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杜程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向不好的方向猜测，却在下一刻，看见原本不见了的人突然出现。 两人呆呆的对视，一时间寂静无声。 忽然一阵音乐响起，正是杜程拿着的宁启言的电话。 杜程无言的将电话递给宁启言，宁启言有些慌乱的接过电话，不小心按到免提键，清脆的女声直接传了出来。 “过年好呀！学长，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宁启言瞬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等他说话，电话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学长，今年情人节你要上班吧，等下班我请你看电影呀~” 宁启言眼睁睁看着杜程的脸色黑了下来。恍然间，宁启言眼前闪过重生前从这一通电话开始的一幕幕场景—— 情人节那天他下班和林雅涵一起出去看电影，吃饭，然后决定试着交往。 杜程沉默的搬出家里。 两人冷战。 还带着寒气的三月天，杜程汗流浃背的在工地上工。 最后是大地震后那双将他从废墟中抱出来的鲜血淋漓的手一时间寂静无声，无论是电话那头的林雅涵，还是床边沉默的杜程，仿佛都在等宁启言的答案。 宁启言沉默半响，然后笑了笑。 “抱歉，小林，那天我不想出门。”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明显低落很多：“那好吧，学长再见。” “再见。” 放下电话，宁启言抬眼看向脸色已经回复正常的杜程。 “还睡吗？”杜程见宁启言看着自己，想了想，问道。 宁启言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一通电话，似乎让杜程忘了之前他突然出现的事。不过既然已经遇上了，宁启言就不想再拖下去。 “你到客厅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然后有事情要说。” 杜程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看着被顺手带走的电话，宁启言挑挑眉，有些失笑。 等到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宁启言直接对杜程坦言说出空间的事，以及三个月后的全球大地震。 不过宁启言没有告诉杜程他重生的经历，反正空间已经够玄幻了，索性他直接将大地震的预言推到空间上面。 杜程眉头紧皱，过了很久才理解宁启言所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得到了一个空间，并且同时得到三个月后全球将会发生大地震的预言？” 宁启言点点头，伸出右手，将手背上嫩芽状的图案展示给杜程。 “这个就是空间。” 杜程低垂下目光，认真看着伸到面前骨节分明且白净修长的手。 仿若实质的目光一寸寸爬过宁启言的手背，直到指尖。 宁启言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激起来了。心里纳闷，按理说杜程的一举一动都明显透露出对他的念想，为什面重生前直到杜程亲口说出来他才发现？ 难不成因为他原来太直了，所以本能的屏蔽了杜程的信号？ 想不通，不过如今他已经接收到杜程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的信号，所以实在被看的受不了了，不得不收回手。忍住想要摸摸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宁启言拉起杜程，直接进到空间里。 如今的空间还是一幅空荡荡的样子，院子里只多了一个兔笼子和一只闲不住的杜大宝。 杜程先是环顾了一遍空间，也不用宁启言带着，就将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心里有数后回到院子里，看向正围着宁启言前后蹦跶的小狗。 “喏，咱家杜大宝，刚满三个月。”宁启言蹲下身子，举起杜大宝的一只爪子对着杜程挥了挥。 杜？ 杜程沉默着认下了宁启言的恶趣味，一起蹲了下来。 “哈士奇？” 宁启言有些惊讶，“你知道？” 杜程点点头，“图书室里有关于狗的介绍。” 宁启言明白杜程说的是监狱的图书室，没在追问下去，把话题拉回空间。 “这里就是我得到的空间，面积不大，但要生活的话，足够了。” “预言呢？” 宁启言默默组织下语言，“预言是得到空间的时候直接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其实不能说是预言，而是快速闪过的画面，就像是断断续续的记忆一样。” 杜程顿了顿，实在想象不出宁启言说的是什么感觉，只能让他说的详细一些。 “其实理顺以后就很清楚，三个月后的五月十一日，全球大地震。然后是气候变得极端，夏季极热，冬季极冷。随之而来的不光是夏季的干旱和冬季的冰封，还有农作物大部分都无法生长，只有极少几个种类能够种植，所以温饱也是问题。” “所以？”杜程看向宁启言。 “所以我们要多买点东西藏到空间里啊！”宁启言总结道。 杜程点点头，“你说，我做。” 虽然两人决定年后开始购进物资，但接下来几天两人除了偶尔出门看看烟火花灯，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刷购物网站。 一百万听起来很多，但划分到购物清单各项上面，就有些捉襟见肘。 光是托人买的两台大功率发电机就花去二十五万。再就是大量的煤炭、保暖物资等等又是三十几万。 看着卡上剩下不到五十万的余额，宁启言叹了口气。 “别担心，大头已经买完了，剩下的钱够用了。”