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胖子，晚上不要照镜子
“死星星，怎么这么晚才来，你是最后一个！”我家乔迁了个新居，没几天又赶上我过生日，便邀请了平日里要好的几个朋友过来认认门，聚一下会，这文曲星竟然姗姗来迟。 “小小年纪，有什么生日好过！”文曲星端着一张臭脸，一眼瞥见我父母在隔壁桌，才又接着口说道：“祝你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把手里的一个系着花结的宽扁形盒子拿了上来。 “打开看看！打开看看！”旁边的同学们起哄，说实话，我当时已经明显感觉到文曲星自打出院之后对我就没有像以前那么铁了，这货以前说话也冲，但一定会顾及我的面子，哪有这么不气。 毕竟是我组织的喜乐的日子，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无奈地说道：“这不我家刚刚搬了过来，才抽个时间过来聚聚，认一下门，要不，怎么敢劳动大家冲刺高考的黄金时间啊！” 说着，打开礼盒，“哇，眼镜！这是什么意思？”大家看着我手里拿着的一幅细框黑边墨镜，一时不知道这文曲星耍什么把戏，要说钱吧，对我们高中生来说也肯定花了不少，可是毕竟是高中生，送个墨镜也不能戴啊！就算上了大学，也为时尚早呢！ “怎么，不喜欢？不喜欢还给我算了，不识好歹！”文曲星看着我愣在那里，臭脸更不欢愉。 “谢谢星星，我当然喜欢！”哎，咱这性格。 “这叫眼前一黑，有眼无珠！”张佑茗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文曲星也不理他，自顾自说道：“这不是墨镜，叫月亮镜，改日再告诉你奥妙吧！不过，这次连你上华清的贺礼也一并送了，下次不送了啊！” “月亮镜？”不是我，所有的同学们都以为耳朵长到脚后跟上了，太阳镜大家都听过，月亮镜，这是个什么玩意？是过滤月光的那玩意吗？这件肯定不是！是白天当作镜子，晚上用来照明的月亮镜吗？也肯定不是！ 同学们见文曲星表现的如此高冷，也不好意思非要展现自己的无知，便都举著吃菜，谈起其它话题。 “刚刚你说小胖子可以考上华清，那你呢？考哪儿，哈佛？”同学李楠楠调侃道。其实我的成绩一直平稳，平稳的意思就是不好不坏，能上个差不多的大学，如果祖坟上不冒青烟，是不敢想华清这等一流名校的。 “谁跟我赌一下，我赌小胖子能上华清？”文曲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我都不敢打这样的赌。 “我赌，算了吃饭吃饭！”李楠楠话一出口，突然大感不妥，在人家生日宴会上赌人家考不中，他这算哪们子兄弟。低下头狠狠瞥了一眼文曲星，都是你惹得，要赌赌你得了。其实我都没有在意，一群年轻娃，哪有那么多的顾忌。 同学们简单喝完饭，便回我家参观一下新房，我爸我妈那些大人们还在那儿饮酒吹牛。 这是江城郊外新开发的楼盘，两年前一开盘便销售一空，我的父母运气不错，抢了一套。楼层间距很宽，除了路径，全部绿化，什么健身器材统统都有，现在刚刚搬进来，楼价已经翻了一番，这楼价长出的金额比这两年赚得可是多多了。 我家在九层，装修不算豪华，但是也别有情调。一百三十多平方的房子，敞亮舒适，整个一个温暖的家。同学们也不懂这些，参观一圈，便坐下来喝水聊天，看着我宽大的书房，纷纷说：“我感觉你家最好的地方就是这儿，没有想到你家有这么多藏书，看来你爸也是个文化营哦！”故意把人说成营，哈哈大笑。 功课紧张，大家坐了一刻钟便纷纷告辞回家拼命去了。文曲星陪着大家一起下楼，看着大家都走没影了，才把我拉至绿草丛中的走廊低声说道：“小胖子，你妈长得是挺漂亮，但是你家的镜子太多了，最好是都去了，要么，要么——你们晚上不要照镜子，尤其是零点！记得婉转点跟你爸妈说！”说完扭头便走。 “星星，你等等，什么意思？你个死星星！吃错什么药了？”任谁听到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肯定会产生是自己疯了还是对方疯了的感觉，我想上去拉住文曲星问问话，奈何那货扭身就走，又快又急。 灵灵讲至这儿的时候，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讲述，我也从过去的回忆当中解放出来一下，这些往事虽然已经过去四年了，但是刚刚这么一讲，就跟昨天发生似的，历历在目。 我一时还是弄不清灵灵给我讲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就是为了证明她是文曲星，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呀，男女差别大了，难道是文曲星悄悄做了手术？