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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第一次新年音乐会,是您钦点的我爸做首席钢琴,您知道他那个人向来冷冷淡淡的,但那天他高兴极了,回家还开了瓶红酒。”白雁岚认真道:“我对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得太多了,唯独那次太反常了,所以记得很清楚。” 小时候的记忆是片段的,就算想起来也只能蹦出几个画面,可白正当时把他抱起来的触感他忘不掉,那是仅有几次父亲对他的亲密举动。 团长也想起了从前的事:“那会儿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顶着压力空降到乐团,现在很多乐手都是留过洋的,可那会儿却很鲜有。你父亲与很多人都不同,他不太在意被谁领导或者为谁演奏,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只专注于钢琴,把每一个音弹好,整个人都融入在了音乐里。” 白雁岚欣慰地笑道:“他很单纯,现在也是。” 团长对白正的婚变略有所闻,跟大多数吃瓜群众一样脑补了一出嫌贫爱富的桥段。 那时方青怡和白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最后没能长久,各奔了前程,而白正也饱受抑郁症困扰多年,团长感叹道: “你父亲可惜了。” “不可惜,他现在很自由。” “也对,看照片就知道他过得不错。”团长拍腿大笑。笑过后,小心翼翼地把票根都收起来,从抽屉里拿了个牛皮信封都装进去,说道: “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白雁岚问道:“为什么?” “也许你觉得跨界很新鲜,毕竟你们是商业运作,需要噱头。但我们不同,乐手们多那十万少那十万不值得冒风险,一切求稳。” 他大言不惭道:“我很稳。” 团长笑着摆摆手。 白雁岚突然想起陈郡山说过的话,便用了起来,说道: “我有个老师跟我说过,艺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市场不是单一化的,需要各种各样不同类别的表现形式。” 见团长仔细听着,他继续说道:“我以前做偶像歌手的时候很自卑,认为自己已经离音乐越来越远了,一度很消沉。可当我回过头看这些的时候,后悔的是如果我当初更努力一些就好了。所以如今无论做什么,我都不想再留有遗憾了。” “你的老师有大智慧。”团长又说道:“但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 白雁岚从办公室走出来,陆悦扬早就把车停在一边等着接他了。 “谈得怎么样?”陆悦扬接过他手里的包扔到后座,启动了车问道。 白雁岚叹了口气,说道:“没那么容易,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那些老古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出什么幺蛾子保不住铁饭碗,我看见团长那样就想起了以前养的老鼠。” 他轻笑一声,问道:“你以前还养过老鼠?你怎么这么重口。” “就是那种在回型笼子里一直跑的老鼠,好多人都养,你一吓他,他就装死过去了。”陆悦扬解释道。 “那叫龙猫!”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当然学名叫毛丝鼠,但你这么说我还是有点膈应……” 陆悦扬惊讶道:“那怎么看都跟猫不沾边儿吧?!” “只是叫龙猫,又不是真猫……”他正在纠正,突然觉得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问道:“你是不是走错了,应该上东环路,怎么到机场高速了?” “没错,我们去机场。”陆悦扬说完,又是一脚油门加速。 “去机场干嘛?”他拿出手机翻看肖权的信息,“权哥给我安排活儿了?助理已经过去了吗?” 陆悦扬拿过他的手机,按了关机,抬手扔去了后座,说道:“就咱们俩,度假去,带你看我养的龙猫。” “你小时候养的早就不在世了吧!”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他们到达了地球另一边,空气宜人的V市。 “到底来干嘛?你跟权哥说了吗?我这是被绑架了?”白雁岚吼道。 第22章 V市是海滨城市,但不同于L市的嘈杂,这里很清净,人口不多,景色宜人,只是阴雨连绵。 陆悦扬的生母原是本地华人,后来上大学去了L市,在那里认识了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陆恕珩。 陆恕珩在西区山上有一栋别墅,是认亲的时候买给外公外婆的,后来因为L市更暖和一些,老两口搬了过去,这栋房子便闲置了。以前陆家人来V市出差或是过年,会来住上几天。 但自从父亲从陆院长变成了陆委员,就再也不能随便出国了。 春天的V市仍旧只有十几度,但好在雨水没有那么多了,全城进入了樱花季,道路两旁花海盛放,一点不比岛国差。 “你拉我来是为了看你不存在的龙猫?还是为了看樱花?”白雁岚走进大厅,这里不像许久没人住的样子,老管家一直负责看房打扫。 陆悦扬无辜地点点头,道:“龙猫放生了,就当来看樱花吧。” 两人都没有行李,一身轻松地坐在沙发上,华人老管家小跑着进来,问道: “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家里也没什么好食材,下午我跟司机去买。” 陆悦扬笑着说:“临时决定的,对了,这我男朋友,叫他小白就行。” 白雁岚脸色一僵,蹙眉瞪了他一眼,怕给老管家吓出个好歹,谁知老管家从容得很,礼貌地向他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