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正轨

    第二天邱霜果真如约而至，之后直到高二下学期的每天晚上，她都会去刨冰摊帮忙赚点零花，跟老板娘的关系也日益亲近。

    高二的那个暑假对几乎所有学生来说都格外漫长，市里的准高三生们纷纷留宿补习。但对邱霜来说，这不过是又一个打工的季节。

    她对高三没什么期待或恐惧，也从没想过要上大学，和夏明轩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收获的也只是一个白眼和一句轻飘飘的没出息。

    但邱霜真的不在意任何人的嘲笑，她真正在意的，是每天的生活费如何解决，这学期的奖学金什么时候发来，毕业了之后自己要做点什么，和最重要的：她和夏明轩的将来。

    在夏日午后蒸灼般的高温中，邱霜将这些担忧含糊的倾诉给老板娘。老板娘听罢，思索许久后慎重的开口：“男朋友这种事……现在还定不下来呢。不过你要是真想做点小买卖，最好早点准备着，你得先考虑这个。”

    邱霜稍作考虑便道：“以前我做过红豆酱和粥，进豆子的话也有信得过的人，一直想拿出来卖点，就是不知道销路怎么样。”

    老板娘伸出手指点了点装有刨冰小料的盒子：“这儿就有你的销路，你回去先做点试看看吧，味道可以的话以后都用你的了。”

    邱霜得了话，也不再推辞，第二天便端来一锅熬好的红豆泥。老板娘尝了一小口，发现口感可谓细腻绵软，味道又醇厚香甜，当机立断的决定今晚就用这锅红豆来看看反响。

    夜幕降临生意开张，邱霜顿觉心如擂鼓。每卖出一碗刨冰，她都要屏息凝神观察着顾客任何一点微小的表情变化。老板娘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大方的向熟客问起今天的红豆味道如何，得到的评价竟大多非常正面。

    首战告捷，收市后邱霜迫不及待的给夏明轩打了通电话，电话那头夏明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找我什么事？”

    邱霜对他语气中的疏离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兴奋着：“跟你说个好消息，今天推销产品特别成功，以后我打工的刨冰摊都要用我本人做的红豆泥了。”

    “是么，那真厉害。”夏明轩淡淡道。

    “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等我这段时间多攒点钱，以后你去哪里上大学，我就去哪里租个房子，我们一起住好不？”邱霜试探般问起。

    “可以啊，以后你就跟我走吧。”夏明轩随口敷衍道，他一边做着几何题一边举着电话大脑很难集中，只想快些结束话题。

    邱霜心中一暖，想着夏明轩虽时常对她冷言冷语，但终归是念着她的。能得到这样的承诺，让她觉得一切付出都很值得。

    之后的一年里，邱霜常往返于农户与市场之间，老板娘甚至让她开发了几样新产品，例如冰粥和豆沙，反响都还不错。自此邱霜就从打工仔被提拔为合伙人，和老板娘三七分账。

    很快就到了要高考的日子，夜市需要关停。邱霜正好得了空，想着去送夏明轩考试，却被对方严词拒绝。

    两天考完，夏明轩终于打来电话拯救了坐立难安的她。

    “考完了？”邱霜难掩忐忑的心情。

    “嗯，考完了，你在干嘛？”

    听夏明轩似乎心情不错，邱霜也放下心来。

    “在等你呗，什么时候能去找你啊？”

    “我要先回家一趟，晚点才能出来，你要一直等我吗？”夏明轩语带笑意。

    “等呗，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邱霜爽快的答应。

    事实证明，夏明轩说的晚，就是真的晚。

    一直等到了十点多，邱霜才接到电话。夏明轩叫她去他们经常见面的那家小旅馆找他。

    刚进门，邱霜就被一把抱住。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酒气，仍抽出手回抱住他。

    夏明轩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温度高的吓人。邱霜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主动侧过头吻住了他。两个人的身体火热的交缠着走向床边，她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下又被扔在哪里，只记得自己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倒在床上，紧接着身下便被入侵。

    这场性事持续了很久，久到邱霜在恍惚中似乎听到夏明轩在她耳边低喃着什么，但还没等她回神听清，就被巨大的困倦和体力透支的疲惫侵袭，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就已经亮了。

    夏明轩背对着她睡的正熟，邱霜轻手轻脚的起床，捡起甩在地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想了想还是叫醒了男友。

    当天下午夜市就要恢复营业，高考过后的第一天自然是客流高峰，那才是属于她的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