已是了了。 “二!” 赵俏儿意兴阑珊地看着这些面面相觑的离山弟子,缓缓数出了第三字“三!” 只见赵俏儿缓缓起身,五指伸向地面,冷喝一声“孤城!开!” 阵法霎时开启,只见地面泛起一圈墨绿色光芒,连接天地,犹如一个巨大的绿色罩子,把整个药庐都罩在其中! 见这阵法结界展开,阵中的离山弟子立刻乱成了一团,有的拼命想要撞开结界的,有的则是指着赵俏儿大骂。 “这是什么妖法!” “妖女你想干什么!” “师兄,别跟她废话,让她见识见识,离山弟子的厉害!” 说话间一名长着牛鼻子,长马脸的弟子一跃,飞身跳上屋顶,向着赵俏儿拱了拱手,正要说话,却见赵俏儿摆了摆手,道“出招吧。” 这马脸弟子乃是下虎峰的一名中级弟子,平日里哪受过这等气,哼了一声,翻手唤出一把三尺五寸长的长剑,挽出一朵剑花向前一甩,那剑花便如同一张凌厉的飞锯,发出嗡嗡之声,向赵俏儿飞去。 马脸弟子脚下亦是发力,双脚一蹬,全身灵气暴涨,犹如饿狼扑食,随着飞剑,飞身攻向赵俏儿。 眼见这马脸弟子攻势凌厉,离山弟子纷纷喝彩,然而赵俏儿却是纹丝不动,只待那剑花飞近了,凌空一脚便把那飞剑踢开,没等落地,接着另一脚便已踢向马脸弟子胸口。 马脸见势不妙,立马收手想要格挡,可却是来不及,被赵俏儿一脚踹在胸口上,顿时只觉得胸口一滞,飞出了两丈远,就要撞在那阵法屏幕之上。 一众离山弟子见这马脸弟子竟是一招便摆下阵来,无不错愕惊呼。 sao乱的人群之中唯有一人,面相温和,看着不到二十出头的年纪,头上却有一缕白发,穿着一袭白底蓝袍,负手而立,从一开始便是只是静静的看着,身边有个姑娘不时与他说话,他也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眼见这马脸弟子就要撞在光幕之上,这才出手,大袖一挥,一阵清风吹过,恰好托住马脸弟子。 马脸弟子平安落地,连忙感谢道“多谢,清河师弟。” 原来此人正是当年与陈快一同被誉为青鹤峰新三杰的许清河,原本许清河早已是到了需要二次铸丹的气数,可面对第二次铸丹,却是无法坚定心念,竟是拖了一年多仍未铸丹,以至元寿受损生出了一缕白发。 离山弟子见许清河出手接下这位马脸弟子,纷纷叫好,赵俏儿却是不为所动,冷声令道“阿狗,去把契书拿给这位师兄。” 站在一旁看得战战兢兢的阿狗,听到赵俏儿唤自己,先是一惊,才回过神来,跑进屋里拿出一份契书,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把契书交到了那位马脸弟子手中。 这马脸弟子本已受了内伤,见着这契书,心神一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这马脸弟子却也爽快,手指一擦嘴角鲜血,按了上去,只见这契书泛出一阵微弱的红光,表明这份契约已经生效。 “你可以走了。”赵俏儿冷冷的说道,手中捏了个诀,马脸弟子背后现出一个恰好人高的缺口。 马脸弟子哼了一声,把契书往阿狗手中一塞,忿忿离去。 看着这马脸弟子离去,众人离去心中忐忑,甚至有的开始责备起同伴把自己拉下水,“都怪你非要来凑热闹。”但却是无一人再敢出来挑战。 其实这次来的弟子中大都是中低级的弟子,正所谓人为财死,对于最高才可参阅玄阶下品法诀的中级弟子和甚至无法参阅玄阶法决的低级弟子,一枚玄阶下品的法诀的诱惑还是非常巨大的,然而对于可以参阅玄阶上品的高级弟子,则是可有可无。而赵俏儿则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将玄阶下品的法诀作为赌注,引来了大批中低级的弟子。 然而这些抱着以多敌寡、捡漏心态的中低级弟子,万万没想到,这位看起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赵国特使,实力竟是如此强悍,不由的一个个心里打起鼓来。 赵俏儿也不急,只是站在屋顶冷眼旁观着这群看似一致对外,其实各怀心思的离山弟子。 过了许久,终于又有一名中级弟子站了出来,可仍是不过一招便败下阵来,签下契约惨淡离去。 其后又有三位中级弟子出手,其中还有一位已是一百多岁气数的弟子仍是不过三招,惨淡收场,签下契约悻悻离去。 而这期间还有不少弟子从其他峰赶来,但都是远远瞧见这边阵势,便停在远处远远观望。 眼见这些离山弟子已是不敢再上前挑战,赵俏儿冷冷道“若是不敢挑战,签了这份从军的契约,自可离去。”