妈呀，这事儿可就麻烦了！可是，可是能做得这么漂亮吗？想到这儿，再看眼前的灵灵，她要是男人做手术变性人，我还会这么疯狂的喜欢吗？我一下子惊惶失措，不知道如何面对。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灵灵挂了电话，喝了两口热茶，接着聊了起来。 “小胖子，想什么呢？我说得都是事实吧？” “那我是叫你星星呢，还是灵灵？”我想看看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星星也好，灵灵也罢，只是一个代号，星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当然还是叫灵灵妥当些。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灵灵说着话，一条腿架至另一条上，露出了脂玉般的一截小腿，这，这看上去绝不是男性的腿啊！ “刚刚说到你家镜子的事情吧，你还记得那几天你给我买的诺氟沙星胶囊吗？”灵灵俏脸生春，似乎显得一丝娇羞，轻声说道：“你们以为我是跑肚，其实那是我第一次做男人，有点不习惯！” 我的脑子嗡一下子大了，这男人女人还能随便切换？第一次做男人，现在做女人？这是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自顾自瞎想，没有打断她絮絮叨叨谈讲往事，没有一刻，我的思绪还是被她柔软的语音拉回了过去。 当时文曲星不让我们照镜子，我也不敢跟父母亲说，但是很是好奇这照镜子还能照出些什么古怪，所以每天学习完之后，总要去照照镜子，一直也没有发生什么，就当这小子胡言乱语故弄玄虚，给我开玩笑呢。 但是后来，我妈见我每日对着镜子瞅来瞅去，以为我谈恋爱了，学着臭美，责骂我的时候我才无奈说出来文曲星那莫名其妙的话来，没有想到这下子闯了大祸，把我妈吓了个半死。 我妈先是发现她照完镜子以后，人都走了，镜子里的影子还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动！好像镜子里是另一个世界了。当时正赶上春节，我爸工作忙，我妈让我专心学习，她一个人清理家里的卫生，只是自从听了我的话之后，也是免不了对镜子多加留心，没有想到在擦拭镜子的时候，镜子中的影像微微微笑，可是我妈自己又没有笑。 当然这些话都是我妈说给我的，我当时是一万个不相信，因为我和我爸怎么照镜子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情况。我想着我妈肯定是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人是会经常出现幻觉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没想到这种幻觉的症状愈演愈烈，我妈后来又发现，有时候照镜子，总感觉镜子里面有重影，似乎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吓得她浑身发冷。我妈以为是灯光的问题，可是无论调成什么灯光，都会有这种时候。那次，我妈把灯光全部灭掉，拿手机照明，妈呀，看到不是重影，是两个影子！事情不止如此，我妈的幻觉竟然延伸到了手机上面，我妈后来看手机也跟镜子一样，手机黑屏时有我们的投影，可是，可是她有时候看到的投影就不像她自己，尤其是眼神，很冷，冰冷，看得我妈自己浑身发冷！ 有一天晚上，我妈和我姨视频聊天，我姨竟然问我妈：“姐，你背后站着的美女是谁啊？”当时，家里就我妈一个人，她都不敢回头看看究竟有没有人。 文曲星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在我家播种下了诡异的种子，我姨是不敢再晚上跟人视频了，我妈最惨，去医院检查了三次，检查的结果只是有轻微的神经衰弱，并没有其它异常情况。我爸看着无奈，都要准备卖房子了，我也实在气愤，便在放学之后拉住文曲星必须问个所以然出来。 文曲星好似早有准备一样，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让我放至书柜里就可以了。我接过来一看，《摆渡人》，这哪儿跟哪儿呀？再要想问，那小子早已骑车走了。 说来也怪，自把那本《摆渡人》悄悄放至书柜，我妈的幻觉之症竟然无药而愈了。