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陈凌表情平淡，“还是老样子，年级第一。” “哟，这么淡定？”两个人也是十几年的同事了，詹玉调侃她，“快别装了，眼睛里的笑，藏都藏不住。” “现在这孩子啊，一个比一个有主意的多。”调侃完毕，詹玉又感慨不已，她是语文老师，也许是职业原因，她对于生活中的细节总有许多感悟，“我们当老师的，紧盯慢盯地怕他们耽误学习，谁曾想人家出去浪一圈回来，成绩一点也没退步。” “也就是这两个孩子特殊一些，你看咱们学校的其他学生，主动学习的不少，但能像这两个孩子兼顾其他还不影响学习的，几乎没有。”陈凌不赞同她的想法，身为老师，在学校里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一些陆骏远和简博网的关系，以及山海幻想的制作者是周嘉怡这样的消息，“这两个孩子能规划好自己的时间，自制力强于一般的学生，不能把他们相提并论，对了，陆骏远跟我说，他想上华大，你们班周嘉怡也是个好苗子，估计也要冲一冲吧？” “现在才高二，说这些为时尚早，不过这孩子要是保持现在的势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身在各自教室里的周嘉怡和陆骏远并不知道他们成为了老师们话题讨论的中心，高三一班的同学们笑着调侃陆骏远临阵脱逃，害得他们运动会少了一员大将，而高二十五班的同学们则聚集在一起讨论刚刚出炉的月考成绩。 谢迢不出意外地再度垫底，不过从整个年级的排名来说，已经有所进步了，只能怪文科十五班的人都挤破脑袋想往学神的行列迈进。 这天下午班会时间，詹玉让学生们在教室里自习，把周嘉怡叫了出去。 “你的月考成绩这次还可以，但胜不骄败不馁，距离你们高考还有一年，剥除假期在学校的时间也只有300天，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保持这个势头，知道吗？” 周嘉怡对于自己未来的规划早已明确，闻言点头道，“谢谢詹老师，我记住了。” 詹玉看着她乖巧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出这孩子是怎么做出来留信出走这样的事情来，叹了口气道，“今天叫你出来，还有一件事，咱们班谢迢，你也看到了，他的文化课成绩从艺术生的角度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也仅限于文科这几门，会考的模拟卷子，物化生这三门课一塌糊涂，很多学生以为会考不重要，反正过不了还能补考，只有高考才能定终身，但事实上，会考关系着你们是否能顺利拿到高中毕业证！” 瞧詹玉这像是开动员大会的语气，周嘉怡忙说，“詹老师，您的意思是让我帮助谢迢同学？” “是的。不光是会考，还有其他的文化课也一样。我跟谢迢的父母沟通过，他父母希望他能考上中央美院这样的顶级学府，谢迢的专业课成绩据说非常不错，这个自有其他老师关注，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让他的文化课拖后腿，不过，老师不是要求你必须帮，而是在不耽误自己成绩的情况下，多和谢迢进行学习上的沟通与交流。” 詹玉很清楚，自从谢迢和周嘉怡同桌以来，成绩一直缓慢进步，在十五班这样的尖子班看着不明显，但从整个年级的排名来说，前进了两百名都不止，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周嘉怡答应了，毕竟帮谢迢一把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回到教室，告知谢迢出去。 谢迢进来以后，班上又陆陆续续有几位同学被叫了出去，大多数都是一些成绩很好的学生和成绩还需要再努力一把的，周嘉怡心道，看来这是班级内部组成帮扶对子啊！ 晚上回家的时候，周嘉怡把这件事跟陆骏远说了，他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但知道这种学习互助在学校里是常态，皱着眉把自己高二时候的各科笔记翻出来，说：“你去复印一份给他，让他看，有不懂的再问你。” 他可不希望那个什么谢迢耽误粥粥的太多时间，本来他高三，和粥粥相处的时间就被学习一再压缩，如果粥粥也忙起来，两个人岂不是同处一个屋檐下却连面也见不到？这样的情况，光是想想，陆骏远就接受不了。 虽然两个人确立了关系，但除了这种偶尔表现出来的吃醋和别扭外，他们之间的相处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既不像学校那些早恋的情侣一样，趁着夜色偷偷地在小树林里拥抱亲吻，也不像那些陷入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想要时时刻刻见到对方。 甚至，除了在京城的那两个吻之后，他们最过分的肢体动作，便是每天早上洗漱时，陆骏远落在她额头上的吻，又或者每晚放学时，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牵手。 那种小心翼翼地被对待，不越雷池一步的准则，常常让周嘉怡想起后世各种微博微信大v灌鸡汤的时候引用的一句话，“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偶尔周嘉怡也会觉得，她能够喜欢上陆骏远，也是因为他骨子里的这一份冷静自持，否则少年要真的像是和他同龄的中二少年那样，把非主流杀马特当帅气，把古惑仔打群架叫讲义气，把敢当众怼老师怼父母叫做不怂，浑身散发着nongnong地天老大地老二的气势，又或者喜欢装成小大人，事实上被欺负了不是要告老师，就是哭唧唧地向家长撒娇，她都不可能喜欢上他。 两个人都以成熟的心态在谈这场恋爱，规划着有对方参与的未来。 在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原本是陆明远月假的日子，小孩子一个人不好坐飞机，陆骏远想要请假回去，不料还没等他请好假，陆博毅就打来了电话。 “你在学校安心学习，明远有我在家照看，你不用担心，马上就要高考了，等考完之后你再回来也不迟。”陆博毅苏醒之后又住了一段时间院，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得到医生可以出院在家静养的医嘱后，就回到家养病了。 他一回去，陆明远就结束了自己的寄宿生涯，也正是因为如此，小家伙儿和这个平时忙于工作甚少交流的父亲关系突飞猛进，没事给爸爸端个茶倒个水，撒娇说好听的话。陆博毅在家还会帮他看看功课，纠正外语的语法和发音，现在在小家伙儿的心里，他爸爸可厉害了，“唔，和哥哥一样厉害！”对于一个兄控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很高的评价了。 不知陆博毅是怎么劝说小儿子的，陆明远也对着电话说，“哥哥要专心考试哦，要上最好的大学，这样我就可以跟同学炫耀了！” 小学生陆明远非常苦恼，他跟同学们炫耀自己有个很厉害的哥哥的时候，总说不出他哪里厉害，但是哥哥要是考上最好的大学，他不就有炫耀的资本了吗！ 小家伙儿的脑袋瓜儿转得还挺快，一听爸爸的话，立刻跑过来帮腔。 陆骏远不是那种婆婆mama放不下的人，而且自从简博网如火如荼的成长起来之后，他们父子之间有很多男人的对话，所以他认为如果真的有事情的话，陆博毅并不会瞒着他。 让陆明远接过电话，叮嘱他要盯着爸爸按时去医院进行复查，陆骏远才安心下来，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越临近六月初的日子，秦大附中的高三学生却显得越来越放松，老师们也不再进行题海战术，而是耐心地讲解可能会考到的题型、应试的心态等等。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周嘉怡忽然接到了学校的通知，要求她和其他三位同学组成代表队，参加由首都电视台举办的《华夏五千年》栏目。 这是一档文化竞技类的节目，和当年流行的《三星智力快车》类型差不多，只是主题局限在华夏文明历史的考校中，秦大附中作为秦州省排名前三的中学，在这种全国性选拔参赛学员的时候，必须要参加，一方面是因为如果能够闯进决赛，就等于在全国范围内宣传了学校，另一方面，这也是对学生临场发挥能力的一次检验，学校教书育人，但不能把学生都教成书呆子。 前几年秦州省下属的某个县级市有一位高考状元考上了华大，但只上了半年学就被学校退回来了，据说是素质教育不过关，在学校里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这也使得秦州省的所有学校，尤其是像秦大附中这类优质学校更加注重学生的素质教育。 为了选拔出合适的学生参赛，学校让各年级组的历史老师和语文老师集中在一起，出了一份非常难的卷子，里面不仅考到了常见的一些历史典故、诗词文章，甚至包揽了神话传说，名人的生平轶事，古诗文中的句意解析等等，大浪淘沙，最终才选出了周嘉怡等四个学生。 看到这份卷子的时候，周嘉怡还曾心生疑惑，不过这些题都是她平时感兴趣的，更何况为了制作山海幻想，她查了很多资料，积累达到一定程度，量变就成了质变，答起这种题得心应手，就算是有一些较为偏僻的她确实不会，但答题数量和质量都远超其他学生。 学校非常重视这场比赛，但也没打算让高三学生参加，否则以陆骏远那博览群书的记忆力，去了还不直接捧个冠军回来。 “你们几个也不要有压力。”把他们叫到一起开会的是学校教导处的主任，“比赛先期是在咱们频阳市之间学校的竞争，然后各市的前三名，可以参加省级的比赛，拿到全省前三名后，才能去京城参加决赛。学校希望这是对你们的一次锻炼，能争光就争光，如果不行，那被淘汰的学校多了，也不多咱们一个。” 这种能走多远走多远的态度，倒是让包括周嘉怡在内的几个学生放松了不少，“我跟你们的班主任商量过了，你们四个人的体育课和自习课暂时可以不上，趁这段时间在咱们学校的图书馆看看书，相互交流一下，也熟悉熟悉，你们是一个团队，代表咱们学校出去比赛的，可不能单打独斗。” 说罢，教导主任让他们四个人相互做了自我介绍，除了周嘉怡，这次参加《华夏五千年》的还有两女一男，胖高个儿的女孩叫冯以涵，和周嘉怡同班，戴眼镜的文静姑娘叫文佳佳，是隔壁十六班的，男生则是高一一班的学弟，叫刘天尧。 第83章比赛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次就让周嘉怡同学担任你们的队长。”教导主任也是听过周嘉怡的大名的，认为这个小姑娘宠辱不惊，不过选她当队长，主要还是因为她的成绩在这四个人里面最好，他还在想，如果其他人有异议的话，他就把周嘉怡的卷子拿出来，让他们看看到底服气不服气，但没想到其他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周嘉怡当队长的消息定下来之后，教导主任又给了他们一人一张学校图书馆的借书卡。 学生们平常通用的借书证只能去一楼的工具书大厅和二楼的课外辅导书，周末不回家的学生还可以去图书馆六楼的自习室写作业，但教导主任给的这种借书卡是可以通用图书馆所有楼层的。 “我已经跟图书馆的管理员打过招呼了，但还是那句话，比赛归比赛，不能影响原本的学习。” 说完这些，教导主任就让他们先回教室，四个人从行政楼的会议室鱼贯而出，走到楼下的时候才相互搭话，先开口的是刘天尧，他回头看了眼和冯以涵并肩的周嘉怡，笑着问，“周学姐，《山海幻想》那个毕方鸟的任务我怎么都过不去，能不能给支点招？” 周嘉怡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干净清爽的小学弟也是《山海幻想》的玩家，不过转念一想，顾衍也在一班，就对他会问这个问题不奇怪了，她清了清嗓子，说：“‘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譌火。’这是《山海经》里对毕方鸟的描写，毕方鸟以火为食，你只要去南离火境采取南离火焰喂食，它就会乖乖跟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