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不过江茂修也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傻白甜，他这时候送几个玉米，大家都会说他是以德报怨，名声多好听啊。何况江茂修今天送玉米的时候，别的没说，尽提小时候的事情了，弄的村里人都挺不好意思，估计他们吃下这些玉米也不好受。

    小一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听完江茂修的解释，还是不满意，不过它心胸大，不跟江茂修计较，让江茂修赶紧去煮玉米，它也喜欢吃玉米。

    江茂修煮了一锅玉米没够吃的，后来又追加了一锅，后院里十几只毛团都喜欢啃玉米。别看那些兔崽子小，啃玉米一点也不含糊，两只大门牙啃玉米啃的可顺溜。

    小二也难得没有离家出走，啃了五个嫩玉米，吃了小半碗狗粮，当做晚饭。

    玉米开吃的第二天，季邵煜就知道了，过来的时候运来了几只小猪崽，和一头牛。

    “你这是干嘛？”江茂修看到猪崽后退了一步，他可不要养猪崽，每天给几十只毛团清屎就够累的。

    “这嫩玉米呢，咱们肯定是要吃的。”季邵煜又是一副jian商的样子：“掰完玉米这些玉米杆怎么办，可不能浪费了，正好用来喂猪和牛。”

    季邵煜算计的很到位，一点东西都不浪费，可是这家伙只会动嘴不动手，这就不厚道了。

    “别担心，没想让你养。”季邵煜急忙解释：“我等会让人试试，这玉米杆我们能不能砍，如果我们的人也能砍，养猪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用动手，过年我分你一口大肥猪，让你过个好年。”

    “牛呢？”江茂修抓着季邵煜话里的重点。

    牛是肯定要让江茂修养的。这段时间，国内断断续续出现了不少动物帮忙种田的例子，能帮忙种田的动物中，牛是最多的。季邵煜想着就江茂修家里的宠物都能让他种田，说不定养的牛也能被它们带的变异呢，所以就运了一头牛过来。

    “这也不用你动手。”季邵煜连忙解释：“牛棚我帮你搭好，喂牛的饲料我也负责，每天会有人过来清理牛棚，保证一点异味都没有。你只要负责喂喂牛，随便再让家里的毛团们多跟它玩玩就成，有工资，算积分。”

    季邵煜运来的牛不算很大，才刚到江茂修腰际，不过也比小二大了很多。小二有些好奇的围着小牛转了一圈，小牛也低下头闻了闻小二，两只很快就玩到一起，江茂修看小二跟它玩的高兴，也就把它留下了，反正也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把猪和牛安排好，江茂修递了一把镰刀给季邵煜，让他去砍玉米杆，这家伙光说不干，怎么看怎么不爽。

    季邵煜也是个识趣的，接过镰刀就去田里砍玉米。季邵煜砍下的玉米杆没有任何变化，其它人也过来试了一下，玉米杆好好的，这样挺好，江茂修往后不用那么辛苦。

    江茂修眼看着他们把掰过玉米的玉米杆砍干净，回到家就发现牛棚竟然搭好了。就搭在后院角落里，下水道也挖好了，在他家后院里挖了个大池子，用来处理牛的排泄物。季邵煜说，这些东西放置一段时间，可以试着当肥料用。

    傍晚喂完小牛，就有人过来清理牛棚，江茂修看到来人，顿时乐了，季邵煜安排清理牛棚的是任南。

    任南没有空手过来，带了一锅玉米排骨汤过来，闻着香，吃着也好吃。听那群老鼠说，任南最近除了上网，就是学做饭，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是香味老鼠们都能闻得到。

