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好不容易谈了女朋友,不能告诉别人,何滨心里显然憋得慌。 “有什么好见的,我又不认识。” “不见怎么认识,一起玩两次不就熟了。你不想认识下我朋友?” “玩什么?” “就吃饭唱歌什么的,还能玩什么。” 孙心妍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 她本来就不喜欢跟陌生人玩,何况他的那些朋友,上回他过生日的时候她就见识到了。 何滨挑眉,“什么再说,又不是见不得人,不去也得去。” 孙心妍赌气地不说话了。 雨不知不觉停了,空气清凉,砖石路面上尽是水面的反光。不远处有车辆鸣笛声。 “生气了?” 过了会儿,何滨看孙心妍脸色不对,“就是想带你看看我朋友。你男朋友的朋友,你不想认识一下?” 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面颊。 孙心妍拍掉他的手,看也不要看他。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说话特别霸道,语气也特别不好。” 忽然又想到之前因为他的缘故,她被黄稚薇说了那么难堪的话。 都怪他。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可她还答应和他在一起……这么一想,心里委屈极了。 何滨哪里知道她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看她眼圈红了,呆了。 “喂……哭了?”水汪汪的眼睛直直掉下一滴泪,何滨伸手帮她擦掉,紧接着又掉下一滴。 何滨心疼了,“好了好了,祖宗,别哭了行么,不去了,打死都不去行不行……” 孙心妍也不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脆弱敏感,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直到他一句夸张的“打死都不去了”,又破涕为笑。 泪珠还在掉呢,她却带着哭腔问他,“为什么要被打死?” 被泪打湿的睫毛湿漉漉的。 何滨简直被她逗乐,把她脸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地抹掉,无奈地说,“孙心妍,你把我搞死算了。” 这就是孙心妍和何滨人生里的第一个约会,甜蜜、酸楚、荒诞,一切都浸润在薄暮温柔的雨丝中。 天下无双,此后再无。 30、30 ... 高二年级的第一次月考成绩是在十一假期后公布的。 上午班级排名出来, 李笛哭了。 趴在桌上哭得泣不成声。 孙心妍和几个女生围在她身边安慰。 “没关系的笛子, 难得一次考得不好。” “对啊, 而且只是月考,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快别哭了……” 午休时间到,几个女生回座,李笛心情慢慢平复。 孙心妍还坐在她前桌, 摸了摸她的头,拿餐巾纸帮她擦脸上泪痕, “别哭了, 刚分科, 大家都还没适应, 我考得也不理想。” 李笛抽泣,“你是不理想,我是太差了,万一我爸妈问起来我就完蛋了。” 李笛成绩一直中等, 这次却考了个第四十名。 其实不只是她, 分科后,班上的成绩排名重新洗牌。以前被文科拖累,成绩一般的忽然上去了。还有各科均衡的, 成绩拔尖的, 忽然掉出第一阵营。 孙心妍考了第十五名,只能算不功不过。而何滨在一个月的努力后,排名以龟速上升了两名,全班第四十四名。 晚上李笛心情不好, 没出教室吃饭,孙心妍被何滨拉去校外吃。 他们去了离学校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吃完饭没赶着回学校。在附近小区的花园里,孙心妍对何滨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之前答应了我要认真学、好好学,你觉得你做到了吗?”孙心妍后背轻靠着全民健身的器材。 “不是进步了。”何滨手握着她身旁的一根铁杆。 “进步什么了,进步两名?” “现在离高考还有多少场考试,每次进步两名,不够?” “你做大梦吧你。” 何滨提了下嘴角,想碰她的手。 孙心妍把他甩开,心里是真的有点着急,认真地看着他,“你不要老是这样行不行,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没人在跟你开玩笑。” 其实她还有种想法,他那时候花言巧语也许就是为了追她,现在追到手了,他似乎觉得不用再认真了。 “怎么真生气了?” 何滨停了停,“喂,你也不能给我把要求定太高,才一个月,你指望我忽然考个全班前十?” 这话也有道理,是她太心急。 孙心妍不说话,看着他的眼睛,静默了会儿,低下头。 她一这样,何滨就觉得心里软软的。 呼了口气,他也跟着她低下头,靠过去,额头轻轻和她碰在一起。 孙心妍推了下他的肩,“你走开……” 男生的身体纹丝不动。 顶上传来低低的声音,“好了,知道你是着急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去做。下回进步个十来名,行不行?别跟我生气了。” “没生气。” 手拉住她的手,何滨用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不生气就给我抱一下。” 他伸出手臂圈住她。 没有恋爱时,孙心妍幻想的恋爱十分简单美好,类似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只要互相看着、互相想着,每天发短信说情话就足够甜蜜。等真正和何滨在一起才发现,他总是突然和她有一些肢体接触,弄得她很紧张。 是不是男生都这样? 她不是完全不喜欢,只是觉得这样多少有些不纯洁。 孙心妍红着脸推开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好好好……我错了……” 何滨还是顺着她的,退开一点,拨了下她额前的碎发:“走吧,回学校了。” 何滨不在,陈彦其跟另外两个男生吃饭。回班后,看李笛一个人在走廊上趴着想心思。 他懒洋洋过去,“呦,今天一个人啊。没去吃饭?” 李笛瞥他一眼。 陈彦其看她眼睛红红的,“不对啊,笛哥,眼睛红了?” 笛哥是他给她起的新外号。 “别跟我说话,没心情。” 手搭在栏杆上,陈彦其反而笑了下,稍稍认真了点,“怎么回事,跟我说说看呢,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有人天生冷漠心肠,有人天生热情仗义。没错,陈彦其就是个好管闲事的。 “你以为你是谁,什么忙都能帮?” 陈彦其一点不恼,“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帮的了?” 看着校园傍晚的天空,李笛不说话。 陈彦其:“快点快点,还有人在楼下等我呢,不说我走了啊。” 李笛郁闷地说,“成绩考太差,你帮得了吗?” 陈彦其一笑,“还当什么事呢……多差啊?” 他还真没注意过她的成绩。 “班上第四十。”李笛小声说。 陈彦其有点想笑:什么第四十,这是倒数第八啊。 出口的话当然不能这么说:“小月考,没什么大不了,下回注意不就行了。” “哪有说得那么容易,我爸妈知道估计要打死我。” 沉默了会儿,李笛再一侧头,发现陈彦其不在了。 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李笛又气又恨,这个无聊人把她的话套完了就走了,她还傻不愣登跟他说心里话。 谁知道过了会儿陈彦其又从隔壁班跟人说说笑笑地窜出来了。 恨恨地看他一眼,李笛转过脸。 结果陈彦其还偏偏朝她走过来,李笛余光看见他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栏杆上。 “好不容易搜刮出来的,赏你了。” 不等李笛作出反应,陈彦其跟着隔壁班一个男生走了。 李笛看见隔壁班男生回头朝自己看了眼,像是跟陈彦其开了个玩笑,陈彦其笑骂:“瞎说八道,我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