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董文安：“……” 你之前那么一堆话，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 宁启言耸耸肩，“这些只是我的想法，重建可不单单是城市建筑的重建，在d市现有条件下能够延伸出去的行业有很多，当然重工业先别想了，咱们这本来就没有什么重工业。不过轻工业可发展的余地却不少。但这些需要政府扶持和顶尖人才的架构。所以我觉得以咱们的条件和身价，不要把视线放在地震前的那些高端产业上，那些东西咱们玩不转的。与其把目光放在那些地震前赚钱的行业上，不如脚踏实地的以农为本。要我说，越是这种时候，更应该从吃穿住用行上考虑，一点点积累资本。这场全球大地震是天灾，但也是一场洗牌。就目前为止，同一城市之内贫富差距不大，如果有野心，找准切入点，这就是机会！” 宁启言说完，董文安沉默。 长时间的寂静，似乎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野心吗…… 董文安轻轻笑了下。 宁启言不可能看不出他的野心，或者说他们一家人的野心。 除了一直沉默的张平国，无论是白诚毅，还是曲东、张伟，都曾在闲聊的时候畅想过大展宏图的未来。 一片废墟之上，谁也没比谁高贵，谁也没比谁有钱。 熬过了地震，熬过了瘟疫，他们活下来了，曾经的案底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胡子和杜程很幸运，有默默等候着他们的爱人，从那座四方高墙的牢笼里走出来，未曾经历过那些四处碰壁，处处冷眼的对待。虽然不等融入繁华绚烂的陌生社会，就地震了，但他们和爱人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眼看着新的秩序即将展开，他们更愿意回归安逸温暖的生活。 但他董文安没有这种幸运，大白、东子、老张、大张，都没有这种幸运。 他们五人出狱的时间不同，走出那扇大门，他们都想放下曾经，重新开始人生，所以默契的没有联系那些曾经在监狱中一起度过好几个年头的朋友。 但最终却没有一个人被热闹而又繁华的社会所接受，冷漠、无视，甚至鄙夷的视线让他们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曾经犯过错，无论是什么原因，有什么理由，错了就是错了。但他们知道错了，也付出了代价，不仅仅是自由和时间的束缚，更咽下了临别时双亲失望而心痛的目光，出狱却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 代价还不够吗？ 难道犯过错就永远不能重新抬头做人吗？！ 有着同样经历的他们重逢了，抹平了心底深处的孤寂，却压不住他们的不甘。 就像宁启言说的，现在就是机会。 那场地震有伤痛，有绝望，但走到现在，希望已经代替了曾经的悲惨。 纸币暂停使用，信用点代替货币。贫富差距减小，所有行业秩序等待重建，这就是机会。 实现他们野心的机会！ 不过宁启言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没有浇灭他心底的不甘，却让他压抑已久，即将破土而出的野心冷静下来。 追根究底，宁启言只是想告诉他，认清自己的能力，看清现在的情形，脚踏实地的起步。 董文安沉默良久，缓缓呼出一口气。 “谢谢了。” 至于谢什么，他不用明说，宁启言也能知道。 宁启言笑眯眯的接下对方的感谢。 感情都是一点点相处积攒起来的，虽然一开始两家接触是因为杜程和胡子跟他们的交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宁启言还是宁晓文，都已经把白家的人当做交心的朋友。 在这个全球社会同时新老交替，重新起步的时刻，他不反对白家一家的野心，如果可以，他会尽可能的提供支持。但身为朋友，他也得扔出来一条缰绳，拉住他们被过分压抑后，一朝解脱，撒丫子狂奔出去的野心。 