    家里的毛团们都没见过牛，都聚在门口看着刚来的小牛，还挺稀奇。小一更是大胆，直接蹦到小牛身上，这小牛脾气也挺好，没有生气。

    江茂修看着家里的宠物们都接纳小牛了，也正式给它起了个名字，十九。还自觉自己挺聪明，当年按着顺序起名字，不然现在家里这么多宠物，起名字都要废好多时间。

    任南清理完牛棚就走，除了跟江茂修打了招呼，其它什么话都没说。

    他离开的时候江茂修就坐在门口，拉着小二的手说明天想吃椒盐玉米。任南本来都要离开了，又拐到客厅里那了几个玉米。

    啧！这个别扭死的家伙。

    第二天江茂修坐在家里等着椒盐玉米，段纪明进来了，他最近经常回来江茂修这里，蹭几个玉米。

    “阿修啊，你这是怎么回事。”段纪明提着篮子过来，里面放了几个嫩玉米：“怎么？无聊了，掰玉米扔着玩？现在糟蹋粮食可是犯罪。”

    江茂修看看篮子里的玉米，目前这村里也就他家的玉米长这么大，可是他今天没有去田里掰玉米，更没有掰玉米扔着玩。

    田里的玉米确实被人掰了。

    江茂修掰过玉米的玉米杆都被人砍的干净，现在田里却有很多光光的玉米杆，这很明显是有人趁着没人的时候过来偷掰了玉米，可是这人到底是谁呢？

    段纪明让人试了一下，玉米刚被人掰下，立刻就变了样子。不再是新鲜青嫩的样子，剥开外面的外皮，里面没有玉米粒。没摘下时里面饱满玉米粒能看的很清楚，摘下之后就立刻变成这个样子，这就是大家没想过玉米会被偷的原因。

    “找到这个人。”段纪明立刻吩咐身边的人。

    这个人偷掰了那么多玉米，那他掰下的玉米肯定是能吃的，能收获别人种植的庄稼，这个人很重要。如果他掰下的玉米也是坏的，但他还是掰了这么多玉米，那他这罪可就重了。

    当天中午村子里除了江茂修，其他人家都被检查了。附近几个村子也都派人查了，但是毫无头绪。

    傍晚时分，任南过带着玉米烙和铺盖过来了，说家里有事暂时不能睡了，要过来借宿几天。

    江茂修也没跟他计较，让他还住回原来的屋子。他估计任南知道玉米贼的事情，所以才找借口过来，哼，这个死傲娇。

    尽管段纪明加强了防卫，玉米还是被偷了。

    一百亩地实在是太大了，种的又是长的比人还高的玉米，随便往玉米地里一藏，确实很难找到人。段纪明又加强了巡逻，还在路口装了几个摄像头，就不信抓不到贼。

    江茂修觉得段纪明不太靠谱，这贼不是一般的狡猾。所以他跟小一商量了一下，让小一带着老鼠一家去田里守着，说不定抓贼的几率更大。

    小二觉得好玩，也闹着要去玩，江茂修看它兴奋，也就让它去了。一再交代小二，如果真的遇到贼了，一定要拔腿就跑，跑到有人的地方再叫。

    小一小二去了之后，江茂修和任南就在家里等着。十二点一过，江茂修就犯困，靠着椅子直点头，任南给他挪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让他继续睡。

    大概早晨三四点的时候，小二从外面奔回来，叫门的声音比较大，江茂修听到了动静猛然起身，一时没注意，从躺椅上掉下去了。任南趴在桌子上小歇，刚醒来还有些迷糊，抬头就看到江茂修捂着屁、股从地上起身。

    小二说找到了，让江茂修快点去，小一正在跟黑熊谈赔偿。

    江茂修一听就跑过去了，他们这里的黑熊又高又壮，以前还弄死过好几个人，小一那小身板还敢跟熊谈条件。

    两人赶到的时候村子里其它人也听到动静跟着过来，江茂修到偷窃现场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三四个人，都带着武器，只是到了现场，他们有点愣，这是什么情况？

    第17章 当小工

    小一还真在跟熊谈判，它正气势凌然的站在一头小黑熊头顶，抓着小黑熊耳朵不肯放开。

    小黑熊一直在吼叫，很害怕的样子。对面站了一只大熊，怀里抱着几个玉米，也正对着小一吼。

    黑熊对着小一吼，小一也对着它吼，急都不说人话了，两只互相吼了半天，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小一点点头，从小黑熊头上跳下来。

