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胖子说浸过迷幻剂的药纸并不好追查，不如从朱宏双身边与他有过节的人身上着手，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去了朱宏双的公司，他的秘书接待了我们，是个年轻女孩，长得挺漂亮，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是在朱宏双公司重振旗鼓后应聘来的。她说朱宏双平时很少来公司，有时来的时候身上也是一股酒气，她曾经听到朱宏双在讲电话的时候跟别人炫耀过招财貔貅，是从一位姓牛的老乡手中得来的，至于对方是如何割爱，朱宏双则是丝毫没有透漏。 姓牛的老乡，莫不就是甜甜口中所说的那个动物姓氏人名，我赶紧打电话给甜甜进行确认。 电话那头传来甜甜慵懒的声音，她说朱宏双确实有一位姓牛的老乡，但是至于出事那晚朱宏双所提到的人名，她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据甜甜所说，牛姓老乡和朱宏双是同乡，他也是一个买卖人。姓牛的仗着与朱老板有同乡这一层关系，便时常围在朱老板的身旁，想要朱老板分一碗羹给他。 朱宏双在萧条败落之前生意做得很大，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看不上姓牛的这个同乡。偶尔会丢一些他不愿意接的小工程给他，而这个姓牛的就同他的姓氏一样，勤劳肯干，凭着一股韧劲，没多久生意便小有所成。 朱宏双这个人见钱眼开，见姓牛的老乡在他的帮衬之下生意开始做得风生水起，便明示暗示牛老板要给他一些回扣好处。 牛老板是个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实诚人，心眼没有朱宏双那么多，于是他便时常买一两个名牌包包送给朱宏双的小蜜甜甜，主要是想哄朱宏双开心。 甜甜得了好处，自然会在朱宏双面前夸奖牛老板为人宽厚，是个不错的人。于是朱宏双与他这位姓牛的老乡越走越近，关系变得十分密切友好。 后来过了两三年的光景，牛老板的生意忽然一下子就做大了，都快要赶上朱宏双之前顶峰期的生意规模了。而朱宏双在牛老板事业风声水起的时候，却迎来即将要破产的人生重大危机。 甜甜说朱宏双在落魄的时候，有去牛老板家中做客，后来那位牛老板就出国没了联系。 我觉得牛老板说不定与这个案件有关，不管他是不是出国了，都得去他那边调查一番。挂断电话，我们坐车赶到了牛老板的家。 坐在车上，胖子赞叹的表示朱宏双的女秘书年纪轻轻还挺有能力的，李茜问他是不是看人漂亮，就惦记上了？ 胖子说异性相吸，但凡是正常的男人，看到漂亮的女生都会产生好感，说完他就征求我的意见？ 我表示并不会对陌生漂亮的女生莫名产生好感，只有相处久了，相互了解了，才会滋生好感。 李茜闻听此言，立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胖子便摇头说：“头儿他不算，他不是一般正常的男人。” 我笑问他我哪里不正常了，他便说我精神世界不同常人，我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恐怖幻影，觉得自己的精神确实有些不同常人。 李茜见我有些失神，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最近感觉有些累，而且老是头疼还睡不好，所以有些没精神。 胖子闻听此言，便笑着对我说：“困了累了，喝罐红牛。” 我笑笑没有接话，李茜则是白了胖子一眼：“红牛的广告商是你家亲戚吧！” 车子终于开到了牛老板住的地方，结果却得知他并不是出国，而是意外身亡了。 我们只好再次回到了局里，让徐荣从片区警署那里调来了牛老板意外身亡的案件记录，发现在案件发生的当天，朱宏双曾经去过牛老板的家里做客。 这绝对不是巧合，我觉得朱宏双和牛老板的死一定脱不了关系。这时，诸葛老前辈打来电话，说是经过他的查访得知，原来那尊招财貔貅，原本是属于牛老板的东西。 案件的脉络已经一目了然了，但是那尊牵扯着两起凶杀案的关键证物招财貔貅不见了，而案件的两个当事人又都死了，看似有了眉目的案件，却陷入到了无从下手的尴尬地步。 牛老板的妻儿都在国外定居，朱老板的妻儿也在国外生活，根本不会参与到这两个案件之中。 案件迷雾重重，隐隐透着一束光亮，但是却没办法彻底的拨云见日明。 第69章 神秘的录影带 案件迷雾重重，胖子见大家脸上阴沉，便开玩笑的说：“要不要找个阴阳先生，把牛老板的魂招上来问问？” 我闻听此言便笑了：“你到底是警察，还是道士？这种办法也能说得出口！再说，你见到牛老板的鬼魂，就不怕晕过去？” 胖子晕鬼，想起他之前的糗事，有些尴尬的摸摸头说：“这不都是被逼的嘛！案件陷入泥沼之中，你说怎么办？” 我思忖了一会儿，便让徐荣将朱宏双和牛老板身边的人进行交叉对比，找寻有联系的可疑人员。 就在我们等待徐荣的交叉对比之时，警局突然收到了一个匿名的黑色包裹，特别标注指明由特殊案件调查组进行签收。 