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小米迷恋的眯起眼睛，为了美美离开了大海，但他不后悔。

    两条小人鱼顺着通道游到里面，果然跟大海一模一样，熟悉的珊瑚海草游鱼，远远看去有很多人鱼游来游去，还有三三两两聊天的。美美摸了下眼角：“咱们今天好好玩，什么都不管好不好？”

    “好，”小米眼神一亮，跃跃欲试：“咱们比赛吧？”

    美美也想畅快的使劲游：“好，输了的人是乌龟。”

    “让你先游十个数。”

    美美急了，一顿讨价还价后，变成三十个数，小米留在原地一二三四，美美拼命的往上游去，四周有人鱼看见了这一幕，会心一笑，自己头一次来这里时也是这样兴奋的游到虚脱为止，年轻真好。

    三十……小米像离弓的箭一样快。

    二十八层坐着几个人，围在中间的特别明显，矜贵高冷，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里，淡漠的目光时不时留意着水面。办完交接阿尔斯去老部下家外看了眼小米，知道他今天会来，于是早早等在这里喝咖啡。

    已经……第五杯了……

    第15章 人鱼馆偶遇

    美美已经尽全力了，小米从后面追过去，碾压式优势！带起水流阵阵，卷起美美转个三圈才停下，微微无奈，美美偶尔在想若是人鱼们都有这速度，还有蛇族嚣张的份儿吗？估计连水都不敢碰，畏惧的瑟瑟发抖吧。

    很多人鱼也发现了激进的小米，错愕有之，好奇有之，更多的则是变色。

    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那上面是什么人鱼都可以去的吗？

    听说围城区附近海域来了不少土包子，因为走私的原因，被战神带到首都来了，难道是他们？这就怪不得了，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鱼跟鱼也是不一样的，走私犯背景强大必须慎重严肃处理，地方办不了，那些人鱼是沾了犯人的光才被分到首都的，还不知收敛？简直愚蠢。

    小米到了水面也没停，冲出去一跃而起，在空中舒展着身体，任由发丝飞扬舞动，自由落下，往深处砸去。

    那是什么？

    惊鸿一瞥，纤影已不在，水花四溅，并非幻觉。

    李峰今天休息，本想探望心仪的暗金色人鱼，没想到会遇到三皇子驾临，万幸之至，上前行礼，毕竟这位战神深居简出，不喜宴会，不结交大臣是出了名的。皇家竞争激烈，上头哥哥是太子，他要么干掉亲哥哥自己上位，要么低调保守装傻，放弃皇位。

    但这样有风险，太低调的后果便是无权无人，当太子一飞冲天当了皇帝，想怎么你就怎么你，看人脸色，寄人篱下都是轻的，一旦皇帝不容，随时都会死去，包括后代子孙的性命，明明是天潢贵胄照样活得不如狗。但今朝不同，太子比弟弟大三十四岁不说，三皇子还有兵权。

    低调，但有实力，睿智，却不参政，令人匪夷所思，谁也不敢放肆。

    两兄弟相处起来，不像兄弟，更像父子，皇帝嫔妃多又忙碌，看中太子，除了孕体五皇子，其余皇子并不亲厚。这应该是帝王心术，不给其他儿子幻想的空间，安分守己很重要。倒是太子心疼弟弟没了母后，将牙牙学语的三皇子抱到东宫里，亲自养育教导，比儿子还亲。

    李峰听到“嗯”声后，退后几步，坐在不近不远的位置，很恭敬，不卑不亢，希望能入这位皇子的眼。可三王子冷心冷脸有目共睹，没想到今天会来人鱼馆，难道皇帝逼婚了？不太可能，外表禁/欲的美男子李峰，其实是个八卦男，安静的坐着，心里却一直腹诽研究皇家那些真假秘闻。

    身边的贵族开始多了起来，都想被殿下关注，尤其是武将，很想有一鸣惊人的机会。

    王子单独坐着，谁也没敢找人鱼，毕竟前途也非常重要，就在这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气氛中，有条人鱼跃出水面，身段曼妙，颜色亮丽，在仿真天然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彩，令人印象深刻。

    眼尖的人眼孔猛地缩了一下，刚才那条鱼……似乎是红白双色的，怎么可能？

    阿尔斯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水台旁，双手按在上面，专注的往水里看去，小米呢？

    小米本想游下去找美美，刚刚似乎看见了黄色的东西，应该是头发，心里一旦起疑，就想游回去瞧瞧，小米不是一个喜欢压抑的鱼，歪了歪头，没理想靠近他的人鱼，大尾巴一甩，皱着眉头浮上去。远远的，瞧见熟悉的面孔，这时候再当没看见就怂了。

    阿尔斯盯着小米朝自己游上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心悦的勾起嘴角，锐利的眼神柔和不少。

    小米的身子慢慢高出水面，与阿尔斯四目相对：“嗨~你怎么在这？”有相好的？看来外面那些想给他生孩子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阿尔斯自来熟的伸手，将盖住小米半边脸的长发丝抿到耳后：“饿了吗？”

