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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你揍了扎莫一顿。”白爵嘟囔着, “我还以为是我的幻想太多, 而正常情况下我哪怕幻想也应该是我去揍了扎莫,而不是幻想你。”

    白爵最后几个字让法伊瑟脸上的紧绷稍微放松,他露出了一个稍微轻松的表情,勾起唇, 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爵。

    “你知道我他妈说的不是这个。”白爵恼火道,“现在我要和你谈谈关于朔月期的事!”

    “我还以为我们以前谈过了。”

    “是, ”白爵面无表情地说, “生物研究室的人大概已经昭告了全天下,我朔月期未至是因为打从心眼里抗拒这个——尽管我表现得像是期望它赶紧来到快要发疯, 法伊瑟,我还是有些害怕。”

    白爵说到这,眼神有细微的变化……他的眼珠子因此而固定在了一个无神的位置,身体也因此僵硬起来。

    “少爷,朔月期或许有一些疼痛, 但是我想好像也不是那么痛,”法伊瑟不解道,“虽然我知道你很怕痛,一点点的折磨也能让你像是去鬼门关走一遭——”

    “现在老子是去过生物实验室的人了,我的血在冰冷的机器里被抽出来又塞回去!”白爵随手抓过床边放着的苹果——砸在法伊瑟的胸口上,“我害怕朔月期的原因是因为你!”

    法伊瑟接住了苹果,抬起头,头一次显得有些诧异地看着白爵:“什么?”

    “看来我没说过这件事。”白爵露出个刻薄又讥讽的表情,“可能是我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有点过于可笑了——七日生存训练营,法伊瑟,那时候你因为朔月期离开我,把我一个人扔在那。”

    “我离开之后迎来了朔月期,”法伊瑟看上去有些迷茫,“那时候我也很害怕,一方面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因为正常情况下大家都躲在家中屋子里;另一方面我也意识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十分兴奋……我害怕自己伤害到你,于是不得不离开。”

    白爵绝望地闭上眼:“但是最后,你还是撕碎了别人,然后用你沾满了别人的血的爪子把我踩在地上……法伊瑟,您应该知道作为我最亲近的亲人,让我看见了那一幕是多么不应该。”

    “……星季的错,”法伊瑟说,“我就不该只挠他那一下。”

    “没他我早饿死了!”白爵提高嗓门。

    法伊瑟抿起唇,看上去不是很高兴让星季补上这个空——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了,他对此无能为力……

    门外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生物研究室的研究员打开门探了个脑袋进来:“安静,先生们。”她警告。

    白爵抓紧这个机会冷静下来,喘了一口气:“那是我生下来到现在受到过的最大惊吓,以至于我后来顺从地接受了自己忘记了这件事……但是它留下的阴影还在,看见自己亲近的人因为朔月期变成另外一个人什么的,那很可怕,法伊瑟,我吓坏了。”

    似乎承认最后几个字对白爵来说还是很艰难,他打了个颤。

    这时候如果法伊瑟再傻乎乎地坐着,他就是个傻子——于是男人把自己的屁股从床边的椅子上挪到了床上,然后他伸手,沉默地将白爵拉进自己的怀里……

    白爵依靠在他怀中,脸颊贴着他军装胸口上的金属徽章带来一丝丝的凉意……这让他大脑里快要燃烧起来的羞辱稍稍减弱。

    “然后你又吓了我第二次,在暗星巷,以同样的外貌,红色的眼睛,金色的皮毛……你站在非法格斗场中央,用一只路人狼,盯着我咬他的脖子,耍流氓。”白爵控诉,“你把我装进渔网拖走,带回你的办公室!”

    “……”

    “你几乎成为了我噩梦的男主角!”