接住这条缰绳，那么无论是董文安还是白家其他人，将来一旦再出现跳脱过分的决定时，他还会尽量把他们扯回来，放慢节凑，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 如果董文安没接这条缰绳，那么这次就是宁启言最后一次提出自己的意见。这倒不是他生气对方不听自己的话，而是因为两家人选择不同，制定的道路不同，步伐的频率不同，他的意见恐怕并不适合对方。 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只有他宁启言想到的道路才能是通向成功的道路，也许董文安他们自己也会成功。 成功了，他会恭喜对方。 就算不幸失败了，他觉得按照他的步调走下去，自家也不可能养不起白家五人。 说实话，前后两世的经历，已经磨平了宁启言的野心，相比恢弘壮阔的未来，他更希望安安稳稳的生活。 所以他会引着宁晓文利用他自己的手艺，一点点发展调味品的市场。他会引导汪洋一家，开设商店，抢占先机。他也会帮着董文安和白诚毅他们实现他们的野心。与此同时，他和杜程计划中的农场就是他们的后盾。 无论哪一家失败了，他家的农场都能保证他们饿不死，缓过劲儿，再重新开始。而他们要是成功了，相对的，也能拉扯自家农场一把，让他和杜程把农场开的再大点，家底再厚点。 “你继续躺着吧，我先回去了。”董文安吃完地瓜干，拍拍手，把宁启言山洞里剩下的所有凉白开都倒进水壶里，然后挥挥手，拎着水壶走了。 宁启言：“……” 终于确定了，姓董的这位脸皮真是被他就着东西吃干净了！ 董文安走后，宁启言也不再待在炕上，穿上鞋，重新烧上一壶水。 然后关上山洞大门，钻进空间。 就像刚才对董文安说的，他确实是想要清算一下家里的库存，拿出一部分东西放到苍顶商店出售，换成信用点。 之前那批小鸡孵出来，补上何俊给的那台磨粉机的帐，何俊就暗示过市里准备着手重建，让宁启言他们自己早作打算。 宁启言的计划很简单——买地！ 不管花多少信用点都行，只要能买到地。 而且通过冬天救人的事，他们已经在上面挂上号，买到地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就等着看到时候需要多少信用点了。 “他们还没回来？”宁晓文这几天一直在空间里做酱油，第一次试验成功之后，他就心里有数该怎么做，多少材料能出多少酱油了。 “没，估计是被大白他们拖着打牌了。”宁启言接住扑过来的杜大宝，一顿揉搓。 虽然地里的大头都收完了，但还有第二次下种的黄豆和玉米没成熟，还得天天浇水。不过面积相比以前小了一大半，干起来也不累，所以就胡子和杜程两人代表他们家下去就行。 而且现在除了地里那点活外，也没什么事做，杜程和胡子浇完水经常被白诚毅他们拉着，要么去王洋家院子里，要么跑悬崖那的帐篷处，聚在一起打打牌，就当打发时间了。 宁启言和宁晓文对打牌没兴趣，就看顾着平台上种着的辣椒和家里其他的活计。 逗完杜大宝，宁启言又给宁小宝和宁小贝顺了顺毛，见宁晓文洗完手，没什么事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想好了？”宁晓文接过纸，纸上写着宁启言这几天想来想去之后，列出来的打算交易出去的清单。 宁启言点点头，“你看看，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咱俩今天就把东西找出来，然后先每样拿点下去，放在王洋家卖卖看。” 宁晓文仔细的看完清单，回忆下家里前几次整理时的库存，点点头。 清单上的东西没问题，但价格…… “没事。”宁启言一眼就看穿宁晓文的犹豫，“你看着价格高，但就像香皂、洗衣粉，要是省着点用，能用很长时间。而且这些价位我都在上次从何俊那回来的时候，到换购点问过了，按照下面换购点的价位定的。不会有问题。” “可是这烟……”宁晓文指着清单上地震前卖不到十块钱的一盒烟，宁启言直接定价二十点信用点。这可是相当于二十斤粮食啊！ 宁启言耸耸肩，“这东西可是稀缺物资，换购点现在都不对外换了。我这价格够实在了。嫌贵可以不换啊，要是能戒烟更好，戒不了的话就没办法了，要不是为了长久的名声，我都想定五十点信用点一盒。你信不信，就算五十点也有的是人买！” 