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估计是这少女的父母当然跪在了地上:“粟阿婆,俺们玲玲,俺们玲玲才17岁啊,您救救她吧,求求您老人家类。” “唉,起来起来,不是我不愿意救,而是唉,我无能为力啊。”奶奶长叹了一声气,道。 “您,您是俺们镇子最出名的神婆了,一般一些古怪的事情您都能解决,俺们玲玲去了医院,医生都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可是您这样子,分明是晓得些东西。要不,要不你就告诉俺们夫妻俩吧。”那对中年夫妇对望了一眼,转而看向奶奶。 “你们真的要知道吗?”奶奶看着他们,问。 这么一说,不仅是这对夫妻俩,就连我都紧张起来。 他们重重地点点头。 “人有三魂七魄,只有齐全于体才能正常生存,可是你们家的玲玲唉,连一魂一魄都没有了,现在有的只是一具空皮囊还在支撑着,活不过这两天了。”奶奶跟他们解释道。 话一落,所有人被吓住:“粟阿婆,你莫唬人啊。”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小姑娘我救不了,节哀顺变吧。”说着,奶奶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月儿,你送她们出去吧。” “粟阿婆!” “奶奶” 可是奶奶就当做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呼声,已经进了屋。 “这,这”那夫妻俩呆呆地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虽然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基本上主张无神论,可是在这种偏远的小镇上,却大部分人还是信鬼神之说,因而很多诡异的事情如果无法用正常的方式解决,都喜欢找神婆。而恰好我奶奶在解决过几件诡异事情之后就成了这小镇上小有名气的神婆子。 当然,现在是法治社会,奶奶这些行为在有的人看来就是封建迷信,因而基本上奶奶从来都不是以这个谋生,只是偶尔实在是受人之托才会帮帮别人。 我同情地看着这对中年夫妻还有他们那个傻愣的女儿,有些难过地说:“大叔大婶,你们还是起来吧,我奶奶从来不骗人,你们俩的女儿是真的不行了。” “可是,可是俺们俩总共就这么一个女儿啊,玲玲要是死了,俺们,俺们怎么办啊?”中年妇女说着,不由哭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那个原本只是傻傻坐在椅子上的女生却突然朝后一倒,七窍慢慢流出鲜血。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那对中年夫妇更是扑了上去:“玲玲,玲玲!你莫吓阿爹阿娘啊玲玲!” 我死死盯着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忽然间,那叫玲玲的女生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一把推开所有人,怪笑着跑出了院子,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玲玲!” 所有人都追了上去,我下意识拔腿跟上去,却被喝住:“月儿,站住!” 回头,是奶奶走了出来,神色满是阴霾。 “奶奶,我” “我去看看,你不许出这道门!”奶奶厉声喝道。 这样的异变,让我满心疑惑,可更多的确实不安。偏偏奶奶这么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没等我再说什么,奶奶却已经背着一个布袋走了出去,甚至为了防止我跑出门,我还听见了屋外大门落锁的声音,这下算是彻底将我锁在了家里。 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忽而想到了还在房间里的慕子彦,撒腿就朝房间跑:“慕子彦,你快出来!” 第65.食灵鼠 没等我跑出房间,慕子彦已经走了出来,我只感觉身子一晃,定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从慕子彦的身体直接穿了过去。 “慕子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女生的灵魂怎么会没有了呢?”我急忙问慕子彦。虽然慕子彦一直待在屋里,可是我却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被吃了。”慕子彦淡淡地回了我一句,走到院子中间,站在了先前那个女生倒地的地方。 地上还残留着一丝从女生身上留下来的血迹,没有完全干涸。 “啊?”我迷惑地看着他,“什么叫被吃了?” 慕子彦神色凝重地弯下身子,伸出手指在地上刮了一下那留着血迹的地板,又闻了闻,面色有些难看:“是食灵鼠。” “慕子彦!”我急得喊到他的名字,“你能不能别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被吃了,什么食灵鼠,你给我解释清楚!” 慕子彦看了我一眼,目光阴冷。 我一吓,这才反应过来我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好在慕子彦也没有跟我计较,而是起身对我解释:“食灵鼠是一种专门偷吃人灵魂的动物,需要有专门的方式饲养才能存活,说白了就是被人炼制的一种邪恶的东西。被食灵鼠吞掉灵魂的躯体和鲜血都会带有特殊的气味,刚刚那个女生就是如此。”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啊?”我很是不解。 “应该是修炼某种邪术或者炼制什么东西吧。”这一点,慕子彦并不确定,他看了我一眼,言语里满是警告,“你奶奶说的是对的,这些天你不能出门。你近距离接触过那个女生,身上肯定残留了你的气味,你是炼制邪术最好的药引子,一旦被抓去,下场连死都不如。” 夏日的夜晚连风都是热的,可偏偏慕子彦的话却让我却感觉到了森森寒意,我情不自禁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还有”慕子彦说着,朝我走近,虚幻缥缈的身子近在我眼前,“以后少多管闲事,你顾好自己就成。” “我哪有,哪有多管闲事”我心虚得不行,先前我只是好奇那个女生,这才忍不住凑近了去看,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完全没有灵魂却能够行走的活死人。 “悉悉索索”的动静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一听,那声音却越来越明显。 这家里处处都是符咒,我不怕有鬼,可是这诡异的声音却还是让我紧张起来:“慕子彦,你听到了吗?” 慕子彦目光闪过寒光,冰冷的气息也越来越强。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朝我靠近,突然间,我看到有一团黑影朝我窜来—— “啊!” 