    “……”

    现在法伊瑟是真的后悔自己当初的任性之举了——

    他这辈子,一共也没有过几次出格的任性举动,大多数情况下他隐忍而顾全大局……最近数的上的,也只有在海盗船上打开自己的牢门走到白爵的那个牢房里去亲吻他,以及暗星巷那次。

    而法伊瑟现在抱着怀中的人,感觉到他真情实感的愤怒控诉,他喉咙发紧,甚至没办法说“我开玩笑的”……只能不安地用指尖梳理怀中人头软而微卷的黑发,然后他听见自己僵硬的声音响起:“我很抱歉。”

    ……生命之中为数不多情况失控的一幕。

    谁能想到自己一直保护着的人遭遇这些的最终缘由是因为自己?

    这打击哪怕是对法伊瑟来说也有些太大了。

    现在他不知道该拿白爵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的道歉听上去也不够那么真诚,因为添加了安抚的成分……感觉到在他怀里的人愤怒地挣扎着,他只好伸手压住他的肩膀,低下头含住他的唇瓣。

    打从不知道多少岁开始,他们就习惯于这么做——法伊瑟亲吻他,在他暴躁的时候;不听话的时候;或者是需要安慰的时候……直到某一天他们长大,这样的行为被赋予了新的意义,而这是白爵第一次在与法伊瑟的接吻里尝到苦涩的味道。

    他弯下腰,一只手捏着白爵的下颚将他轻轻抬起,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然后唇舌纠缠……

    他们可以嗅到彼此之间的鼻息,当白爵感觉到那越发灼热地扑打在他的鼻尖。

    “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个方面解决你的恐惧。”法伊瑟垂眼,轻碰白爵湿润的唇瓣。

    白爵掀起眼睫毛,看了法伊瑟一眼:这会儿压在他腿上的逐渐在变化的某物说明了这个问题。

    “不是我想的那个。”

    “可能是。”

    “这是病房。”

    “而你是需要治疗的病人,”法伊瑟亲昵地蹭了蹭白爵的脖子,“你可以做点什么,支配我,就等同于支配你的恐惧……这是治疗行为。”

    白爵想说放屁。

    但是他压根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当法伊瑟说到“支配”这两个字的时候,事实上他感觉到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脑海里不自觉地响起那天和星季的争吵——

    【在他恢复alpha身份之前,你是个alpha,而他才是做beta,所以是你上了他?!】

    【还是你身为一个alpha心甘情愿地让一只beta压在身下?!】

    哦。

    虽然白爵当时表现得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提议触动了他……

    法伊瑟是他的恐惧根源。

    如果他真的能够支配他,那或许——

    法伊瑟去把病房的门锁上了,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然后他拉上窗帘,回到床边,弯下腰立刻像是迫不及待一般两人重新甜腻地纠缠在一起……白爵微微眯起眼接受男人的吻,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缺氧,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的缘故,整个人像是飘到了天上。

    衣服一片片地剥离身上,军部医院的床单总是显得有些粗糙……白爵仰躺在上面,近乎于变态的着迷地看着法伊瑟用修长的指尖,一颗颗解开自己军装上衣的扣子。

    在那精壮的胸膛暴露在自己眼中的时候,白爵含糊地叹息了一声,急躁地拉过了男人的手,将他一把摁在了自己的床上——

    法伊瑟顺从地躺下,金发柔软地铺满了那沾满了白爵身上气味的枕头……

    被窝里也都是白爵的味道,现在他的气息完全被白爵覆盖了——男人说到做到,这一次他让白爵成为了完完全全的支配者,只是躺在那里,直到白爵再次俯身亲吻他。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白爵含糊地问。

    他的手压在法伊瑟结实的臀部,充满了暗示性地加大力道。

    “是,少爷。”

    “我可能会弄痛你。”

    一声叹息。

    “……如果那真的是我的错,我得负责解决它,”法伊瑟偏过头,轻轻亲了下白爵的鼻尖,“你知道,光口头上的道歉并不是那么有用。”

