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殒命
猴四招了招手，几个大汉便牟足了劲，跑的更快了，不消一会，便到了他们面前。 “老大，那个小蹄子跳河了。”来人一副桃花眼，有些可惜的回道。 “什么？跳河？”猴四一听声音立马拔尖的重复道。 “死了没有？”络腮胡子脑子冷静一些，他只关心结果，只要不死，跳河跟他也没关系。 “水急的很，被冲走肯定活不了。” “是啊！是啊，肯定死了。” 几个大汉七嘴八舌的附和道，就怕老大责备他们办事不力，他们倒不是没想去找尸体，但是近来的阴雨天，河水涨了很多，流的也快，他们压根下不了水，也跟不上去。 “死了就行，这下省事。”络腮胡子点点头，干他们这行当，见惯了生死，反正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不在乎多这一个两个，只要回去好交差，拿到他们剩下的银子，给兄弟伙分分，就够了。 正在院墙上走钢丝般的慕小小，原本想要找个位置离开，毕竟她也不喜欢私闯民宅，只是络腮胡子的话，让她脚下乱了分寸，踩上了青苔一滑，“咚”的一声摔进了院里。 这个傻丫头，死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分开走，就是想着能保她一命，可是没想到居然害了她，早知道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她跟自己一起。 许是太过震惊，慕小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丫头照顾了她十来年。 因为别人骂她傻子，她就跟人争论的面红耳赤。 为了给她要点吃的，给厨房的人洗了一个月衣裳。 她高烧不退，为了求大夫人请大夫，在雪地里跪了一夜。 甚至那条瘸了的腿也是因为护着她，被府里那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打的。 现在的她分不清自己是谁，仿佛自己不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独当一面的天才医生，而是那个躲在那个傻丫头背后的懦弱小姐，那种无助那种绝望如潮水般袭来。 心里仿佛被人刺了一刀，那种痛是真真切切的。 曾经的慕小小是生活在法治社会，不轻易害人性命，可是也不代表她就是良善之辈，能任人欺负宰割。 捂住疼痛的胸口，眼神里瞬间清明，仿佛是回应身体里的那个声音，道：“你做不到的，我会帮你做到。” 慕云荷，今天的这一切你记好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那个处处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好jiejie，以后的日子若是好过，她慕小小便白活了这么些年。 冷静的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勉强能算的上是一个园子，不过是单调了些，整整齐齐的矮木，在春雨的滋润下，冒着些青芽，密密的沿着小径往前延伸，看起来有些多了一抹春色。 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小径上，青石板和矮木都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看起来神清气爽，心情便不由得好了一些。 只是她身上因为摔跤弄了一身泥，绣鞋也在石板上留了一串串脚印，反倒显得她人比院子更脏一些。 不过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外面的人说的话她听的清楚，无非就是这个人的身份他们惹不起，也就是这样，才给了她喘气的机会，可是也同样的，对她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最好是能够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离开，所以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只不过很快，她便发现情况一点都不乐观，因为一圈之后，自己不过是在原地打转而已，之前青石板上留下的脚印她再熟悉不过了。 仔细观察了四个方位的天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即便冷静如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不能原地等死，她只能不厌其烦的边走边观察。 一圈两圈三圈，在无数次的回到原地后，慕小小有些泄气，望着来时的位置，要不她从原地回去？只是那么高的院墙，这里也没有借力的地方，她上不去是一回事，外面的说话声提醒着她，络腮胡子有派人守着。 青石板上的一汪水里倒映着海棠树的影子，慕小小不过是一转眼便察觉到了异样，之前子在海棠树上的一幕浮现出来。。 片刻之后，一个简单却不失大气的屋子便出现在面前，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是因为她并不是靠猜的，这是一个迷阵。 不懂就很容易被迷惑，而她以前一直喜欢看一些古书，对这方面有着特殊的情怀，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实践过。 想起在海棠树上瞥了一眼的地形，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所以能够顺利走出来也是意料之外。 不过也不由得腹诽，古代人真是麻烦，现代一把保险锁就能解决的事情，在古代要这么麻烦，而且还这么不安全。 她不知道的是，她还现如今唯一一个破了这个阵的人，所以除去她这个不安定分子以外，还是很安全的。 慕小小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屋子，旁边都封死了，又看了看自己刚刚走过的路。 往回走是不可能了，最起码要往前看看能不能出去。 不过这屋子既然藏的这么好，她就这么闯进去，万一是个小金库，让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知道了，还不得命都没了。 虽然她爱财，但是命她也很珍惜，静静的分析着利弊。 可是还不待她决定去留，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慕小小一个激灵便往屋檐下冲了过去，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浑身还是淋个透湿。 “老天让你来的，别怕。”慕小小双手合十，安慰着自己，想起刚才几个人说的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害怕劲，心里也有些畏惧。 紧闭的房门在瓢泼的大雨中被打开，一阵风呼啸而入。 慕小小赶紧栓了门，将所有的风雨挡在外面，屋里便安静了不少。 转身的一刹那，慕小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天然的温泉，边上可以看到浅浅的石头，渐渐入深，直到正中的一股白雾袅袅升起，萦绕着整个空间，没有过多的装饰，看起来却依旧那么赏心悦目，不似现代的那些做作，这种不加雕刻的美，震撼心灵。 加上屋子里很空旷，她可以一眼望到底，门口不远，放着一个衣柜，一个长榻，一个圆桌，便再也没有别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布置，让她不由得放松下来。 那么复杂的迷阵，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温泉？ 慕小小有些不明白，但是现在的事实好像就是告诉她的这个结果。 看了看身上的泥渍，还有湿乎乎的衣服，不管是保护什么，她应该先洗个澡，虽然算不上有洁癖，但是也不愿意穿着浑身泥渍的衣服。 脚踝渐渐没入水中，她身上的兴奋因子便被激活。 一件一件的剥掉身上繁琐的裙踞，随手丢在了旁边的池子上，就连裙角没入水中也毫不在意。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是她慕小小的至理名言，所以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不过自从她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才发现，她们完全不是一个性子的人，除了五岁前的记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剩下的记忆几乎都是她隐忍哭泣的画面，胆小懦弱应该是她最明显的标签。 可是退让就能够好好活下去吗？ 不能，现在便是最好的例子，失了命不说，就连跟在她身边的阿素也惨遭毒手，从今以后，她慕小小，权她要，钱她也要。 水越来越深，但慕小小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喜欢那种泉水压迫心脏的感觉，或许阿素跳河之前也是这种感觉吧！ 原本的兴奋就在想到阿素的那一瞬间被冲散，以前她是喜欢水的，喜欢它的干净，能让所有东西焕然一新的魔力，可是现在却不那么觉得了。 机械性的往前迈过，却突然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吓的慕小小赶紧低头看个究竟。 水很清，纵然一人深，还是轻易便望到了水底，只是一眼，她便心一惊，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