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袭击舰队（二）
“长官，气象预报。”值班的通讯军官进到舰艉的长官住舱，恭敬地对舰队司令说道。 索罗钦中将在早饭后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刚刚醒来，扫视了一下那张从基尔发来的电报纸一眼，这才抬起头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英国人肯定在前方部署了军舰进行巡逻拦截，我们要消灭他们！唔，天气晴好……这可不算好。” 经过一夜的航行，德国舰队已经驶入北大西洋海域，现在他们的航向是西南偏南。在海图上，他们的位置是北纬61度，西经12度，由于很接近北极圈，直到早晨8点多钟，天色才渐渐亮了起来。 舰队司令从自己的房间回到了舰桥。 过一会儿，哈斯少将、库尔特舰长和众多的参谋军官都聚集在了“阿尔弗雷德亲王”号的作战指挥室里，海图桌上放着巨大的一张北大西洋北部海域海图，上面标注着这支袭击舰队现在已经走过的航线。 “长官，从冰岛到设得兰群岛之间的水道足有300多海里宽，我依然看不出有什么具体的危险。”库尔特说：“实际上现在皇家海军也没有几艘能与我们相抗衡的战列舰。” “还是要提高警惕，一旦我们受伤，就不得不被迫放弃这次行动，返回国内进行维修。”索罗钦说道，“中立国的船厂只能给我们提供简单的维护。” “长官，视距仍然很坏，我们的飞机无法正常起飞。”一位参谋报告道。 其实只要看看军舰外面的海面，就可以知道情况。天空上虽然不见了大片的阴云，但海面上依然是雾气蒙蒙的一片，视距只有一千多米。“阿尔弗雷德大公”号在翻滚着的黑色波涛中起伏穿行，根本无法看清其它舰船的轮廓，只能依靠短程无线电通话设备和灯光与舰队的其它舰船保持联络。 正当他们正在讨论之际，从通讯室送来了一份电报。一位上尉把它打开后交给参谋舰哈斯少将，这位旗舰的前任舰长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长官，这是基尔基地发来的。”他随后念出了电报文稿：“潜艇部队的侦察报告：两艘英国战列舰在昨天下午进入法罗群岛的托尔斯港，请注意保持警戒。将军，您说的不错，从冰岛以东的海域进入挪威海虽然水域更宽阔，但却更容易遇到英国人的巡逻舰，他们的驱逐舰实际上都能跑到这一带执行巡逻任务。” “对！”索罗钦俯身在海图桌上，点头表示同意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到北大西洋海域，也许会遇到敌人的巡逻舰船。现在有没有收到有关托尔斯港那支英国舰队活动的情报？” “没有，长官。恶劣天气对我们的侦察很不利。” “这也对英国人十分不利，不是吗？”索罗钦说道，“我不认为英国人在得到我们的确切情报之前就会轻易采取行动，浪费燃料，他们的兵力并不充足。” …… 1905年10月7日早晨，一艘由商船改装的英国辅助巡洋舰“基奇瓦尼亚”号正在冰岛东南部一带海域巡逻，已是日出时分，太阳就要浮出海面，透过薄薄的晨雾可以看到东方天空中布满了淡红色的云霞。在舰船的西边，是冰岛表面一片一望无际，高高耸立的白色冰山。海面上翻腾着白茫茫浓雾，刺骨的北风在一刻不停地刮过甲板和舰桥，这艘改装军舰在翻滚的海浪中不停地摇摆起伏。 这艘军舰是由一艘排水量为13000吨的快速远洋客轮匆匆改装而成的，只在甲板上安装了4门六英寸火炮和几门12磅速射炮。此时舰桥周围瞭望手们站在各自的岗位上，举着双筒望远镜上下左右有规律地搜索着海面。舰长站在驾驶台前，正在通过舰上的有线广播向三百多名舰员进行广播讲话：“……根据海军部的通知，一支强大的德国舰队已经进入到了挪威海域，我们只知道它们在冰岛的北面，因为天气太坏，现在无法进行空中侦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将会南下，进入北大西洋来破坏我们的海上交通。……我们的任务是在冰岛南部一带进行巡逻，如果发现它们，要及时地向海军部进行报告。我有必要提醒大家，那些德国战列舰上装有十四英寸口径的大炮，在十五海里的距离外就能打中我们。这就需要我们的瞭望员的要恪尽职守，要是不认真对待，就会给我们的军舰和全体舰员生命安全带来极度的危险。” 在传达了海军部的命令后，这艘辅助巡洋舰在不时飘动着冰块的海面和浓雾之间，冒着凛冽的寒风继续巡逻着。 穿戴得十分厚实的了望手们坐在转椅里不断地随着军舰的摇摆而前俯后仰，狂风和严寒迫使他们竭力寻找海面上哪怕是很小一点的、可以挡风浪的东西。每当军舰深深地陷入浪谷，就会溅起大量海水，飞快地掠过甲板，使人们更加难以忍受。 在“基奇瓦尼亚”号辅助巡洋舰的舰桥顶端，瞭望员们正在换班。新换岗的瞭望员接过双筒望远镜，坐到值班的转椅里，开始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停地在海面上来回搜索起来。此时的能见度稍微好了一点，不一会儿，他感到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他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这才确认在水天线上有几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在迅速地向他们接近。 …… 索罗钦舰队在15分钟以前已经发现了这艘英国军舰。 由于海况的原因，舰队并没有派出侦察飞机，但是在前面的“维腾贝格”号轻巡洋舰上了望手已经发现了这艘英国辅助巡洋舰。战舰上的光学设备比那艘改装商船不知要高级多少倍，虽然海面上还是有一层浓雾，但隔着大约7海里，“维腾贝格”上的观测手就已经从轮廓上大致判断出那应该是一艘商船。 索罗钦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将对手打沉了再说，但出于思维习惯和谨慎，他还是亲自带着两艘战列舰和两艘巡洋舰就冲了过去。索罗钦中将下令军舰全速接近那艘英舰，到相距5海里时，了望手们已经能够看清那是一艘英国邮轮，不过它的上面却悬挂着一面英国海军旗。在认定对方的身份后，索罗钦并没有下令攻击，对方是一艘英国邮轮，而且很有可能载有旅客，攻击平民的事情一般的海军将领都不会去干的。 他当然期待着捕获这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