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乖，说给我听。”他轻哄。 好一会儿，她才启唇，很没底气带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说：“难受……” 顾安晨心惊，“难受？身体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 他话音未落，她就揪紧手指，声音极轻道：“您和范小姐相处，我觉得心里难受。” 她小心翼翼地说完就垂下了头，轻咬着嘴唇，忐忑不安。 乔乔没料到顾安晨会扣住她的后脑一把将她紧紧地按进怀里，他圈着她，好心情地低笑，清朗又温柔的笑声就在她的耳边，灼的她耳热，甚至浑身都开始发热。 “傻乔儿，”他故意放柔的嗓音缱绻缠绵，像是软绵的棉花糖，带着甜，“谢谢你这么在意我。” 她试着伸出手，慢慢地抱住他的后背，小脑袋就靠在他的肩头，轻轻软软地唤了他一声：“allen。” 顾安晨心里悸动，她的话语总是这样轻小软甜，跟她的人一样，他用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低低地“嗯”了下。 停了片刻他慢慢地向她解释：“今天最后一次了，以后再没有合作，有些话我也说给她了，虽然认识了很多年，但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没什么事不会联系的。” “我只是把她当老同学而已。” “乔儿可以在意，但不许不信任我。” 乔乔曲起手指，揪住他的衣服，又抱紧了他几分，温软地应下来，“好。” 顾安晨搂着她，说：“睡会儿。” 乔乔没反驳，就歪着脑袋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她喜欢他，喜欢他的亲近，喜欢他对她好，也喜欢被他抱着，因为这样会让她感觉很有安全感。 乔乔本来晚上就几乎睡不好，这下能被他抱着睡午觉，终于觉得安心踏实了许多，于是午觉睡得也比较熟。 顾安晨待她睡熟就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沙发上，他扯过抱枕垫在她的脑袋下面，又拿了毯子帮她盖好。 他蹲在沙发边盯着她恬静乖巧的睡颜，手指在她的脸上久久流连，指腹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从额头触到鼻梁有摸到嘴唇，最后轻轻捧着她的小脸蛋端详，心里被一团柔软的东西盈满。 乔乔睡着之后还是习惯性地侧身蜷缩起来，将脸埋进胳膊间，毯子遮住一大半她的容颜，虽然每个人都可能在睡觉时无意识地就侧身蜷身睡过，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丫头的睡觉姿势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样，会让他一瞬间就觉察到她的不安和害怕。 顾安晨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喃：“傻丫头。” 等乔乔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她在家里很少有这样安心睡觉的时候，所以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头。 她醒的时候很迷糊，撩开毯子坐起来，迷蒙地瞅着对面发现她醒过来就要起身走过来的他，就这样瞪着他慢慢地靠近，直到他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撑着沙发，含着笑问：“醒了？” 还没清醒的乔乔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睛，勾住他的脖子就凑过去，脑袋在他的侧颈间蹭了蹭，嗓音略微沙哑但依旧轻软地唤他：“allen。” 如同撒娇轻喃一般，撩动心弦。 顾安晨那一瞬就被她的举动给惊着了。 这个丫头何时这么主动过，他们确定关系一个月左右，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来拥抱他，甚至在没有任何情绪的催使下喊他allen。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挑，抬手抱住她，喜悦地笑出声，他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 须臾，他稍稍歪头，在她的耳边轻唤：“乔儿，我们周六去约会好不好？” 第37章 婚纱 乔乔那天迷迷糊糊地听到他问要不要去约会, 她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好，后来完全清醒过来, 实在搞不懂自己怎么就主动靠了过去还搂了他, 仔细想想当时好像还有点对他撒娇的意味。 这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她这些年都没对谁这样过，哪怕是面对父母也没有像个小孩子那样撒娇过。 不过去约会这件事，乔乔从他的口中听到，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他在约她，以男朋友的身份。 周五那天上午顾安晨带着陈康去会议室开会，乔乔拿着水杯从办公室出来接水的时候恰巧碰到来送文件的纪凡宇, 他每次看到她都会瞬间活力满满。 纪凡宇把文件放到陈康的办公桌上, 乔乔本来对他微微点头就要绕过他走开的，没想到他急忙拉住她, 有点慌乱地喊：“乔乔！” 乔乔惊吓地快速挣脱开, 后退了一步，眼睛警惕地瞪着他。 纪凡宇有点无措地嘿嘿笑, 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鲁莽了, 那个……”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微微红着脸，说：“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她轻声问。 “你……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手里有两张婚纱舞台秀的票，要不要一起去看啊？” 乔乔摇头。 纪凡宇本来闪亮的眸子霎时黯淡，“那……”他依旧乐呵呵的，笑着问：“那后天？或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乔乔刚要张嘴拒绝, 他就抓住她的胳膊，很紧张很快速地微颤着嗓音对她讲：“乔乔，我喜欢你，想约你出去玩，但是，”他苦恼地皱起眉，“平日里几乎见不到你，所以只能趁现在说出来，不管是周六还是周日，我在咖啡书屋等你来啊，你一定要来！” 乔乔被他的突然告白吓傻，愣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纪凡宇还在强调：“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就在这时，一道冷硬的话语传过来：“上班时间，在干吗？” 纪凡宇倏的松开手，有点手足无措地看了看顾安晨，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难么慌乱，故作镇定地撒谎说：“我……老板，我来送设计图和文件，恰巧碰到乔乔就拉着她说了几句话，是我失职，不关她的事。” 顾安晨气场强势逼人，睨了他一眼，“上班时间闲聊，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扣三个月的奖金，工资减半。”