黑色的包裹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上面寄件人的署名非常诡异，名为“复仇者”，至于寄件地址，包裹上面却没有书写。 包裹透着一股神秘的味道，我十分谨慎的拆开，发现里面装有一个sd卡。 于是我让胖子去技术科借读卡器，结果技术科没人，他就去法医室借了一台摄像机，然后直接将sd卡插进去，开始进行播放。 摄像机的屏幕中，朱宏双的身影跃然而出。他走进一间房间，正是之前我和胖子去查访的牛老板家。影像中，郁闷不已的朱宏双去牛姓老乡家喝酒，喝多了便问牛老板为何会在忽然之间生意便做大了？ 牛老板笑着说他是因为请到了一尊招财貔貅帮他带来了好远，所以生意才会做得风生水起，蓬勃兴旺。 朱宏双闻听此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缠着牛老板非要见识一下他口中的招财貔貅。 牛老板无奈，只好将朱宏双带到卧室中，将床头柜上面一个黄色的锦缎掀开，露出下方用“金丝黑曜石”制成的招财貔貅。 金丝黑曜石招财貔貅，在灯光的映照下，闪出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 朱宏双看在眼中，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这些闪烁的金色光芒给吸进去，与其融为一体，也变成这魅人心弦的丝丝金光，他不由得惊呼着问牛老板是从哪里淘来的这宝贝？ 牛老板说这一大块金丝黑曜石非常罕见，是他花高价收来的。貔貅的样子是他请能工巧匠特意雕刻出来的，而这招财貔貅的样貌，一点一滴都是非常的有讲究。 于是，牛老板开始详详细细，侃侃而谈的给朱宏双讲解了一遍招财貔貅的样貌特点。正是：嘴大衔四方钱财，臀肥镇屋舍平安，雕花祥云尾，脊背串铜钱。 听完讲解，移不开目光的朱宏双，满眼贪婪的让牛老板将招财貔貅让给他。 牛老板直言拒绝，但似乎有觉得直接驳了朱宏双的面子不太好，毕竟他能够有今天，也多亏朱宏双的提携，便笑着拉朱宏双出去继续喝酒。 但是牛宏双的双脚，就好似在原地扎根了一般一动不动，他此时此刻的眼中心中，便只有床头柜上面的招财貔貅，其他任何东西，任何事情，都无法入他的眼了。 我们看到视屏中朱宏双的眼中闪烁着饿狼看到肥猪的贪婪目光，他一定是在想，如果有了这个招财的宝贝，他濒临破产危机的公司，就有救了。同时也代表他不会失去豪宅公寓，不会失去他的数量豪车，因为钱才跟着他的貌美小蜜甜甜，也不会离他而去了。 只要有了它，自己便不会从天堂跌倒地狱。 只要有了它，他便还是在他人面前吆五喝六的大老板，而不会沦落为在街边乞讨的乞丐。 只要有了它，自己的一切忧愁烦恼，便都解决了。 朱宏双好似被眼前的招财貔貅迷惑了心智，甚至遗失了灵魂，他再次看向牛老板，眼神尽是哀求渴望的追问牛老板真否真的不能割爱，他可以用公司的股份换。 牛老板摇头表示真的不能割让，但可以再寻一块黑曜石，请人帮朱宏双也雕这样的一尊招财貔貅。 朱宏双一脸失落的点头感谢牛老板的好意，但是在牛老板转身之后，他忽然猛地一把抄起床头柜旁边的金属台灯，对着牛老板的后脑勺就猛地砸了下去。 牛老板脑袋上面破了一个大洞血溅当场，四处飞溅的血液有一部分落在了黑曜石貔貅之上，然后竟然十分诡异的飞快融入到了黑曜石之中，快到朱宏双都没有发现。 牛老板当场毙命身亡，冷静下来的朱宏双，立刻用自己溅到血的外套，将招财貔貅包裹好，然后开始伪造犯案现场。他将牛老板的房间弄成了意外身亡的现场，还将沾有自己指纹的所有酒杯酒瓶收走，然后便抱着裹在衣服内的招财貔貅，匆匆忙忙离开牛老板的住所。 牛老板在朱宏双到来之前，正在摆弄新买的摄像机，没想到凑巧录下了朱宏双行凶的整个过程。 只是我想不明白，从牛老板家拿走这个摄像机的人，为何要将sd寄到警署？难不成，摄像机后来被人偷走了，而小偷在看到摄像机的内容之后，觉得事关重大，这才将sd卡邮到了警署。 我让胖子去追问送快件的人，快递是从哪里寄来的？ 而这时，徐荣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朱宏双的身边，确实有一个牛老板的熟人，就是朱宏双的秘书。据说是牛老板介绍她去朱宏双的公司上班，她这个大学才毕业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才能够成功的当上朱宏双的秘书。 我让徐荣调查朱宏双秘书的资料，得知她叫月华，上学时成绩十分优异，但是家境贫困，依靠好心人士的助学金才上了大学。 而徐荣调查了资助月华的好心人士，发现就是牛老板，这下子我们得传唤女秘书月华了，因为她有杀人动机。 审讯室中，我将sd卡的复制品放在月华的面前，问她这个东西是不是她寄给警方的？ 月华神情很平静的点头，一脸坦然的说是她将sd卡寄给警方的。 我又问她朱宏双的死亡和她有没有关系？ 第70章 分手 我问月华，朱宏双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 她再次一脸平静的点头，承认是她下毒杀死了朱宏双。 问话很顺利，胖子问她为何要毒害朱宏双？ 表情一直平静如水的月华，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脸上忽然泛起惊涛骇浪，她十分愤怒的说朱宏双该死，说朱宏双就是一个鬼迷心窍的刽子手。 