    现在白爵自己简直像是个诈骗犯了。

    他抵住法伊瑟,看着他顺从地,像个真正的beta,而不是一个强力的alpha一样躺在那里,眼角柔和,他兴奋得浑身颤抖。

    他捣鼓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兴奋变成了恼怒。

    因为他发现他完全不得要领——

    不要说最开始的“我可能会弄痛你”这种瞎眼的警告,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刚刚进去可能不到几毫米,就发现他完全不是弄痛法伊瑟的事,而是他自己都很痛。

    “该死。”

    白爵退了开来,愤怒的冲着他唯一能发火的对象咆哮——

    “你该放松,对于这点我都能做的很好!你为什么……这和想象的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法伊瑟:我已经诚意到家了。

    第83章

    白爵忙着冲法伊瑟咆哮的时候, 男人抓过他亲吻他的唇角:“这是本能, 你不能指望我太多……刚才说好了的事实是,你来支配我。”

    “支配者意味着累死寻活吗?”

    “至少付出的劳动和得到的报酬成正比。”

    白爵愤怒地看着法伊瑟,想要警告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做素质教育的时间——而他用的语气和十几年前他脚自己狩猎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他试图说服白爵把自己的屁股和爪子从地毯上抬起来,走到肮脏的泥巴地上。

    “……你的同年纪同学们敬畏你, 也是从模拟训练日你虫族开膛破肚之后开始的, ”法伊瑟摸摸白爵因为愤怒染红的耳尖, “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是支配者的角色了——哪怕事到如今, 你被带来军部检查信息素, 他们只敢在背地里笑你,而不是冲上来随便对你动手动脚,这是你为自己赢来的福利。”

    “虫族的血可腥了,还很黏。”白爵自然而然地顺着法伊瑟的话, 有些得意道……想了想又觉得现在讨论这完全不是时候,“但是现在你表现得就像那些该死的虫族死而不僵, 拼命挣扎——就不能配合演出吗?”

    法伊瑟为他理直气壮的任性叹了口气。

    “你说你要成为支配者。”

    “但你的配合让我觉得你很难支配, ”白爵目光闪烁,他甚至抬手恶劣地拍了法伊瑟的屁股, “该死的,放轻松!”

    “……至少你敢对暗杀星大呼小叫了,”法伊瑟轻笑着拉过他,亲吻他的脸,“据我所知还没有人做到这个。”

    “别当我三岁小孩哄, 王八蛋。”白爵愤怒道,“大多数情况我更愿意翘着二郎腿躺在那,发号施令,然后让自己快乐……这才是我理想中真正支配别人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快累死了!却得不到一点好处!还很痛!”

    白爵对于“痛”这件事尤其在意且几乎是愤怒。

    等他咆哮完了,两人陷入片刻的沉默——直到法伊瑟动了动,用自己的长腿靠着白爵的腰蹭了蹭,然后懒洋洋地问:“做事之前先确认一下,你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我又不是傻子。”白爵嘲讽地说。

    虽然现在真的憋到脑子都要坏了,白爵相信自己在过去的短短几分钟与法伊瑟讨论“支配者与被支配者”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弄出来的东西已经把法伊瑟的大腿上弄得有些一塌糊涂……

    这可能让他的几亿脑细胞被迫英年早逝。

    所以无论法伊瑟这会儿准备做什么——

    来吧,只要让他快点从这令人崩溃的情况里解脱出去。

    白爵感觉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法伊瑟躺的地方,背部落在床单上时,他舒适地蹭了蹭床单,好像那才是他应该得到的——然后他才是像皇储似的,把脚踩在尊贵的法伊瑟尔弗兰克殿下的肩膀上,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跪下,俯身……

    “……噢噢!”

    接下来法伊瑟的动作让白爵就像是过往他们做过无数次那样让白爵发出欢快的叹息。

    现在被他踩在脚下,为他服务的人是谁——

    联邦的皇储。

    暗星巷的暗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