宁晓文：“……” 对于一个不抽烟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肯花这么多信用点买这不仅没啥用处，还会伤害身体的东西。 确定清单没问题，宁启言就和宁晓文开始倒蹬东西。 香皂、洗衣粉、牙膏……这些日用品等国家半数地区都能开始重建以后，势必会被提上日程进行生产。毕竟这些东西看似细微，但却是生活上不能缺少的东西。 所以宁启言两人只留下足够他们家两年使用的量，剩下的全部整理出来，堆到一边。 除了日用品，清单上另外两个大头就是糖果和烟酒。 糖果能放得住，但他们家没人吃，收集物资的时候却收集到很多，干脆全搬出来，至于汪家和白家的人，想吃的话直接到苍顶商店拿着吃就行，也不用换，就他们吃的那点东西，相比总量来说，自家也损失不了多少信用点。 烟和酒虽然宁启言定价不低，但他们也不打算全拿出来。 傻子都知道能升值的东西，要不是家里存的太多，顺便再帮着苍顶商店添加点“高端”稀缺物资交易种类，宁启言都不打算现在就拿出来。 不过就算决定交易了，宁启言拿出来的也是便宜的烟酒，而且还会限购，比如一人一个月最多购买两盒烟，而且苍顶商店每日对外销售的烟不超过三盒。 而酒的话，就不是按瓶卖了，而是按两卖，一天最多卖几两。 这样还能减缓他们库存的消耗速度，拉长苍顶商店售卖的时间。 当初收集物资的时候虽然着重收集了这些，但他们都是小家小户的，看似家里存了不少，但真算起来，就算限购了，也不知道能卖几个月。 第87章 抽成 杜程和胡子回来的时候，宁启言和宁晓文已经把所有准备拿出去交易的东西都堆在院子里通向地下空间的入口处。 顺带一提，地下空间的入口处，已经被胡子做了个支架，把原本能够自动关上的石门顶住，每次下去的时候不用再来回打开石门。 这样杜大宝它们进进出出也方便很多。 之前被杜大宝和宁小宝、宁小贝上下叼来叼去的小鸭子已经长大了，大到除了入口进出的时候还需要杜大宝帮忙，在地下空间上下楼梯完全能够自己走。 它们是一群能够熟练上下楼梯的鸭子！ 不过就算能自力更生走楼梯，也躲不过宁启言偶尔的磨刀霍霍。 该宰照样宰。 再说回这堆物资，有杜程和胡子的加入，四人一起每种都拿上一些，搬到王洋家。 看着这些杂七杂八种类繁多的东西，汪洋他们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能从地震存到现在，可见宁启言他们确实存了不少，汪洋他们眼热，趁着对外交易之前，叫上山顶暂住的白家五人，先来挑了一遍自家需要的，剩下的才写到木板上，挂在栅栏外给人看。 不说这些现在越来越不好买的日用品，光烟和酒两项，汪洋他们就能遇见明天挂完木板引起的轰动。 想到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最后决定，等上午浇完地，他们全都聚在院子里以后，再对外挂牌。否则他们担心就刘佳她们两个姑娘根本忙不过来。 正如前一天汪洋几人猜测的，中午一挂上新的清单，原本看着都可怜的几种交易商品一下子扩充了十多种，甚至有极其稀缺的烟和酒，一下子点燃了买家的热情。 不到半天功夫，就连山腰的人们都知道上面那家被政府认可的苍顶商店有了烟和酒这种“奢侈品”。 看着院子外排到很远的购买队伍，宁启言眨眨眼。 得了，他们还是赶紧回去多搬些东西下来吧。除了限购的烟和酒，宁启言都担心其他物资会被这些人一天就换干净了。 等到苍顶商店新物价单挂出去第五天，客流渐渐稳定了，宁启言他们才有时间，聚到王洋家院子里，和刘佳、汪洋还有董文安他们一起商量分成的问题。 眼看着刘佳她们养的鸡鸭数量随着新出生的小鸡的加入，一下子扩大到五十多只。再加上宁启言突然搬下去十多种物资，交易量增大，就不能让刘佳他们再免费帮他们对外交易了。 鸡鸭饲养上需要的粮食根据三家鸡鸭的数量各自承担，同时，因为一直是王洋家在饲养，宁家和白家有意在鸡蛋的卖价中分出一部分算是苍顶商店的交易提成和刘佳她们的饲养费。 不过这一点刘佳他们坚决不同意，庄稼的种植上，宁家和白家分摊的多，那么家禽饲养和销售上，她们作为弥补，免费帮他们养，帮他们卖，这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