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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样的安音璇才迷惑了他的双眼,让他一直以来都认为一切尽在掌控。 雁岚的反应如此强烈,一是因为爱慕许久的陆悦扬被抢走了,但更多的是因为背后给他致命一击的不是别人,是他视为朋友的安音璇。 所以雁岚会觉得被欺骗,被背叛,是因为他也从没有真正试图去理解过安音璇这个人,他做的一直都是一厢情愿的施舍。 他与雁岚都太傲慢了,理所当然认为安音璇需要他们的帮助;理所当然认为他会心存感激;理所当然认为他会按照他们的设想发展。 但事实是,安音璇脱轨了,像一列疾驰的火车,在岔路口奔去了另一个方向,他与雁岚仍旧守候在站台,气急败坏地看着列车远去,却再也无法追赶。 可谁又规定他必须为他们停留呢? 他们站在自以为是的制高点俯瞰安音璇,最终一败涂地。 如果他告诉安音璇自己做的那些事,安音璇也许会对他投桃报李,但这又有什么意义?这不就跟梁绪一样了吗。 再次见到安音璇,容貌的改变、心性的成长,都是他始料未及的。说不喜欢他的脸,这是假话,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那张脸,几年前在Ace Lounge的天台上,他就被那湮没在零星雪花中的身影所吸引,越接近越了解就陷得越深。 他现在有什么资格生气呢,这一年来不知道安音璇经历了什么,没有给予陪伴也没有给予帮助,他一定受了不少苦。 周寒压抑不住地愤怒,安音璇没有错,错的是自己。 他点燃了一颗烟,尼古丁的刺激让他头脑更为清醒。他在A国无意听了很多陆悦扬的传闻:十八岁之前在L市长大,直到成年回到燕城认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父亲,那时他的父亲还是帝都医院的院长,时隔几年已经在政圈呼风唤雨,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原生家庭的复杂环境,年少成名的客观事实,成就了今天的陆悦扬。对任何人都可以纵情,对任何事都可以恣意,顽劣不计后果。 周寒暗想,是谁都行,陆悦扬不行。 事已至此,他心乱如麻,给邱秘书发了一条信息: [我要知道安音璇从我走之后所有的事情。] 每天吃了什么,去见了谁,做了哪些工作,事无巨细,全部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错过了与安音璇共同经历这些,但他至少要了解都发生了什么。 邱秘书回了四个字: [一周之内。] 没想到的是,消息来得太快,不是安音璇的,却是白雁岚的。 半夜时分,周寒只觉得刚刚睡着,便被手机震动声吵醒了。凌晨三点半,是邱秘书打来的,他登时就有不好的预感。 只听他在电话里喘着气说道:“雁岚出车祸了。” 周寒一下坐起身,“人怎么样?” “他人没事,撞了一辆出租车,两个同伴和出租车司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是……” “说。” “他喝了酒。” 周寒几乎没有犹豫,吩咐道:“马上把雁岚带走,报警,给肖权打电话。” 第29章 邱秘书使劲拉了三次才把驾驶位的门拉动,再一使劲整个车门就被他拽了下来,车左前方变形严重,前盖已经崩上去了,发动机冒着烟,几个气囊都弹射出来。 被撞的那辆出租车更惨烈,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一辆车了,只觉得是一团废铁,卡在了步行道上两个距离很近的电线杆之间。 一地的汽车零件,其中一个轮胎飞去了对面车道,顶上的空驶车灯已经被撞得粉碎,仅能凭灯架认出这属于哪个部分。 邱秘书按照周寒的吩咐,晚上一直跟着白雁岚。他和团队成员在屯里路一间夜店的vip包房里庆祝,他打点了服务员,让他随时报告屋里情况,别出什么岔子。等夜里三点,包房下面的舞池已经没有人了,团员有的在马桶上呕吐,有的躺在沙发上睡觉,有的还在自斟自饮,狂欢的尾声总是杂乱不堪。 白雁岚喝得不算太多,但他心情不好,喝闷酒就容易醉,再加上最后的几个shot,走路就不稳了。 邱秘书去个洗手间的功夫,白雁岚就跟着队长和头巾哥从夜店出来了,等他追到门口,三人已经开着车走了。 他让司机跟着,一看是回家的路,想着也没多远,在后面看着点就好了。 谁知到了一个没有左转灯的十字路口,刚好是绿灯,白雁岚完全没有刹车就冲了过去,对面开来一辆左转出租车,大概有些疲劳驾驶,以为对方会让便抢行了。只听一声巨响,跑车直撞向出租车头部,接着改道平移,又横在了隔离带上,而出租车高速打几个旋之后飞向人行道,被两根电线杆夹在了中间才停住。 这场事故从头至尾也就两秒钟,邱秘书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猛然拉开车门奔跑过去。 “雁岚!雁岚!能听见我说话吗?”邱秘书赶紧把他安全带解了,大声叫道。 白雁岚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耳鸣严重,非常热,上衣都湿透了,他努力睁开眼,看见了周寒的秘书。 “邱……” “是我!雁岚,你听我说,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身上哪里疼?”邱秘书第一时间观察了他,除了脸很红肿,流了鼻血,胳膊上几处擦伤,没有发现别的血迹,但不排除伤到脊椎的可能,所以不敢轻易移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