我问月华是何种方式毒害的朱宏双？ 她承认用了lsd毒品，她要让相信迷信杀害朋友的朱宏双，在自己的幻觉中绝望的死去。 李茜问月华为何要杀死朱宏双，与牛老板是什么关系？ 月华坦然她杀死朱宏双只是为了报恩，为了给牛老板报仇。 月华说她从小便家境贫寒，她学习非常优异，但是家里却没有前给她读大学，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收到了匿名的助学金，有了这笔助学金，她就读了梦寐以求的大学，然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后来，她找到了资助她完成梦寐以求学业的匿名捐款人，也就是牛老板。 牛老板就像是慈祥的父亲一样让月华努力生活，无需她的报恩不说，还给她介绍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这对于一个在陌生大都市，无依无靠的她来说，完全就是天大的恩赐。朱老板就像是一个圣诞老公公一样，总是悄悄的送给她难以回报的礼物。 可是，这样的慈善家却被猪狗不如，贪婪成性的朱宏双给杀死了。她好恨，所以不想朱宏双去坐牢，而是令他心怀绝望的死去。 于是，后面的事情和我们的侧写一样，她开始给朱宏双下毒。她并不担心自己被捕，也不想危害无辜的人，所以在测试药性的时候，也直接在朱宏双身上做了实验，在听到朱宏双出现幻觉看到鬼之后，她就立刻加大了剂量。 我问她致幻剂是从哪里弄来的？ 她说是她自己制造的，然后问我：“朱宏双他狼心狗肺，杀害善良的牛老板，他就不该死吗？为什么他这样的坏人死了，还要费心的去调查？” 我神情凝重的对月华说：“揭露逝者的死亡，是刑警的职责！即使被害人生前是臭名昭著的恶棍，他逝去的生命，也有得到真相的权利。更何况，有法律可以对他进行审判，没有任何人，可以随便轻易的剥夺别人的生命。哪怕，他只剩下一天甚至是一小时的存活时间！” 择善人而交，择善书而读，择善言而听，择善行而从。 原本个性善良的月华，错在没能从牛老板这个善人身上学到“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道理，结果行大恶，失本身！ 虽然直到她走出审讯室大门时都显得内心很平静，但是我想当她看到为她痛哭的亲人之时，一定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又一起诡谲的案件结束了，落幕的是喜剧还是悲剧，取决于善恶一念之差！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邀约李茜去警署旁边的公园逛一会儿，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同意了。 警署旁边的公园很大，夜晚有不少人会在这里夜跑，估计时因为公园旁边就是警局，在这里进行夜跑会比较安全。 我和李茜坐在长椅上面，气氛有些尴尬，我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她却突然问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李茜对待任何事情都喜欢直来直去，毫不掩饰的她的感情和态度，与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声色我，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喜欢李茜，只是还没想好我们俩的将来，毕竟干我们这种不知何时就没有明天，日常几乎都在工作中度过的职业，我很难承诺给李茜一个美好的明天。 李茜见我犹疑，她误解了我的意思，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我知道了。我们，分手吧！” 李茜背对着我，但是我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怒不可揭，从她颤抖的身体上看出她的痛心。于是我慌忙站起身，想要解释却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舌头打结没能说出话来。 李茜面对着我的侧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她没有看我，而是直视远处的黑暗：“算了，其实咱们俩就从来没有开始过，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说完，她便立刻大跨步的朝前离去。我伸出手想要将她拉住，结果这时该死的手机铃声兀的响了起来，然后我的手，就擦着李茜的衣袖错过了。 电话显示大队长陈松的名字，他不会轻易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我急忙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