目光却是一闪落在许清河身上。 许清河去年年初便已感觉气数达到元寿之限,想要再次铸丹,但奈何气虽易得,道却难证,许清河每日参悟却始终不得再证道心。 原本邱原平想以定心丹帮许清河渡此劫再说,但许清河却不愿靠外力突破,若是无法证道恐怕再难铸成金丹。于是邱原平便让他在离山平时多走动,感悟世道万千,许已证道,而铸丹之事也是一拖再拖,时至今日已是有一年多了。 在这阵中的弟子也都纷纷望向许清河,眼中闪现出热烈的期许。许清河原本就是个不爱热闹,出风头的人,见众人对自己投来期许之色,不经大为头疼。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非要拉着你来的,都是我不好。”说话的正是许清河的meimei,许以白,此时早已是憋红了双眼,委屈巴巴地拉着许清河的袖袍。 “别傻了,哥哥还没打怎么就认定哥哥会输了?对哥哥这么没信心嘛?”许清河宠溺地摸了摸许以白的脑袋安慰道。 然而,许清河心里明白,像赵俏儿这般轻易的打败几位那师兄弟,自己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往往胜负就在一念之间,况且此地空间狭小,法术难以施展,只能比拼斗术,他相信,就算是赵家天骄、二次铸丹,以自己的修为不是没有胜算。 许清河大袖一甩,一根镶龙银枪从袖中窜出,说道“请赵特使赐教。”说罢,飞身而上手中银枪犹如银龙出海,直扑赵俏儿而去。 赵俏儿眼中流出一丝期待的神情,反手唤出短剑,竟是直接射向许清河。 这短剑来势汹汹,犹如一道流星,许清河见势连忙转动手中银枪格挡,虽是接住这一击,可这短剑看似轻盈,力道却宛若千钧,撞在银枪上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许清河身形一滞立马运足灵气相抗。 可赵俏儿的攻势却是不依不饶,只见她飞身而来双手抓住剑柄,继续运力刺像许清河,身形却是一荡,弓身踢了过去。 许清河眼见这一击无法相抗,立马借势拉来距离,堪堪躲过赵俏儿这一脚,落在光幕之上。 赵俏儿一击不中,一脚踏在一名弟子肩上一点,只听那弟子哎哟一身,赵俏儿已是跃至许清河身前。 许清河见势却是一笑,周身灵气立即运转,大喝一声,手中银枪,化作一道道银刺,齐齐刺向赵俏儿。 此时赵俏儿已是势难回头,眼见就要被那一道道银刺刺中,却见她手中短剑犹如蝴蝶上下纷飞,竟是将那一道道凌厉的银刺从容挡下,只听得银枪与短剑撞击之声,铮铮作响。 眼见自己必胜一击竟是被轻松化解,许清河连忙在此催动灵气,将手中万道隐刺再次化作一点,大喝一声“苍龙破天!”只见一条白龙从中银枪中蹦出,直击赵俏儿。 这白龙速度极快,这么近的距离,赵俏儿已是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接下这一击,整个人则是被这一击强悍的力道,撞飞到了空中。 一众离山弟子见许清河一击得逞,纷纷喝彩。然而赵俏儿仍是面无表情,冷冷看着许清河,眸子里透出一丝寒意。 一击得逞的许清河正要松口气,可当他看见赵俏儿冰冷眼神,只觉得自己一瞬间仿佛置身冰窟,原本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回来,下一息,赵俏儿竟是消失在空中。 “虚鬼!” 许清河只觉得脖子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是被赵俏儿锁住,一把锋利的短剑正架在自己脖子上,“我输了……”许清河无力地说道。 赵俏儿收回短剑,另一只手则是用力一甩将许清河掷向地面,那力道似有千斤,许清河眼神空洞,没有抵抗,任由这力道发泄,将自己撞在地上,发出一声爆炸般的声音。 “你!”许以白眼见哥哥已经认输,赵俏儿却不依不饶,正要质问,却听见赵俏儿冷声问道“还有谁?”吓得她眼泪汪汪,却再不敢吱声。 而此时的陈快才刚刚贴完第二十张战书,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这会要是我能御宝行空就好了。” 却听见有人骂道“就是他,就是他在个峰张贴妖女的战书!” 陈快却是歪着头,邪邪一笑,看着来人,说道“妖女?我怎么觉着她是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