杜程在井边洗完手，安慰道。 宁启言摇摇头，“别看剩下的物资价格不高，但也架不住量大。再说这些钱咱们也不能全花了，怎么也要预留些钱，虽说灾难降临，但只要政府没瘫痪，秩序总会慢慢建立起来，到时候钱肯定还有用处。”说完，又埋头在清单上写写画画。 杜程勾了勾嘴角，不再管他，重新看向已经大致规划好的空间。 右边的院子已经被他用木头建起了四个栅栏，就等订好的鸡鸭猪羊到货。靠院墙的位置也搭上了棚子，虽然空间面积不大，但阴天下雨也是有的。 左边的院子已经翻好了地，用来种些瓜果蔬菜。 买来的粮食保存得当的话，吃上两三年不是问题，不过前提是没有磨成成品，所以原本打算直接到粮店购买成品的宁启言按照杜程的话，到网上找人邮寄过来没有经过加工，可以长时间储藏的粮食。 在两人一起努力下，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 第7章 河蟹 空间已经不复当初的空荡，房子里的家具大多都是从家里直接搬过来的。大堂里摆放着餐桌和椅子，左边靠墙的位置由杜程打上架子，放着常用的厨具。右边连着火炕的灶台保留，因为暂时用不上，就盖上一块大小刚好的石板，上面放着三个电磁炉，已经连上发电机，平时在空间做饭都是用电磁炉来做。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宁启言和杜程能够感觉到空间的温度也是有变化的。就像宁启言刚得到空间时正是一月末，冬季最冷的时候，外面有8c，而空间里却是10c左右。而现在，外界最高温度差不多20c，空间也在20c左右。所以两人猜测空间里的温度恐怕和外界也有关系，但却更适合动植物生存。 大堂右侧有火炕的房间用来当做两人的卧室，炕尾放着宁启言从网上买的炕柜，白天的时候就把被褥叠起来放进去。北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两人的衣柜和一个书架。 再往右，就是一间大约13平的储物间，里面放着储备的生活物资。 大堂左侧的房间靠北墙放着两个巨大的冰柜和家里原来的双开门冰箱，南墙下堆放着储备的粮食，以大米和小麦为主，其他杂七杂八的豆子也不少，最上面是成品大米和面粉。 最左边的储物间里满满当当的塞满了煤和木炭。 院子里靠房子的位置被杜程用转头和水泥抬高了大约一掌的高度，上面架着遮雨棚。最里面是新建的浴室。水泵管道等是宁启言亲自设计的，热水器则将家里浴室的热水器拆下来安装上去的。 院子右侧几个栅栏里已经养上家禽。三头猪，一公两母。四只羊，一公三母。鸡鸭各十只，公母对半。 院子左侧的地上一半种着各种蔬菜，一半种着西瓜。一想到夏天的高温，宁启言说什么也让杜程种了满地的西瓜。到时候放冰箱里一冰，光想着就通体凉爽。 而院子最外围种了一圈的果树，都是北方常见的品种，苹果、梨、桃、杏、枣、樱桃、橘子、柿子。 这不到20棵树都是今年就能挂果的成树，是两人到农村直接移栽进来的。如今樱桃树已经挂果，最高处的樱桃已经有了泛红的迹象，估计离成熟时间不远了。 能准备的已经都准备好了，如今已经五月份了，离记忆中大地震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天。宁启言一次次的对照清单想还有什么没准备到。 相反没有经历重生的杜程比宁启言坦然的多。比起其他毫无准备的人，他们两人已经幸运太多。 “算了，不想了。”宁启言一把扔开清单，正好接过杜程刚洗好的草莓。“再过几天就吃不到草莓了。” “明年咱们自己种。”杜程回道。 盘子里的草莓买的是最大最甜的那种，一口下去，微微冰镇过的沁凉让一直有些焦躁的宁启言舒爽的呼出一口气。 “一会儿咱俩去买rou吧，反正都是往冰柜里放，也不差这几天。”边吃着，宁启言边对杜程说。 杜程点点头，将自己盘子里挑出来看起来更甜的草莓放进宁启言已经半空的盘子里。 宁启言笑眯眯的笑纳了。 吃完草莓，两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空间。 如今空间已经打理好，家里大半的家具都搬到空间里，相比空荡荡的家，两人已经习惯住在空间里。 开着车，两人直奔大型进口超市。这种超市冷库储备很充足，足够两人一次性买足东西，不用来回跑摊点。 停好车，坐电梯上到卖冷冻食物的那一层，宁启言直接找到经理，将需要购买的单子报给他。 猪排骨20扇、五花rou200斤、大骨棒50根、猪蹄、大肠、羊rou、羊排…… 最多的就是牛rou，因为牛的体积太大，空间里没有那么大地方，不如多养几只猪来的上算。所以现成的牛rou就多准备一些放冷库里存着，慢慢吃也够吃挺久的。 其实最难的就是地震过后的两年，食物跟不上，气候又变的极端，人们又惊恐失措。等到第三年，幸存的人们已经适应新的气候，政府也恢复掌控力，虽说大米白面依旧不容易吃上，但土豆地瓜玉米也足够填饱肚子了。就在宁启言重生回来之前，已经有人开始重新养殖家畜，不过大多是养兔子这种繁殖力强的动物，鸡也有不少，毕竟能下蛋不是。 说完rou类，宁启言又拉上经理直奔水产柜台。 各种鱼虾同样订购不少。因为量大，价格便宜不少，而且提供送货上门。不过宁启言没让他们往家里送，而是将地址写在之前租的小仓库。因为前段时间在网上订购的东西太多，宁启言就在大学城边缘地方租了个不大的仓库，省的被人发现他大量囤货。 付完钱，超市经理说半小时内就能清点完成，直接发货。宁启言拉着杜程直接开车去小仓库准备接货。 趁着等货的时间，宁启言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默默的递给杜程。 杜程低头一看，有些好笑。怪不得宁启言情绪低落，原来银行的短信过来，显示余额只剩十五万多了。 “该买的不是都买完了吗？钱剩的再多也没用了。”杜程安慰。 宁启言叹气，“我知道，但是看着钱花出去还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