    小黑熊像是被吓坏了，跌跌撞撞的跑到大黑熊身边，两个爪子里还各抓着一个嫩玉米。

    大黑熊领着小黑熊快速往山上跑去，转眼功夫就没了身影。

    江茂修也知道为什么他们费了那么多功夫抓不到人了，这片玉米地一边对着山坡，山坡很陡峭，石头也多，没人想过贼会从这里过来，所以很少会注意这里，毕竟没谁也没想过偷玉米的不是人呐！

    “你怎么让他走了。”江茂修把小一抱过来摸摸头。刚刚跟黑熊谈判的时候，小一还蛮有气势的，对着比它大那么多的黑熊，一点也不害怕。

    “它说不白拿。”小一说道：“以后会过来帮我们收玉米，现在拿的玉米是你预付的工钱。”

    小一能跟黑熊谈判，倒不是它多厉害。主要是它眼力好，先逮着小黑熊，小黑熊第一次出来做贼，就遇到这么凶的猫，当场就傻了。大黑熊也知道自己偷东西理亏，所以原意跟它好好谈判。

    “干的漂亮。”江茂修对小一这个决定很满意。黑熊掰玉米技术应该还是不错的吧，至少能掰下来完整的玉米，也算是半个帮手。

    回家的路上，江茂修就不觉得这帮手好了，这帮工吃的略多。因为植物消失，黑熊的食物少了很多，江茂修种的玉米，它吃的很满意，往后江茂修要一直供应它玉米，它以后饿了就过来掰玉米，一直到玉米全部收获。

    “我先给季邵煜打个电话。”任南听完小一的话，转身就去给季邵煜打了电话，告诉他这里的情况，顺便通知他，黑熊这些玉米，算是请工人的费用，由季邵煜负责。

    江茂修一直在旁边听着呢，觉得任南的这提议甚好。季邵煜让他干活，总是张口就来，从来不自己动手，能让他出点血也是好的。

    季邵煜第二天就过来了，说这工钱好歹两人分摊才算公平，跟在江茂修身后念叨了一个上午，江茂修听的烦了，转手就把十九拉到季邵煜面前，说再啰嗦就把十九带走，季邵煜瞬间就闭嘴了。

    十九被人嫌弃了，很委屈，低低的“哞”了一声。

    后院里正在啃菜叶的毛团停下动作，齐齐转头看看他，然后转头继续吃菜叶。

    小二平时跟十九玩的不错，让小一想办法安慰十九，小一蹦蹦跳跳的蹦到毛团堆里。没多久一只毛团过来了，递给十九几根菜茎，算是安慰十九，只是上面的嫩叶被啃的干干净净。

    十九吃过毛团送来的菜茎，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回到窝里嚼着玉米杆。

    “咱们中午吃什么啊。”季邵煜去后院转了一圈，江茂修在后院里种的菜，大部分都是鸡毛菜，也有一些空心菜和麦苗，麦苗是给小一种的，让它啃着玩，能吃的也只有韭菜。

    今天来客人了，江茂修准备吃的丰盛点，韭菜炒鸡蛋，然后煮面条。

    小二看到江茂修又往放挂面的地方走，心都碎了。捂着眼睛惆怅了半天，去拽任南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任南，没说话任南都能明白它什么意思，小二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咱们不要吃面条了吧”。

    “我来吧。”任南从江茂修手里接过韭菜，洗干净晾在一旁，然后开始和面。

    江岸村主要庄稼就是小麦跟玉米，所以主要吃面食，任南这段时间学会的也多是面食。拌好的韭菜馅放在擀好的大面片上，包成月牙的形状，放在锅里用油煎，一个有巴掌大，这里的人管这种馅饼叫韭菜盒子。煎好的韭菜盒子外酥里嫩，韭菜鸡蛋馅也挺香，再配上一碗白粥，这顿午饭也还不错。

    吃过饭季邵煜就开始琢磨了，让江茂修在后院再种点兔子不吃的菜，比如青椒什么的，实在不行韭菜也可以。

    “好啊。”江茂修啃着苹果回答：“就后院这群毛团吃多少，就拉多少，你要是嫌它们吃的多，我可以只喂它们兔粮。

    季邵煜不说话了，这段时间有专人在观察后院的这群毛团们，还真让他观察出一个规律出来。江茂修养的这群毛团，拉下来的粑粑跟它们吃的东西有关。它们吃的蔬菜多，肥力就好，田里的蔬菜长的更大更快，吃兔粮肥力就差了很多。