    “……”小米的心，拧了一下。

    人鱼近在咫尺，阿尔斯也没客气，伸出长臂抱住小米的腰，将他从水里提出来，纤长的鱼尾带动哗啦啦的水，小米慌了一下，下意识搂住阿尔斯的脖子，用尾巴缠向男人的腰或是腿，想保持平衡，却没想过挣脱男人的怀抱。

    毕竟那几天的相处，和乐融融，男人光明磊落，细心又呵护，想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

    众目睽睽之下，什么情况？

    贵族们站起身，心里震惊，面上不显，单手握拳放在胸口，欢送阿尔斯离开。

    王子走了，他们自然有心情约会了，打开光脑，向喜欢的人鱼发出邀请，人鱼戴在手腕上的光环会显示人类发来的信息，若是人鱼有意，便会游出去。人鱼馆的食物很贵，人鱼也不能免费吃，若是嘴馋，唯一的办法便是跟人类约会，由人类结账。

    贵族熟读人鱼攻略，涵养学识杠杠的，一旦人鱼过来，肯定含情脉脉，装成一见钟情的样子，勾得人鱼神魂颠倒，暗生情愫。追人鱼很难，但更难的还在后面，人鱼的战斗力可不低，上下位置法律规定武力解决。

    所以追到鱼后，是啪鱼还是被鱼啪……没实力的贵族不敢来人鱼馆。

    趁着人鱼没来，其他贵族又都分开坐了，李峰偷偷查了下人鱼资料，小米吗？确实漂亮，点开页面包括鱼尾照片皆在内，所有资料都是共享的。

    奢侈的包房内，阿尔斯抱着小米坐下，拿着大毛巾一边擦，一边观赏，手指下滑摸了摸。

    “如何？”

    “嗯？”阿尔斯抬头。

    小米嘴角抽了抽，危险的眯起眼睛：“我问你摸我尾巴的感觉如何？”

    “滑滑的。”

    人家实话实说，一脸严肃，不仅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反而很从容，小米心里的不悦散去时倒是尴尬了，手指划过的地方麻酥酥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段数不同啊，若阿尔斯愿意，喜怒不形于色的。

    “新家好吗？”

    “很好，两位先生对我关心备至，样样上心，哥哥亲切，小豆丁有些别扭……”小米言简意赅，连房间里的摆设都提了一嘴，毕竟是华家人的心意，小米感激。

    阿尔斯认真的看着小米说话，很尊重，瞧小人鱼的神色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分勉强。阿尔斯是皇族，不能堂而皇之的将刚上岸的人鱼养在宫里，必须有个过程。阿尔斯擦完尾巴，将毛巾放在一边，收紧手臂，让小米紧紧贴着自己，单指抬起小米的下巴：“想吃蛋糕还是糕点？”

    拍向狼爪的小手一顿，小米认真的思考，二选一吗？两个都想吃怎么破？不行，不能贪，那玩意似乎贵的要死。小米纠结的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阿尔斯失笑，干脆帮他做选择，按了一个绿色的按钮，语气威严淡漠：“送年糕、盐水、咖啡，衣服……”

    眼神一亮又一暗，只有年糕啊，听起来不错小米舔了舔嘴角。

    噹噹噹，有人敲门了，因为擦鱼尾两人黏糊了十几分钟，阿尔斯睿智，在小米察觉到不妥之前，已经体贴的将小人鱼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了，再允许外面的服务生进来。推门而入的服务生鱼贯而入，他们安静的行礼，放下东西便识趣儿的走了。

    阿尔斯拿着衣服看向小米，小米哦了一声，让尾巴变成腿，换了人鱼裙，白皙的身子格外诱/人，紧紧夹着的双腿令阿尔斯口干舌燥，有掰开的冲动，目光暗了暗，绅士的坐回沙发。小米的小脚踩在地毯上蹭了蹭，好喜欢毛乎乎的感觉，可惜，地毯太贵了，是野外变异兽的皮毛，要经过很多程序处理才能用，自然价值千金。

    阿尔斯拿起年糕咬了一小口，剩下的都送到小米唇边，早就习惯的小米张开嘴巴，年糕入口时不小心含/住了温热的手指。

    【小剧场】

    几年后，阿尔斯用手对小米的嘴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小米生气：“当年你是不是故意的？”

    阿尔斯高冷：“哦？”

    “就是伸手指！”

    “嗯。”

    “……”他居然承认了？当年我岂不是傻透气了？不行，我要打死他！

    小米凶狠的扑过去，打输了，阿尔斯合法的xxoo.

