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
而说上了马车后,苏媚初一直闭目养神,只是,心里头到底有些心神不宁,忽而睁开了双眼,只伸手揉了揉太阳xue。 心柳见状,忙将手中的帕子别在了腰间,去替苏媚初揉着,嘴上关心的问着:“小姐,头又开始泛疼了么···” 苏媚初面上强自扯了扯笑,伸手拍了拍心柳的手,似乎无心无力回答。 心柳手上揉着,心里头却是想着方才在静园里所发生的事儿,却想着,心里越发堵得慌。 一时,没忍住,嘴上抱怨了起来,为自家小姐叫屈,道着:“小姐,方才姑爷也太过分了,小姐您为他,为他们沈家分忧解难,事事亲力亲为、事必躬亲,付出了这么多,他却丝毫不领小姐您的意,这样便算了,凭什么还朝着您发火甩脸色,您说您今日哪一桩事儿不是为着姑爷着想,一想到这么些年他竟然这般待您——” 心柳说到此处,话语一顿,似乎都有些不忍在说下去。 然而苏媚初听了,却是神色淡然,情绪并未曾气半分波澜。 心柳瞧见了,非但不觉得放心,反倒是越发的忧心,一时,便又想起了一茬,嘴上便又道着:“还有那位春生姑娘也是的,于辈分上,您是她的长辈,于身份上,你才是沈家的正房太太,她一个连一个妾氏都算不上,凭什么在小姐您摆谱啊,小姐您都亲自开口恩准允许将她抬进府了,她理应对您感恩戴德才是,您瞧瞧,她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不要名分就这般不清不白的跟着姑爷么,还说什么报不报恩的,鬼才相信了···” 苏媚初闻言,原本紧闭的双眼,一时,便又睁开了,半晌,只淡淡的道着:“或许,她根本就不想入府,若是想的话,或许···早就被抬进府了吧···” 心柳闻言有些诧异。 苏媚初却摆了摆手,随口道着:“罢了罢了,原本就不该掺和这些事的···” 她并非有意针对谁,不过是对事不对人罢了,府中下月办婚宴,势必得需要那沈毅堂回府坐镇,元陵老夫人写了信送了人过来,她势必得要代为传达。 至于关于春生—— 她也并非假意挑拨,于私,她与她是亲戚关系,她理应帮衬一把,总比好过旁人。 这于公,她是正房太太,她希望家宅和谐安宁,若是将春生抬入府中,那沈毅堂往后能够回归府邸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或许也早便料到了,也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全然没有一丁点的私欲吧,或许,不过是因着生活过于乏味了,又或许是因着也有那么些好奇,又或者,终归心里头也曾有那么一丝不甘、一丝愤恨吧,谁知道呢? 不过,他们如何,那却并不是因着她的原因,终归,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罢了。 心柳不过是见苏媚初过于沉闷了,怕闷坏了,闷出了心病,是以,刻意在她跟前抱怨,引得苏媚初说几句话罢了。 一时,见她无心应付,然面上却始终一派愁容,心柳想到了一茬,只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着:“小姐,您···是在为三少爷的事儿忧心么?” 苏媚初闻言,半晌,轻蹙眉,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儿。 第232章 却说这边春生刚踏进了卧房, 随即, 便听到屋外一阵摔东西的声响, 身后的司竹听了身子不由一颤,只小心翼翼的抬着眼。 却是见走在前头的姑娘目不斜视, 直径进去了。 司竹只得默默地跟了进去。 春生坐在了梳妆台前,只如同往常那般, 自行摘了发间佩戴的玉簪, 又将绾着的发鬓打散了。 司竹见状, 立即眼明手快的寻了一身素净的衣裳过来, 春生换了衣裳, 又洗漱一番。 整个过程静静地, 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司竹微微屏住了呼吸, 只觉得瞧着那神色,那举止间与往日无异,可是,却又分明透着一丝不同。 司竹心中回想着方才在厅子里所发生的那一切, 想要开口安慰一二, 然而她嘴笨, 不如莞碧jiejie会说话,也不如素素可心, 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安慰起。 正犹豫间, 却忽而听到春生轻声吩咐着:“司竹,你且先下去歇着吧——” 司竹闻言,立马抬眼, 嘴上只犹豫的唤着:“姑娘,您——” 顿了顿,却见春生抬着眼定定的看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倦意。 司竹见状,嘴唇蠕动了片刻,半晌,只点头回着:“好的,奴婢这便退下,姑娘您···您今日外出奔波了一整日,想来也累了吧,您···您也好好歇会儿吧,待晚膳备好了,奴婢在进来唤您——” 春生闻言,面上只淡淡的扯出了一抹笑,半晌,只对着司竹点了点头。 春生坐在梳妆台前,只伸着手轻轻地揉捏着太阳xue。 一时,抬眼间,只瞧见了铜镜中那明眸皓齿的容颜,那样绝色的容颜,整张脸挑不出一丝瑕疵,美得有些极不真实似地。 有时候,便是春生自己瞧着,皆会隐隐有些失神。 然而,往日那般仙姿佚貌的面容上,此刻,却泛着一丝狼狈,一丝前所未有的黯然。 春生只费力的扬了扬嘴角,便瞧见铜镜中那张绝美的面容上强自挤出了一道寡淡的笑容。 沈毅堂一进来,便瞧见春生一动未动的坐在了梳妆台上,整个身子背对着,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头发披散着,垂落到了腰际,只衬托得整个身子格外的清瘦、细小。 他立在原地,驻足了片刻,强自将面上的阴冷之意强压住了,待面色稍微缓和了些许,这才踏着步子朝着梳妆台走去,却见原本呆坐的人儿忽然起了身子。 沈毅堂步伐一顿。 只瞧见春生忽而几步走到了床榻前,轻轻地掀开了被子直径躺了进去,只将被子拉到了胸前,背对着侧身躺着。 自回来到现在这么久了,至始至终,从未抬眼瞧过他一眼。 沈毅堂瞧了面色不由沉了下来,一时,满脑子皆是方才她扬言报恩的那一番话,她说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然而于他而言,却是字字如刀,渗着血。 沈毅堂只觉得心如刀割。 此番,又瞧她这般漠视的模样,只觉得胸腔里一股火气上涌。 沈毅堂几步走了过去,只一把将春生身上的被子给扯了下来,只一把凑了过去,将春生的身子给板了过来,强迫她转过脸来与她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