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潜入万阵塔
夜已深，梦隐再次来到了阵术岛。 从临近傍晚时得知筱萸失踪的消息开始，除了筱萸安回到蔷薇苑处理伤口的那段时间，梦隐几乎没有闲下来过。 黑夜中的万阵塔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周围的景色被绚丽的光彩映衬得如梦似幻。 自华玹霖被禁足于万阵塔中，万阵塔连同周围一带，都被严密隔绝。几十名长老形成里外两个包围圈，将万阵塔环绕其中，密切监视着，附近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而万阵塔的灵阵也尽数开启到极致，不为御敌，只为判断华玹霖是否一直待在万阵塔中。 因为万阵塔的灵阵是分成几批，由几个不同的中枢控制，在这样的状态下，想要出入万阵塔，就必须逐批控制灵阵的进出限制，而一旦放开了进出限制，万阵塔就会出现明显的变化，监视的长老轻易就能发现。 进入内院之后，这是梦隐第二次见到万阵塔，潮汐院三阁的几座标志性塔系建筑，就剩万阵塔尚且未曾涉足。 “万阵塔被监视了？” 得益于魂魄的强大，梦隐能隐约察觉到不少强横的气息在前方巡视，只好隔着远远的距离遥观万阵塔，不敢太过靠近。 “嗷呜呜呜！” 光离凭借着自身的特殊性倒是能感知得比较清晰，将它所发现的情况告知了梦隐。 “啧，监视得这么严密，不太好办啊。” 梦隐尚未能再次使用灵力，以目前的状态，想要悄然穿过两层防线，根本没有丝毫可能，除非监视的长老故意放水，对她视而不见。 不过，有光离的帮助，小心一些应该可以做到。 “以你现在的力量，光隐状态加持在我身上的话，可以维持多长时间？” “嗷呜呜？” 光离也不确定，大概估算，维持五分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它之前能光明正大地跟踪监视别人，依靠的就是这项能力，自身施展的话消耗极小，但是用在别人身上就不同了，所消耗的能量将成百上千倍增长。而且不单单是能量的消耗，这项能力用在别人身上就成了一种术法，既是术法，便无法避免地存在着持续时间限制的问题。 在光离的实力相当于六、七阶玄兽的时候，想要看穿它的光隐状态就已经得有元极境的修为了，随着它实力的提升，现在潮汐院想有可能看穿它的光隐状态的人，应该找不出几个，至少在万阵塔外监视的这些长老没有一人能做到。不过将光隐加持在梦隐身上，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有些勉强，但问题应该不大。” 梦隐默默计算了一下距离，规划着大概的行进路线，暗忖着速度上稍微加快一些，应该可以赶在五分钟之内到达万阵塔下。 只要进入了万阵塔的灵阵笼罩范围，外面监视的人便无法查探到梦隐的存在。 为了获得最高的成功率，梦隐在光离的指引下，潜行到了距离她最近的长老堪堪发现不了的位置，才让光离开始将光隐的能力笼罩在她的身上。 那名长老毫不掩饰地外放的感知力，如同探照灯一般在梦隐面前扫过，就差那么一丁点儿的距离，梦隐就进入了他的感知范围，在她的脚步继续踏出的时候，光离适时地将光隐加持在她身上。 光线如同水流一般在梦隐的体表流淌，形成薄薄的光膜，无论在视觉上还是感知上，都发现不了梦隐的存在。只要梦隐小心一点，不要弄出别的动静，那些长老基本上不会发现她。 当然，梦隐现在不能使用灵力，没法对周身的气流做出干预，如果她行进的速度太快，导致周围的气流产生明显被扰动的状态，而又有人对空气流动极为敏感的话，还是能察觉到异常。 她不知道那些长老中是否有如此天赋异禀的人，谨慎起见，不敢走得太快，也尽量避免大幅度的动作。 “咦？” 梦隐从一名长老的附近快速经过的时候，那名长老似有所觉，发出低微的疑惑声。 “怎么了？” 距离他较近的另一位长老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忙出言询问。 “没什么……” 那名长老略微犹豫了一下，摇头回应。 他刚似乎感到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具体有什么问题，想了想，只能归根于错觉或者自己多心了。 梦隐微微紧张了一下，刚刚光离提醒她光隐的状态快要到达极限了，而距离万阵塔还有四分一的距离，所以她不得已提升了前行的速度，速度的突然改变自然会使得周围气流产生较为明显的扰乱，就是这瞬间的变化，使得那名长老微微察觉到一丝怪异。 那名长老从没遇到过这类情况，想不出所以然来，梦隐暗松了口气。 要不是最近形势太乱，且慕艾和于微雨又主动招惹到她头上来，梦隐真想赶紧将剩下的八次融魂劫渡完，真正开始修炼。 不过那样一来她就真的是从零开始了，修炼到什么境界就是什么境界。 光隐效果消失的时候，梦隐堪堪踏入了万阵塔灵阵笼罩的范围，有惊无险地成功避开了一众长老的监视。 “什么人竟能如此无声无息地穿过万阵塔的灵阵？！” 与此同时，万阵塔顶层，华玹霖从入定中惊醒，霍然睁开双眸，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梦隐这般诡异的出现，令他心中凝重无比。 梦隐能无视灵阵的阻碍，但是不代表她能进入灵阵之后光明正大地现身仍不被察觉，所以，她的到来自然会惊动万阵塔中的华玹霖，不过她也没打算掩饰就是了，反正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她估计很快就得暴露了。 华玹霖只能感知到有人入侵，并不能分辨出目标是何人，万阵塔的所有灵阵都运转到极致，这都挡不住入侵者，那么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身的实力。 万阵塔中的布置是三阁中塔系建筑里最简单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切都非常整齐有序，大概因为性质不同，占地面积不大，却给人以大气的感觉。 塔中层层叠叠地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灵阵，置身其中，就连光离的感知力也近乎处于瘫痪的状态，只能像普通人一样靠双眼来分辨。 梦隐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本来处于普通人的状态，不同的只是躯体要强大许多而已。她不紧不慢地分辨前行的方向，避开会触发攻击的灵阵，闲庭信步地层层往上走去。 华玹霖如临大敌地盯着通往顶层的入口，周身灵力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进入战斗的状态。 