    第16章 包房内的相处

    什么情况？

    小米傻眼了，阿尔斯勾起嘴角：“小贪吃鱼，”抽出手指，拿纸巾擦了擦。

    “……”呃，小米红了耳尖，几口吃掉嘴里的年糕：“那什么~我自己吃就行了，你喝咖啡吧。”

    说完这话小米又郁闷了，好像自己想吃掉所有年糕似的，应了贪心鱼那句话。

    阿尔斯大大方方，眼神未变，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将小盘子放在小米身前：“慢慢吃，晚上我送你回家。”

    “不行，我得跟美美一起回去，”小米汗颜，阿尔斯好心好意，自己如此快速的拒绝，他会不会生气？阿尔斯是小米第一个真心想交朋友的人类，本以为不会相见，今天却偶遇了：“我明天还来人鱼馆，明天送我回家吧？”

    “好。”

    小米高兴了，开心的享用，嗯~真好吃，里面还有另一种口味的东西，外表软软的年糕里面香香甜甜的，回味无穷。小米拿起下一个咬开，中间有紫色的东西，这是啥？哎呀啊啊流出来了，小米立即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舐。

    阿尔斯眼角跳了一下，拿着咖啡杯的手颤了颤，差点洒出来，淡定……

    盘子里就五个年糕，颜色不一，吃哪个都舍不得，小米吧嗒吧嗒嘴，慢慢的吃，细细的品，双手拿着一个，珍惜的态度仿佛年糕是什么宝贝似的。好可爱，阿尔斯甚至有了罪恶感，可惜没办法，小米不开窍只能用外物吸引他。

    裸了，睡了，抱了、洗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一起经历的亲昵举动却不少，而小米的眼神依旧清澈纯洁，没有想歪，只愿做朋友。

    阿尔斯是皇子，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另一边，人造海洋中的美美遇到了麻烦，他速度慢，追不上小米，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等，结果游过来很多人鱼，婆口苦心的告诉他人鱼馆里的潜/规则，你一个外来的人鱼千万不能太嚣张，高低贵贱这几个字对人鱼来说也适用。只有你往上游，别人傻啊待在底下？谁不知道人类贵族中的贵族就坐在上面，这种人凤毛麟角，只有人鱼中的贵族才能匹配。

    人鱼们七口八嘴的说着，意思很简单，你是沟里来的，十层以下游游就算了，交适合自己的朋友，别惹麻烦，不然那些身份贵重的人鱼会收拾你的，自重。美美脸色难看，不笑硬挤，纷纷道谢后往下游去，躲在角落里才松口气，赶紧联系小米。

    这时候小米刚吃完年糕，正意犹未尽呢，看见询问，连忙回一条：我遇到了救人鱼的军人，想打听歌剧院的人鱼，你先玩，一会儿我就回去。

    美美放心了，在第十层瞧见了几个熟面孔，原来大家都清楚人鱼馆的条条框框。

    合合远远的看见了美美，开心的摇摇手：“弟弟，我在这儿。”

    阴魂不散，美美就当没听见，往另一群人鱼游去，和他们混在一起，聊天打闹，询问一些事情，住在枫杨路的人鱼不少，有的来了好几年，有的是去年来的，都不太爱搭理美美，这时候合合游了过来，拉住美美的手拽到一边。

    “那些人鱼自命不凡，你插/不进去的，”合合柔弱，脸色颇为苍白：“一开始我也想跟他们做朋友，但是……他们根本瞧不起我，还说我是土包子。”

    “人鱼都是按片分的，我们本来该去围城，白城是人类首都，能分到这里的自然是来至海国首都的人鱼，”美美说的淡然，目光冰冷：“这些是常识，我没想巴结他们，合得来是友，合不来拉倒，别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放在我身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不劳而获，天天走捷径的。”

    “你……美美你……我想安慰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你哥哥啊，”合合抿着唇泪流不止，哭哭啼啼，双手揉着眼睛，格外憔悴的面容我见犹怜。

    美美脸色铁青，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合合每次做错事都来这么一回，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坐在地上，缩着尾巴，瑟瑟发抖，眼角含泪的望着美美欲言又止。什么都不用说，阿父阿母便信了他，打美美一顿，逼着道歉不然没鱼吃，到底谁可怜？

    几条先认识合合的人鱼立刻围过来，防备、不悦、埋怨的目光皆落在美美身上。

    “你们别误会，我我我……我撞到了尾巴，跟弟弟无关。”

    美美就知道会这样，刚才若转身走了，他们便会觉得自己欺负了他，而合合是不会解释的，反而落井下石，就像现在这样，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好像他多善良多疼弟弟似的，十几年来他都是这么干的。

    “出门在外和睦些比较好。”

    “对啊，还亲兄弟呢，这么给脸不要脸，合合你别难过，咱不理他。”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你们别这样说美美，他也是无心的，”合合皱眉，偷偷瞄了美美一眼，似乎很害怕：“我是哥哥，理应照顾弟弟。”

    又游过来几条人鱼，他们也听见了这些话，觉得合合人品真好，倒是弟弟恶劣任性，摊上这么个亲人，合合真倒霉，都出言安慰他，想跟他做贴心的朋友，免得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还要倒数贝壳。

    一时之间，叽叽喳喳，十多条人鱼将合合围在中间，风头正劲。

    这是合合的惯用伎俩。

    9.10.11层观景台那边的人类也都站到透明玻璃前，关怀备至，目光怜惜，恨不得冲冠一怒为鱼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