纪凡宇低着头说道。 顾安晨冷笑了下，“知道就好，下次再犯，直接别来上班了。” “是。” 顾安晨身后的陈康无奈地摇头，这孩子是傻吧？明目张胆地抢老板的人？ 顾安晨低头看了看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死死攥着水杯石化在原地的乔乔，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说：“乔乔，跟我进来。” 乔乔木着身子有点机械地跟着他走进去。 顾安晨关上里面那间办公室的门就转身盯着她，乔乔无措局促地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也是很稀里糊涂不明情况就被人告了白，但在面对他时还是觉得心虚，可她确实什么都没做。 她拿着空空的粉色水杯的手在颤抖，顾安晨见状有点无奈，从她的手里拿过她的杯子，转身走到她的办公桌边把水杯放下，就在他打算回头时，从腰两侧伸出两只手很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随即她就贴了过来，她的脑袋埋在他的后背，顾安晨都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她全身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乔乔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勇气主动去抱他，她只是知道他不开心了，她怕他不理她，她受不了他不理她。 “您别生气。”她低闷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我……我……” 乔乔忽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而她也最不擅长解释。 “别生气……”她这次的声音隐隐地带上了哭腔，真的是害怕。 顾安晨在听到纪凡宇对她说那些话时心头涌起来的火气被她几个动作几句话就轻易地抚平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暗暗说自己，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 他扯开她桎梏着他的手，回身，反抱住她，低头蹭着她的头发，“乔儿。”他低喃轻唤。 乔乔紧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试图解释说：“我没有……” 她不断地摇头，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一下就涌出来，“我不知道他……他会说……” 她控制不住地啜泣，“别生气……” 顾安晨叹气，哄她：“我没生气，乔儿别怕。” 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真没生气，乔儿哄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好了，别害怕，我完全信任你啊，你也要相信自己，更要信我。”顾安晨摸着她的脑袋，继续说：“虽然听到别的男孩子说喜欢你心里是有点不是滋味，但这说明我眼光好啊，也证实我的乔儿很值得被别人喜欢。” “我要提高危机感了，防止别人把你抢走。”他打趣。 乔乔撇嘴，蹭了蹭眼泪，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不撒手。 顾安晨乐得她抱他，心里开心的要命，哪里还有一丝不悦。 下午尤浅给乔乔发了短信，说她终于修改完，把终稿交上去了，晚上来接她一起去吃饭庆祝。 乔乔回她说好。 乔乔给顾安晨泡了咖啡端过来时，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晚上您别送我了，浅浅会过来接我。”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几乎每天顾安晨都主动要求送她回去，时间一长，这件事就成了每日的行程。 顾安晨听闻面露遗憾，“好吧。” 乔乔对他腼腆地稍稍笑了下，“明天一起。” 顾安晨知道她在尽力讨好自己，不想让他不高兴，点头笑说：“明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是我的。” 她微微红了脸，“嗯。” 十一月份的天气，下午六点天色差不多已经进入了夜间，乔乔下了班和顾安晨又在办公室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尤浅给她打电话说到公司楼下了，乔乔就拎了包从电梯下去，这会儿公司的人都走的差不多，电梯里就她自己，乔乔低头从包里拿手机时才意外发现自己把钥匙落在了办公室。 她立刻拨了顾安晨的电话，顺便在电梯到一楼时又按了九层的键。 “乔儿？” “您还在办公室吗？” “还在，正打算走，怎么了？”他和她说话时不自觉地就会把声音放的很温柔。 乔乔有点窘迫道：“我把钥匙落下了，等我去拿了再离开。” 他忍着笑意调侃她：“小迷糊。” “好，我等……”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她一声惊恐的尖叫，随即他就听到很响的一声“哐”，还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噼里啪啦声。 顾安晨本来姿态闲散地靠着办公桌，此时立刻站起来，担心地喊她：“乔儿？乔儿？还在听吗？” 乔乔坐在地上，有一阵的头晕目眩，再清醒点时整个电梯一片黑暗，她抱紧自己缩在角落，眼睛惊恐地瞅了一眼就瞬间埋进臂弯，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周围，她止不住地哭，手机被甩出去摔到了离她较远的对角，里面还有微弱的声音传来，可她此时已经要换神志涣散，根本听不到顾安晨的话。 顾安晨听到她在哭，心紧紧地揪起来，他重复不断地叫她，跑到电梯那儿摁了摁没有反应就知道是出了故障，顾安晨立即快速地顺着楼梯往楼下跑，在这期间他不得不先挂掉和她的通话立刻报警让电梯维修员来。 等他说完情况再打电话给乔乔时，那端再也没人接听，他不断地给她打电话，希望她能接听，但没有，她一直没有接。 他记得林雨柔对他说过，不要让她在黑暗的地方，尤其是密闭空间。 可他现在…… 顾安晨是第一次觉得他太没用，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小丫头。 乔乔被突然响起来的铃声吓到，她的手机是反扣在地板上的，所以光亮太小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她又不敢四处看，有一点动静就会把她吓得哭的更厉害。 她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全都是以前的画面，耳边回响的也是杂乱的声音，她辨不清哪一种是真实的，哪一种是虚幻的，他只知道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一直在她耳边不断地响，混杂着音乐，听起来特别的诡谲。 顾安晨在一楼的电梯外面急得只想砸墙，维修人员十几分钟赶到现场，熟练而快速地修理着电梯的故障，尤浅在车上等了二十分钟乔乔还没出现，她心里吐槽谈了恋爱也不至于这么难舍难分的吧，再次拨通乔乔的号码时没有人接听，她打开车门下车进了公司大楼，结果就看到顾安晨和几个维修工站在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