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花园奇景
刚刚走出北苑,萱儿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没瞧见有人跟上来。 还未来得及转过脸,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萱儿手中拎着的糕点盒,在两两相撞中脱手而出。 萱儿“唰”的转过脸,在那一瞬间,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从她手中跌落的糕点盒。 一瞬间,那四四方方朱红色的漆盒,“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盒盖脱离了底盒,使得里面的糕点尽数撒了出来。 那一块块酥皮糕点,个头大约有马蹄大小,正中印着一枚紫色的图腾。 此刻被这么一摔,那一盒糕点从盒子里掉出来一大半,有三两个当场就碎的不成样子,剩下的也是摔破了相,酥皮渣子撒了一地。 萱儿眼底冒着火,顿时间气的火冒三丈,正欲开口大骂。 只见那罪魁祸首,已先一步蹲在萱儿脚前。正手忙脚乱的帮她将地上几个,看着还像样的糕点,手脚麻利的拾回了糕点盒,嘴里还急急忙忙与她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萱儿一脸怒气,望着那个身穿青布衣裳的小厮头顶,抬起手指着他的脑袋,横眉怒目的呵斥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走路不长眼睛么?!” 闻言,那小厮“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低着头顶将收拾好的糕点盒高高捧过头顶,浑身上下哆哆嗦嗦。 他一张口,嗓子里竟带了三分颤声:“是……jiejie骂的是!只是西苑里出了不得了的事,我一时急着赶路,没注意撞到了jiejie,还请……” “等一下!你刚刚说西苑出了不得了的事?”萱儿一身怒气,在顷刻间散了一大半。 那小厮连忙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可不是么!咱们大小姐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就连薛家的小姐,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昏了过去……” 下一刻,萱儿伸手一把夺回糕点盒,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脚步极快的朝西苑的方向而去。 直到萱儿的身影消失,那青衣的小厮才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身,伸手弹了弹膝前的土,缓缓抬起头,朝西苑方向抬眼望去。 此人,不是李四又能是谁呢! 萱儿一脸急色,匆匆忙忙穿过三道院,转了个弯来到安府的花园。 安府四座院的正中,布置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花园。眼下正直初春,一踏进花园,迎面扑来的便是那阵淡淡的梅花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顺着入口深入,一路上可见迎春花、樱桃花、山茶花、桃花,墙角还有几棵梨树,枝桠树杈处隐隐可见嫩绿的新芽。 树下那枯黄的草丛中,隐约可见那一抹嫩绿色,正是最近才从土里抽出嫩芽的小草。 萱儿心急如焚,手里紧紧抱着糕点盒,哪有功夫在这园中逗留,只恨不得施展轻功,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急。 只是,她却不知为何,竟然在这园里转了三圈,都找不到出口在哪。 萱儿抱着糕点盒的手紧了一紧,额角落下一滴冷汗,颤着唇喃喃自语道:“莫非,是有什么人想要困住我?!” 一棵桃树下,头戴玉冠的一位男子,身着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袍,一只宽广的广袖,正单手轻轻负在身后。 另一只手伸出,探向他头顶斜上方,指尖不轻不重的捻着一枝桃花枝桠,凑到鼻尖闻了一闻。暗自点了点头,嘴角带笑道:“不错……春意盎然时,佳人步履匆匆不识两侧美景,着实可惜。” 男子倏然松手,那支桃花枝桠失了拽力,“唰”的一下原路弹了回去。 整棵桃树为之一颤,从半空中纷纷扬扬,落下那一场粉红的花雨,那道月白色锦缎的身影,就在这一场美景中瞬间消失。 “你就留在这里,多呆一会罢……”动人心弦的男声,如同撩拨在琴弦上的手指,一收一放间带来的音律叫人沉醉其中。 只可惜,萱儿却听不见。 她惊慌而焦急的穿梭于此,根本看不见美景,也无暇顾及。 李四身上背着药箱,身后跟随着安府的大夫,脚下急急忙忙走在前面。时不时还要停一停,转身朝那两鬓斑白的老者,略显着急的催促几声:“林大夫,麻烦您快点吧……” 林大夫抬手,就着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赶忙附和道:“好好好……” 凉亭下,那两个粉衣的丫鬟,一个坐立不安的在凉亭里来回踱着步。一个倚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拧着眉咬着下唇,一个个一脸焦急的伸长了脖子,朝着东南角那处路口望去。 李四领着林大夫,刚刚跨出一只脚,走出那道小门。 倚靠在柱子上,那个胆大的丫鬟,顿时面上一喜,扭头朝身后激动的喊了一句:“快看,他们回来了!” 闻言,那个小丫鬟脚下一顿,脸上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转身疾步上前迎了过去,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李四,你也太慢了些……” 另一个胆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面上带着一丝愠怒,冷哼了一声,凉凉道:“还说自己在安府跑的最快,我看啊……比起咱们府里的小花也快不了多少!” 李四嘴角一撇,两个嘴角朝下一拉,苦着脸一脸冤枉道:“实在不是我太慢,而是林大夫年纪大了,走不快啊……” 闻言,林大夫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脸愧色的附和道:“是是是……都怪我,怪我!” 另一个小丫鬟伸手,轻轻推了一把那个胆子大的,小声嘀咕道:“阿莲,你怎么敢这样说话!小花是头毛驴,你竟然用一头畜生跟人比,你……” 此言一出,林大夫扭过头,用一种既同情又有些愧疚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身边的李四,暗暗摇头叹了口气,只心说:这小丫鬟嘴太坏,都是自己连累的李四。之类的云云…… 李四听了这话,半垂下眼帘不置可否,面上依旧是那副,既委屈又难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