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初吻(下)
还没等她想要打声招呼的时候,他就那样直愣愣地欺身压了上来,迅速而精准地亲了上来。 那是她第一次与人接吻。甚至没有抵抗的想法,只是头脑一片蒙,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记得,一种男士若有若无的香气,始终萦绕在她的鼻头,让人沉溺其中。 她浑身发烫,全身都像舌头一般软的不成样子。直到,他撩起她的衣襟,想要更近一步。她丧失的理智才被那处的微冷唤醒,这时的她才想起了要出声拒绝。 可惜,所有的尊严,都被那句话压碎。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一般,谈不上噩梦,也谈不上是美梦,只是如梦一般,过眼烟云。 她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初吻,连同初次,是同一时间没了的。 后面的她,也偷偷哭过,只是,再往后,都被后面谈恋爱的甜蜜冲昏了头脑。 想到这里,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网上有一段话,叫阈值问题。对她而言,比那更严重的事情也都做过,接个吻,况且只是碰到了下嘴唇,都算不上接吻,又算得了什么。 但对于白渝来说,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回忆自己在大学几年,似乎从来也没有听过白渝有谈过什么女朋友,所以他才会表现的那样。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老师。 脉脉越想越懊悔,急得当下就掏出手机,赶紧发消息给白渝。首先是道歉,诚恳地道歉,其次表明自己已婚身份,再次道歉,表示自己当时是猪油蒙了心,然后表明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最后,郑重地再次道歉,希望能够得到谅解。 她自我检查了一遍,三次道歉,应该是够真诚的了,急忙发了过去,等待对方的原谅。后面因着要去户主家做家务,也就没有再花时间去看手机。 白渝从床上清醒过来时,打开手机想要看看时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脉脉的那条微信消息。他现在一看到关于何脉脉的消息,立马就像碰到烫手的山芋一般,将手机扔了出去。 也许她是来解释的,也许,她在考虑,离婚之后,两人可以继续下去。白渝自己在安慰自己,毕竟,他们都接吻了。四舍五入一下,基本等于已经结婚了。 单纯的人之所以单纯就在于,接吻也许对他人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但对他而言,却是已经想到了相守一生的责任。 白渝在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后,才终于下定决心,若是她离婚后,他们可以考虑相处下去。只是现在,她还没有离婚,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做第三者的。 他下床捡起那可怜的手机,手抖地打开微信,终于看到了她发来的消息,首先是道歉,白渝很满意,确实应该道歉,毕竟对他来说,这个吻,来的太过意外,况且,还是自己的初吻。 其次是表明自己已婚的身份。白渝又满意地点点头,她毕竟结婚了,不管有什么,还是等对方离婚再说,不过这次她确实有点粗鲁了。 然后再往下,白渝抿住了嘴。什么叫肯定不会有非分之想,她明明非礼了自己。他不满地往下,发现她除了再次道歉,居然什么都没有了,白渝皱住了眉头。 他不可思议地再次看看那条消息,就没有了,除了道歉和说明自己已婚外,居然没有提半分离婚以及之后两人再发展的事情,也没有谈对他负责的问题。 一向好脾气的白渝,感觉一股无名怒火烧上心头。小小年纪,居然亲就亲了,一点负责的意识都没有。 真是,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白渝气得坐立不安,在宿舍团团转,不知气了多久,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她是真的不想负责,只是随便亲亲看,毕竟,她都结婚了,更亲密地事情也做过。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或者可以说是妒火,烧的更旺盛了。他等了她那么久,居然没有再来道歉,他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关了静音,不再看手机,决定看一会书。 只是,今天不知是为什么,白渝悲哀地发现,书上的字,他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上前亲吻自己时的画面和微凉的触觉。 他煎熬又难受,拿出手机,居然发现有人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他终于是咧嘴笑了,心想,她终于是知道来道歉了。 打开手机,看到的却是母上大人付女士发来的消息,照例询问他本周什么时候有空带脉脉回家。 自从上次白渝带回去脉脉后,付女士和白老头终于觉得抱孙子有望了,基本是隔三差五就来询问,什么时候带脉脉回家。前几次,白渝都推迟是自己有事,或者是脉脉有事,推拖过去了。 今天,他大概是因为愤怒加失望,直接回了母亲一句:我们分手了,她不会再回去了。 这条消息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付女士那头再也没了动静。白渝打开手机,又一次查看脉脉的微信框,还是那条信息,没有更多。 白渝心下那股怒气似乎消了,但又似乎更生气了。他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本就早该结束了,现在不过是一切恢复正常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理应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不为各种俗事烦扰。 念及此刻,他像是被人催促一般,麻利地收拾妥当,前往自己的心中圣地——图书馆。似乎这座象牙塔中的知识宝库能给予他需要的精神抚慰。 踏入熟悉的地方,呼吸着所特有的油墨清香,他才顿觉神情舒畅。 在踏入自己以往惯常入座的席位时,他不知为何,忆起自己旬日之前,偶然邂逅的那个认真努力,眼中有星光的姑娘。 虽只是萍水相逢,脸盲至极的他早已忘记了她的相貌衣着,但却始终记得她勤奋努力的姿态。也许,就是那个瞬间击中了他。 一瞬间,他似乎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也许,他在意深爱地并非某个具象的人,不过是某个年轻女性,她精通数学、勤奋刻苦,加之一点性格温和,几分相貌过人,就值得他为之倾心。 倘若事实确实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一份值得生死相许的纯真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