塔中的灵阵他尚且一个都不能随意穿越，只能待在顶层中央的范围，而梦隐却仿佛视灵阵为无物，轻而易举地穿过了一重又一重阻隔，这般无法理解的力量，令华玹霖心中的震惊转为惊悚，可他现在被隔绝在万阵塔中，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只能自己应对。 他倒是能解除万阵塔的出入限制，但没确定来者何人且不知道来人的目的为何之前，贸然这么做，又怕将外面监视的长老们引进来，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若来者不善，以他的实力都无法应对，外面的那些长老进来，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梦隐猜到自己这番举动可能会令华玹霖感到震惊，但不知道他会惊吓至此。随着她不断接近顶层，华玹霖的后背逐渐布满紧张的冷汗。 不过也不能怪华玹霖失态，毕竟他修炼至今，别说遇到，就连听都未曾听闻过如此诡异而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 等待是件难熬的事情，特别是面对未知的时候，在梦隐露面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华玹霖来说都极为煎熬，心里的压力也随着时间而逐渐递增。 嗒、嗒、嗒…… 清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华玹霖的心脏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剧烈。 “华长老，你果然在最顶层！” 终于，梦隐见到了塔中除了她之外的唯一一道身影，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华玹霖了，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熟络地朝他打招呼。 华玹霖外表儒雅，没什么架子，很好相处，是除岑徵之外，梦隐接触得最多的紫衣长老，蔷薇苑的守护灵阵还是他亲自来改善的，所以比较熟络。 “梦、梦隐？！” 华玹霖看清来人是梦隐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似的，呆滞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了有些失态的惊呼。 要不是梦隐及时主动出声打招呼，让他认出了她的声音，华玹霖差点就一道术法朝梦隐招呼过去了。 “啊，是我！华长老，您老可要控制好自己，别乱扔术法啊！” 梦隐故作惊慌地打趣道，她自然也是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所以才故意一冒头就打招呼。 “你……是怎么上来的？” 华玹霖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平复了周身的气势，散去了凝聚起来的灵力。 对于来人的身份他做了许多种可能性的猜想，可没想到居然会是梦隐，不过见到是梦隐的那一刻，他着实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如他所猜测的那般，是个实力恐怖的可怕敌人。 “当然是走上来啊，我就不信你感知到。” 梦隐和华玹霖的相处方式比与岑徵相处更加随意，仿佛两人是平辈一般。 梦隐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华玹霖形成这样在外人看来没大没小的相处模式，反正自然而然就这样了。要是被华玹霖的弟子看到，肯定惊讶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华玹霖没架子和好相处是一回事，但在他的弟子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走上来的，但问题是，你到底是怎么穿过那些灵阵的？” 华玹霖没好气地说道。 梦隐从进入万阵塔灵阵的笼罩范围，到走到最顶层，慢腾腾地走了二十分钟，害他足足紧张了二十分钟，这期间他的心理压力别提有多严重了！ 真是！他好歹是个紫衣长老，被一个后辈这样惊吓，他容易么他！ “哦，这个啊，光离不是比较特殊嘛，这是它的能力，别问我它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 梦隐光棍地直接将这口锅甩到光离身上，反正就算光离不给面子地当场拆穿她，华玹霖也听不懂。而且本来就没有人能认出光离是什么种族，特殊的存在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呃……你这小兽还真是谜一样的存在！” 华玹霖愕然，光离的存在令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很无知，不过将这项能力归根于光离身上也确实是容易接受很多。 “那你又是如何避过外面一众长老的感知的？” 华玹霖又想起外面那些长老无缝连接、层层叠叠覆盖的感知力，梦隐进入万阵塔之前势必要穿过那些长老的监视范围，而那些长老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放她进来的。 “万阵塔里的灵阵光离都能穿过了，外面那些长老的感知力还能比这里的灵阵厉害不成？” 梦隐继续将光离推出来做挡箭牌，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 梦隐说得好有道理，华玹霖竟无言以对。 但是，灵阵是灵阵，感知力是感知力，这两者是同样的事情吗？！ 厉不厉害哪能这样对比…… “算了，不纠结这事了。说说你来的目的吧，大半夜地跑到万阵塔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华玹霖没有追根问底，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梦隐的来意。反正他知道根本不可能问出来，梦隐把所有的问题往光离的特殊能力上一推，难道他还能让光离给他解释解释不成？ “关于内院弟子的腰牌，其中的通讯功能，内院中都有哪些人拥有控制和篡改的能力？” 梦隐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问题。 来这里之前她先找了訾依，得知执法队员的腰牌与弟子腰牌不同，执法殿中存在着限制执法殿成员通讯的机制，但却无法干预执法殿成员以外腰牌的通讯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