我吓得往后倒,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险险躲过那团黑影的攻击。 “什么东西?!”我几乎失声喊道。 话音还未落,又是一团黑影朝我扑过来,这一次我来不及逃跑,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来,我半睁开眼,看见慕子彦放长的指甲正滴着血。 “食灵鼠!”慕子彦声音满是寒意,“果然还是找来了。” 身子不又抖了三抖,我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慕子彦身后,却一不小心从他透明的灵体穿了过去。我又是一吓,差点哭出来:“慕子彦,你能不能,能不能变形出来啊,我害怕。” “不行,一旦我幻化出售实体,就会被这里的阵法攻击!”慕子彦厉声喝道,“去里屋!” 我撒腿就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反锁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打开的窗户,三步跨作两步跑了上去将窗户关上,就在我合上窗户的一刹那,有东西撞上了窗户,发出响亮的声音。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瞪着我,慢慢往下滑。 我“啊”了一声,吓的后退,撞上了房间里的椅子。 倒吸了口冷气,我看着窗户出现一双又一双幽幽的绿眼。房间里充斥着指甲急促挂着玻璃的声音,刺耳难听,我捂着耳朵,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慕子彦,怎么办?” “食灵鼠是普通老鼠炼化而成的,只要没被它的牙齿咬住就没问题。你房间里有没有鼠洞?”慕子彦问我。 “应该没有吧。”我也不确定,毕竟这么些年来,我几乎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有老鼠。 “那就等你奶奶回来!”慕子彦冷声道,左右一甩甩出一道光芒朝着窗户击去。 一道又一道的“吱吱”声不断在窗户外出现,我忍受着这令人头皮发紧的声音,咬着牙伸出关上了窗帘,将那些可怕的眼睛挡住。 我又一股脑儿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死死盯着周围的一切。 外面的声音越来响,也越来越杂,我分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只食灵鼠,可是听声音应该不少,难以想象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究竟是谁,养了这么一群堪比猛兽的东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奶奶没有回来,屋外又是不断“吱吱”的老鼠叫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听到了老鼠啃东西的声音,该不会是在挖墙角吧。 “轰!” 外面突然传来爆炸的声音,隔着窗帘我看到了火光。 “放肆!”奶奶厉声叱喝的声音出现在屋外。 我大喜,掀开被子跳下床,可是慕子彦却伸手挡住了我:“等等!” 当初施永波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双手不由握紧成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慕子彦” 慕子彦凑到窗户外挑起窗帘的一角看了看,这才给了我一记镇定剂:“是了,我在你血珠里,有事我会主动出现。” 随着一道几乎要灼烧我皮肤的温度出现在脖颈处,慕子彦也消失在了窗户边上。 很快,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传来了奶奶熟悉担心的声音:“月儿,是奶奶,开门。”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我惊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饶是如此,我却顾不上其他的,赤着脚打开房间的门。 第66.深夜的对话 开门,奶奶就一脸紧张地将我搂入怀里,仔细打量着我:“月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微喘着气,抱住了奶奶,声音里也不觉带着哭腔,“奶奶,你总算回来了。那些臭老鼠好可怕。” “乖,不怕,那些东西都已经被奶奶消灭了。”奶奶拍着我的后背,不住地安抚我,“没事的,月儿,不会有事的。” “呜呜。”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半天,我才慢慢缓过神来。而奶奶则带我回到床上坐好,神色凝重地看着我:“月儿,奶奶也很希望你能在家里多留几天,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明天一早,奶奶就送你上车,你回z城吧。” 我瞬间懵住了:“奶奶。” “那些是食灵鼠,既然他们能够找到这里来,相比驯养它们的人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踪迹,为了你的安全,奶奶必须送走你,等风声过后,你再回来多陪奶奶几天。”奶奶说着,掏出一把短刃,“这把匕首,你日后戴在身上吧,是一把阴兵器。” “我不要。”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奶奶形影不离东西,急忙推辞道。 “乖,听话,有了它就算有什么危险也能够暂时应付过去。”奶奶不由分说将它塞到我手里。 “奶奶,我真的不用,我有阴兵器。”生怕奶奶不相信,我掏出慕子彦送给我的阴刃,“奶奶,你看,这是我在学校捡到的,学长告诉我这是把很厉害的武器。” 奶奶不相信地接过阴刃,可随着她的手寸寸抚摸过那把阴刃时,眼里的震惊却越来越明显,尤其是摸到那个空余的空槽时,她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月儿,这是你捡到的?” 我当然不敢说出这把阴刃真正的出处,点点头,将对林天宇说的那番说词又跟奶奶说了一遍。 言罢,奶奶神色复杂地盯着我看了好久,久到我连着喊了她两声才理我。她拿着阴刃,并没有马上还给我,而是道:“月儿,收拾东西之后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你就启程离开。这把阴刃奶奶借过去一晚上,明天一早还给你。” 我欲言又止,最终藏着满心的疑惑,点点头,目送奶奶离开了房间。 好好的一段团聚之旅却因为莫名其妙的食灵鼠而被迫中止,我恋恋不舍地又将拿出来的衣服重新塞进行李箱里,闷闷不乐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