    “小三来吃个苹果。”季邵煜这次送来的苹果还不错，又甜又脆，的味道很纯正，江茂修给小三几个苹果，让它分给后院的毛团们。

    “知道这苹果多少钱一斤吗？”季邵煜虽然有钱，也从来没有这么浪费过。这苹果是别人送老爷子的，味道很好，他特意给江茂修送过来的，想着能让江茂修感动，多干点活。

    “知道它们的粑粑多少钱一斤吗？”江茂修指着牛棚不远处堆积的肥料。

    “我听说，最近打算出积分制度。”任南见季邵煜又想给江茂修找事做，不乐意了。

    “嗯。”季邵煜点点头，目前积分制度还没有完全确定，只是制定了一个大概方案。

    因为国内能种田的人不算太多，对国家来说这些人都很重要。但是又不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政府担心他们的种植能力会受影响。既然现实中不能整合这些人，政府打算让他们在网上交流。

    到时候全国的农业工作者应该都能收到一个手机，这是政府专门研制，只能由本人使用。拿到手机的人可以登录农业论坛，这是政府专门为农业工作者建立的论坛，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论坛里反应，政府安排了很多专家为大家解答问题。

    另外这个论坛也是国家发布命令的地方，往后如果需要什么粮食或蔬菜，政府都会在论坛里发布，完成任务者会获得论坛积分。另外如果有人做出了特殊贡献，也可以申请增加积分，管理同意之后，会视情况发放积分。当积分积累到一定程度，可以升职，不是论坛升职，是现实中职位升职。

    此外全国各地的农业工作者也可以在论坛里互相交流，各种农产品也可以在这里互通有无。

    这个论坛是每个农业工作者必须要进入的，论坛注册需要填写自己的真实信息，往后发工资，也按论坛里填写的信息发放，如有疑问，也可以询问管理。

    这个设想最初是任南提出来的，季邵煜觉得挺好，就回去仔细研究了一下，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内这个论坛应该就能建设好。

    “这么听还不错。”如果真的有这么个论坛，里面的信息应该不是虚假的，江茂修看帖子的时候也不用纠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段时间，虽然政府一再压制，网上的各种小道消息还是很多，有些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多次，江茂修都信了，然后被告知是假的。因为这些虚假的小道消息，江茂修连他最爱去的论坛逛的都少了。

    “安全这块做的怎样了？”任南最关注的就是这个。

    “已经请了专业人士在做。”季邵煜最关注的也是这一块，想了很多办法来解救这个问题。

    就目前的形式来说，现在最重的是什么，不是人才，而是各国的农业工作者。这些人不能出任何意外，他们的信息也就格外珍贵。

    论坛成员的网络地址会层层加密，绝对不会被人查到。如果他们想互相交换产品，需要向管理员提出申请，由管理员负责调配这些农产品，他们不用互相透漏个人信息。

    而且论坛中的成员如果想要互相透漏信息，也需要经过管理员允许。在管理员那里备过案，他们才能互相透漏真实信息。其它的还有很多，季邵煜手下的人都在慢慢补充。

    才不过短短十几年的功夫，农民又变成最重要的职业，这轮回也是让人感慨。

    江茂修送走了季邵煜，转身到房里拿了一张卡出来，递给任南。

    “这是打算还钱？”任南没接卡，看着江茂修，很认真的说：“我的钱都是给你准备的，你不用还钱。”

    “任南你到底什么意思？”江茂修最烦听到任南这种话，把卡扔给任南：“你不打算跟我在一起，说这种话又有什么意思，还嫌我不够乱是吗？”

    “对不起。”任南捡起江茂修扔的卡，转身往外走。

    “不准走，你把主人气哭了。”小二拦在门口。

    哭了……

    任南有些不敢相信，江茂修正背对他站在客厅里，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偌大的客厅里，江茂修背影显得很孤寂，肩膀还微微抖动，好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